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話,讓李敢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姑娘是沒辦法,卻又非常想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看這小姑娘倔強的臉,李敢點點頭說:“會寫字嗎?”


    小姑娘一看有門,歡喜地猛點小腦袋:“會的,從小父親就教我寫字,讀書。


    女子會認字的很少,比我更優秀的更是難尋,所以,你收了我並不吃虧。


    但求壯士能為我父報仇,小女子此生必盡心伺候。”


    李敢點點頭說道:“這樣吧!我目前缺個管事的丫頭,這般,你到我府上做一年的管家丫頭,我便幫你報了這父仇。


    如何?”


    張小姐很驚訝,她從一開口說願用身子抵債的時候,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此生給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為奴為婢,哪怕這個年輕人想對她作任何事情,都可以接受,隻為了報父仇。


    可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提的條件,居然隻是讓她做一年的管事丫頭?


    隻是個管事丫頭,而且隻是一年的期限,怎麽會這樣?


    因為這個人的做派,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副見錢眼開的德行,好像隻要是付錢,天底下沒有什麽事,他是不敢幹,或者不能幹的。


    現在怎麽會這麽好心?


    不過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所以她答應了下來,一年而已,一年後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


    卻沒料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還再說了一句:“任務,我可以接下來,但在接下來之前,我想要聽聽,這個任務的理由。”


    理由?什麽理由?小姑娘和旁邊的於禁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雇傭我殺人,必須要有一個理由,一個要殺的目標必須要死的理由。”李敢淡淡地笑道。


    “殺人就殺人唄,要什麽理由?”吳二在一邊嘟囔,吳家兩兄弟還有吳老爺子,還有半山村上的十幾個青壯也都來了。


    所以吳二被拍了一下腦袋,是吳老爺子出著手,老爺子下手可真狠哪!


    “啪”的一聲脆響,幹淨響亮!


    吳二腦袋一縮,不說話了,雖然有老婆孩子了,不過老爺子的權威還是很重的。


    “理由就是理由,敢哥兒讓人說理由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吳老爺子他走過來,除了說這些話之後,還需要確定一下離開的時間,他們還需要趕幾天的路。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們擔心李敢在這邊hold不住,幫忙來了。


    李敢衝他們笑了笑,自顧自的找了個東西坐下,然後像小姑娘招了招手,至於她站到自己左手邊,小姑娘乖乖的走了過去,跟著的還有於禁們幾個。


    李敢又吵,王員外招了招手,王員外苦著臉不敢不去,磨磨蹭蹭的還是站到了李敢的右邊。


    李敢又吩咐王員外,讓他的手下退到一邊,順便招呼那幾千災民走近一些。


    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要賣什麽藥?一時間人人都是你看的我,我看著你,不知所措。


    那些災民懵懵懂懂的,剛才大戰起時,他們遠遠的被王員外的人隔在外圍,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事兒,有些眼尖的也就是看到王二被擊飛了,至於這裏說的什麽話,他們應該聽不到。


    不過現在聽到,一切都搞定,塵埃落地,他們那是滿心歡喜。


    其實縣令死不死的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心裏都是這麽想的,他們隻想弄到吃的。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李敢大聲說,聲音清朗,不是大聲吼的,但又能讓在場的人大多聽得見。


    “為什麽要聽你的?難道聽你的有飯吃嗎?”一個沒有見過,剛才李敢大發神威的災民叫道。


    李敢找了個高點的地方站直,大聲說道:“問的好,今天我李敢接到一份委托,要殺掉澄縣首富王員外。


    可是我李敢有規矩,受雇殺人,被殺的目標必須有一定要死的理由。


    當然,你們也可以理解為罪行。


    有幸請到你們來做見證,作為報酬,待會兒每人,一頓幹飯。


    好了,既然答應給你們飯吃,那你們就好好的做好這個見證。


    ”


    好新鮮啊!


    刺客,或者說殺手竟然能做到如此清新脫俗,眼前這位也算得上是奇葩了。


    殺人還必須要有個理由,沒有就不殺,這樣你何必要去做殺手呢?


    下麵見證的災民越來越多,因為他們都聽說了,去做見證可以掙一頓飯,而且還是幹飯。


    王員外現在滿頭的大汗,雖然李敢一定要小姑娘說出自己必須要死的理由,但是,他並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


    因為,如果按正常人來說的話,自己必須死的理由太多了,多到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不過要他逃跑,他是沒這個膽子的,也許自己不跑,還有一線生機,但是跑了那就十死無生。


    小姑娘想了想,又回頭看了幾眼身後的於禁,想從他那裏得到支持。


    於禁衝她點點頭,為這個倔強的小姑娘送上勇氣與支持。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像眼前這個年輕人這樣的殺手殺人,還需要理由。


    不過他想要理由就給吧,王員外該死的理由,隨便抓一個人都能說出十好幾條。


    “如果隻是對我而言,那個王二,是絕對該死的,因為他殺了我的父親,一個朝廷的官。


    殺官當同於造反,是王二該死的理由。


    但王二卻不是罪魁禍首,在他身後的人,就是王峰,所以王峰賊子,該死!


    這裏理由一。


    第二,在場的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遭了災,種不了地,現在衣食無著落。


    這些朝廷都知道,官府都知道,那父親更知道。


    本來朝廷在這裏設了常平倉,裏麵儲存了很多糧食,正如你們剛才攻擊我們娘倆時,那個聲音說的一樣,平常裏麵的糧食都讓人貪汙完了。


    和那個貪汙掉常平倉裏所有救命糧食的人,並不是才來上任幾個月的,我的父親。


    而是被眼前的這位王峰,王員外,王賊子一點一點的,偷回家去。


    正因為常平倉裏麵糧食都被貪空了,都被偷光了,官府才拿不出糧食來賑濟你們。


    所以,難民營裏麵每天都有人被餓死,一個一個餓死的人,被抬出來的時候,我都不忍心看。


    還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拉著我,讓我看,說這些都是蛀蟲害的,有那些蛀蟲就不會死那麽多人!


    他們讓我記住,要與那些蛀蟲不共戴天!


    而這個蛀蟲,就是眼前這個賊子,王峰,王員外!


    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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