上章說到,竹伯、鄭萍、蕭元鼎和端木元朔一行人坐上馬車駕馬東去。卻不想遇到在悅來客棧中有過一麵之緣的一老一中一少橫遭劫匪。


    殺人行凶,搶掠良民。端木元朔和蕭元鼎兩位少俠,俠肝義膽,義憤填膺,與那惡匪拚鬥。


    書接上章,蕭元鼎揚杖打來,那匪首橫槊即擋,但運力不足、招式不穩。


    隻聽得啪得一聲,竹形杖竟把馬槊的槊柄砸彎,打在那匪首的左肩膀上。經那一砸,匪首的一條腿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左臂流了下來。


    雖說是沒能擋住蕭元鼎重重的一擊,卻也是消去大半力道。


    原是蕭元鼎將力使足、招使狠,從天而降,竹形杖由上而下重重劈來,是縱向的一字電劍,頗有力劈華山之勢。


    加之太陽耀眼匪首看不清,頗占優勢。


    匪首隻覺大拇指與食指間濕漉漉,一陣劇痛湧上頭來。低頭看去,竟是虎口在抵擋蕭元鼎時被震裂了。


    卻看蕭元鼎,引杖準備抓住時機,再來一招橫掃千軍,定能打得那匪首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那匪首也顧不得痛,為了保命,忙從槊中抽出一柄黑劍,立劍便擋。


    原來那槊頭竟是一把三尺來長的黑色寶劍的劍鋒,怪不得如此堅韌,能挑開端木元朔異形劍的攻擊而不折,如此看來這黑劍也是把神兵利器。


    蕭元鼎見匪首立劍格擋,想他虎口已經裂開,斷不能再使出力氣抵擋,這一杖打將過去,不死也殘,仍引杖橫掃。


    眼見還有兩寸便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


    隻聽得背後有人喊道:“元鼎,且慢動手,劍下留人。”


    蕭元鼎當即停手,回頭看去,原來是竹伯出聲製止。心下滿是狐疑,為民除害,行俠仗義乃是竹伯教導他的,如今為何叫他放過這作惡多端的匪首。


    既是驚訝又是疑惑。


    突然隻覺左胸有異物自下而上頂來。


    低頭看去竟是那跪在地上的匪首,自下而上,以那柄從馬槊裏抽出的黑劍,刺在蕭元鼎的胸膛偏左,心髒的位置。


    原來那匪首一見蕭元鼎回頭分神,忙收劍刺出,心想就算他是大羅神仙,如此之近的距離,我拚盡全力向他心髒一刺,保管叫他登時斃命。


    至於另一側的儒生,隻要放了那娘們,施展輕功逃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端木元朔看到那匪首刺向蕭元鼎,忙踏向前撩劍欲挑起匪首的劍鋒,可還是去慢了半寸。


    驚愕的大叫“兄台!”


    見蕭元鼎被刺中,扭頭盯著那匪首說“惡徒,你竟然還要傷人性命。”


    說罷便收回劍鋒,指向那匪首的脖子刺出。


    可蕭元鼎中劍後,卻並無大礙,但是深知要迅速製服那匪首,當即一手扣住那匪首持劍的手腕,讓他不能再刺出。


    再揚起竹形杖猛地向匪首的胳膊砸將下來。


    隻聽得一聲慘叫,匪首胳膊被蕭元鼎打斷,那柄黑劍也被蕭元鼎奪下。


    而就在這時,端木元朔一劍封喉,一招斃命。


    那群悍匪眼見大哥被人削斷了喉嚨,血如泉湧。趕緊丟下少女和金銀,紛紛四散而逃。


    蕭元鼎見狀對端木元朔道:“師兄,你先料理了這裏,待我前去將他們一五一十的捉回來。”


    說罷便施展輕功向前去追擊惡匪們。


    端木元朔聞此,對蕭元鼎道:“兄台,窮寇莫追,待我看看你的傷勢。”


    而回頭一看,卻發現蕭元鼎此時早已幾個跳躍,在數十餘丈開外了,哪裏聽得見。


    隻得前去撿起地上的金銀,此時也不顧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脫了外衫將少女裹嚴扛在肩上,向竹伯、鄭萍他們走去。


    隨後三人便將那大腹便便的中年和那匪首分別埋葬,想辦法救醒了少女和老嫗。


    二人抱著痛哭,不住的感謝端木元朔的救命之恩,端木元朔、鄭萍、竹伯三人也不住的安慰。


    卻說蕭元鼎這邊追擊匪徒,一共跑了三十八個惡匪,三三兩兩地跑進一側林子裏。


    蕭元鼎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在後麵緊緊追趕。


    幾個跳躍便與匪徒們的距離縮減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距離。


    蕭元鼎心想這樣不成,悍匪們都三三兩兩的分開逃跑,自己又不會分身術,想了一想,一條妙計在他腦海中產生。


    於是蕭元鼎大喊道:“不要怕,不要怕,趕快投降,趕快投降。”


    有的匪徒們聽到可以投降,心想武林正道素來名門正派自詡,決計不能食言而肥。


    況且我等隻是從犯,真正的元凶已然伏誅,想必不會受到牽連,於是便有三三兩兩的匪徒駐足投降。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蕭元鼎來到那投降的匪徒身邊,將拿在手上的那柄黑劍和竹形杖雙手一丟,兩把神兵結結實實的釘在地上。


    空著雙手給他們看。


    說道:“我不拿武器,快讓前麵的人投降。”


    於是他們對前麵的人喊道:“兄弟們,大俠仁義,投降免死啊”


    而在這時蕭元鼎一枚透骨釘射出,射死了一名遠處的逃匪,喊道:“再跑!這就是下場!趕快投降。”


    前麵的逃匪看見投降的匪徒都沒事,也見到那名被透骨釘射死的“榜樣”,思量再三,紛紛駐足投降。


    “大俠,大俠,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打算害那一家的是那西域番將,我等皆是懾於他的淫威才被他挾到山上,當了殺人越貨的土匪。我等以前也是良民啊。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一個投降的土匪道。


    五六個土匪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等也是良民啊。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


    蕭元鼎譏諷道:“哦?你等也是良民?良民會殺人越貨,虜人女兒?”


    心想,若不是端木元朔出手,隻恐老太太也要橫遭不測,若不是我射透骨釘相助,端木元朔也得命喪於此,想來他們還有匪寨。


    我且問問他們匪寨在何處?


    那番將是何來曆?


    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永絕後患。


    於是蕭元鼎對眾匪道:“你們是哪個寨子的,在這裏殺人越貨,虜人女兒,我得叫你們大當家的好好管教管教你們。那西域番將是何來曆?快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敢有半句謊話,定叫你們下去給人賠罪。”


    “大俠,大俠這不是我們本意,大俠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尚未滿月的女兒,怎麽會虜人女兒,殺人越貨呢?都是那個西域番將,把我們脅到黑雲寨的,強迫我們做剪徑強盜的。那西域番將不知是何來曆,隻是聽說他是跟隨高仙之的部從,在怛羅斯吃了敗仗,隨同進京的,害怕被問罪,才來到我們山寨。在石國掠得一柄黑色寶劍獻給老寨主,騙得信任,後來一劍刺死了老寨主,取而代之,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之前叫囂的那個賊頭道。


    看到投降的匪徒都沒事,前麵四散而逃駐足投降的匪徒都向這裏聚攏。


    五六個土匪附和道“是啊,是啊,求大俠明察,放過我們吧。”


    “放屁,你還沒娶親呢,哪來的未滿月的女兒。”


    從最遠處走來一個土匪拆穿了那賊頭的謊言。


    蕭元鼎於是說道:“哦?你還沒娶親呢?起初跟我師兄叫囂,後來被我師兄一字電劍嚇的不敢動彈的那個賊頭可是你嗎?受死吧!”


    言罷,抄起釘在地上的黑色寶劍和竹形杖,對著匪群一陣打殺,悍匪盡數伏誅。


    唯有那個遠處說話的土匪還活著,他步履沉穩地走過來。


    對蕭元鼎道:“兄台,你師兄會一字電劍?可是個儒生打扮嗎?你絕計不是,打殺俘虜有違儒家之道,可不是聖人所為啊。”


    蕭元鼎先是一驚,此匪為何不跑呢?


    旋即說道:“你可是我師姑所說會道劍式的那名師兄?想不到,師門不幸,竟然有門徒淪落為匪,專行殺人越貨之事,你對得起師傅教誨嗎!”


    言罷緊握黑色寶劍和竹形杖。


    又言道:“就算你是,我也絕不能饒你,除惡務盡,秦巨子腹?大義滅親,今我願效仿之。”言罷,舉杖便打,舉劍便刺。


    這一杖呼嘯生風,那一劍迅猛淩厲,那匪徒卻隻是接招,並不還擊。


    言道:“師弟莫急,要是想殺我,往後有的是機會。你不是想除惡務盡嗎?再慢走一步,黑雲寨的匪徒就要跑光了。”


    蕭元鼎心想,這人所言甚是,言道:“先留你狗命,但你須與我一同前去,免得你跑了。”


    那匪回道:“好好,求之不得,但你可是壞了我的大事啊。”


    言罷,蕭元鼎割去眾匪的左耳朵,二人便上了黑雲寨。


    時至黃昏,暮色暗淡,北風獵獵,殘陽如血。遠處黑雲寨火光衝天,屍骸遍野。


    “師姑、竹伯、師兄我回來了,一共跑了三十八個土匪,全被我殺了,我還悄悄的摸上他們山寨,一鼓作氣都殺了,一共一百三十七隻左耳,還帶回來一個。”


    言罷將一個袋子丟在鄭萍、竹伯、端木元朔還有那一老一少五人麵前。


    那袋子裏赫然裝著百十來隻人耳,那一老一少見到後霎時間嚇得麵無血色,本已安撫好了的情緒,又激動不已,暈倒過去。


    鄭萍慍色道:“你跑出去就是要趕盡殺絕?剛剛把她們安撫好,現在又受驚嚇,人如果死了怎麽辦。”


    蕭元鼎卻道:“師姑你怎麽了?我這是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不知道為何,自從蕭元鼎跌落山崖後就經常會做一些極端的事,也因此經常和鄭萍吵架。


    鄭萍聽見蕭元鼎反駁,更加生氣道:“臭小子長本事了!元朔替我好好教訓他。”


    聽見這話,端木元朔暗自叫苦。


    苦也苦也,我豈能鬥得過他,他刀槍不入,我肉體凡胎。


    於是拉蕭元鼎到一邊,教導他要中庸,孝敬長輩之類的話,滿口之乎者也,叫人聽不懂。


    蕭元鼎自然也是沒有聽進去的,隻想著怎麽為民除害,除惡務盡,一定不能留那個土匪師兄。


    也就在端木元朔教導蕭元鼎時,鄭萍才注意道蕭元鼎竟然還活捉了一個土匪。


    鄭萍十分驚訝,對那匪道:“你竟然可以在元鼎手下活著,武藝如此高強,為何淪落做匪?”


    “師姑,連你也覺得我是剪徑強盜嗎?我實是受師傅之命在此等候你們的,師傅說的沒錯,你們果然來了。”


    那名被帶回來的剪徑強盜無奈又驚喜地說。


    “你是……李元狩!你真的是元狩?你師傅叫你來的嗎?他人在哪裏?”


    鄭萍對這人便是李元狩深信不疑,因為想從蕭元鼎手下活著到這裏,武功要必然與他相當。


    而這他師傅說過,天下武功能與他相當地,除了她、竹伯和幾位師兄外,剩下的便是三宗先達了。


    李元狩答道:“是啊,我真的是李元狩,也的確是師父叫我來的,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師姑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鹹陽渡口吧,解卦大會再過三天就要開始了。”


    鄭萍一看,才發覺天都黑了,先前又是等蕭元鼎,又是看到李元狩一時竟然忘了。


    便對李元狩道:“也是。如此,你和竹伯,還有你們師兄弟一輛車,我駕這輛車,我們這就準備出發吧。到了鹹陽渡口,再細說。”


    端木元朔教導了一會,見鄭萍不在那麽生氣了就不再之乎者也了。


    詢問道:“兄台,你為什麽叫我師兄啊?家師說蜀山劍派就我們師徒兩人啊。”


    蕭元鼎還在想怎麽為民除害,沒有聽到,被端木元朔捏住肩膀後,才回過神來。


    對端木元朔道:“我師姑說的,說你會一字電劍的儒劍式,還有一人會道劍式,我們三個人是師兄弟。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她吧,我老是惹她生氣。師兄,你將來可不要做殺人越貨,有違聖賢之道的事,否則,我可要大義滅親了。”


    言罷,蕭元鼎便去將那裝有耳朵的袋子供奉在那中年男子的墳前,叩頭祭奠。


    說道:“叔叔,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你也算是為我師兄所殺,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我會帶著他的耳朵來祭奠你的,我蕭元鼎代師兄給您賠罪。”


    言罷又連連叩頭。


    而竹伯則在遠遠的坐在那一老一少的馬車上看著蕭元鼎的所作所為。


    自己喃喃道:“元鼎啊,元鼎,你跟你師傅越來越像了。”


    鄭萍則坐回馬車,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元狩說是你讓他在這裏等我們,難道這場劫掠也是你設計的嗎?”


    天色漸晚,竹伯、端木元朔、蕭元鼎和李元狩四人駕著那一老一少的馬車,鄭萍駕著他們原來的馬車,前往鹹陽渡口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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