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陸信猛地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卻被人伸手按住。


    “不要亂動,你斷了的骨頭才剛剛接好。”


    陸信這才感到自己渾身疼痛,抬眼望去,見床頭坐著一陌生男子。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


    男子抬手示意陸信先不要說話,然後說:“我們本來是慕名而來,要去名劍山莊拜訪,在路上發現你渾身是傷昏倒在路邊,便先將你帶回客棧療傷......”


    男子正說著,房門被人推開,一少女手裏提著幾個紙包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阿叔,我抓藥回來啦......咦?小弟弟,你醒啦!”


    陸信本想起身,可渾身疼痛無比,根本用不上力氣,隻好費力地露出笑容衝二人點點頭道:“我叫陸信,多謝二位救命之恩。不知二位怎麽稱呼?”


    少女笑嘻嘻地說:“明明年紀不大,偏裝成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我叫沈望君,這位是我的叔叔,叫做無名。我問你,你是不是名劍山莊裏的小少爺呀?”


    “無名?怎的會有人起這等怪異名字,可能是不願告訴我真名吧。”陸信心中暗自想著,但是沒有表露出來,回話道:“家父正是那名劍山莊的莊主。二位救了我的性命,當真是感激不盡。不過我現在行動不便,還要勞煩二位到山莊通知家父一聲,讓他派人來將我接回去,家父定有重謝。”


    聽了陸信的話,沈望君收起笑容,神色古怪的和無名對視了一眼,問道:“你難道不知道?”


    陸信一愣:“不知道什麽?”


    無名問道:“那你這身傷是怎麽來的?怎麽會昏倒在路邊?”


    “那天晚上我聽到一聲古怪哨聲後,一個黑影竄到我的屋子裏。我被嚇了一跳,摔了一跤,頭撞在桌角上昏了過去。等我再醒來就在一個黑漆漆的岩洞裏了,在裏麵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後來那岩洞塌了,我拚了命地逃了出來,然後就摔下了山。再醒來就在這裏了。”


    聽了陸信的話,沈望君和無名都沉默不語。


    陸信察覺到屋子裏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沉重,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測:“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我爹爹出了什麽事!”


    沈望君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然後垂頭喪氣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來說吧,他早晚要承受的。”無名說著,在陸信不解的目光下,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封了他的穴道。


    “我怕你聽了接下來的話因為激動而動作過大,使傷勢加重,所以暫時封了你的穴道。你且聽我慢慢跟你說。”


    那日沈望君與血月教的人交過手後,先是到鎮子裏請人幫忙將陸信送下山,找了一家客棧安頓好,並請人暫且照看他。接著二人便上山去名劍山莊打算一探究竟。


    待二人到山莊外時,見幾名守門的護衛癱在地上,已是死去多時了,看傷口應該是被人從後麵抹了脖子,一擊致命。


    屍體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沈望君從未見過這等場麵,隻待了數息時間,就已忍受不了,躲到一旁幹嘔起來,無名便獨自進入山莊查看。


    正如血月教的人所說,名劍山莊裏一個活人都沒有了。所有的護衛仆人還有他們的家眷全都慘死,且幾乎沒什麽打鬥的痕跡。根據屍體的傷口來看,大部分是從背後的偷襲,隻有少數似乎想要做些反抗,但還是被一擊斃命。


    陸玄通的屍體是在庭院中找到的,從現場留下的血跡來看,陸玄通應是在書房被人用暗器偷襲後逃到了庭院才被擊殺的。


    “我本來還想不通為什麽陸玄通的血跡從書房一路到了一間臥室,又折路到了庭院的假山附近。剛剛聽了你所說,現在是明白原因了,看來困住你的那岩洞的入口,應該就在那假山處。”


    無名說到這裏,見陸信雖然已被封了穴道,但是渾身卻在顫抖,雙眼死死瞪著自己,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我知道你定是不願意相信我所說,但是我沒有必要騙你。你的穴道我暫時不會給你解開,等你冷靜下來再說。至於山莊的事情,我昨日已經報了官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衙門總會給些交代的。”


    無名說著,見陸信原本緊繃著顫抖的身體已經軟了下去,雙眼無神地盯著屋頂,淚水不住的從眼角留下,知道他已相信了自己所說。


    “哭出來總會好些。”無名說著,伸手在陸信脖頸處點了一下,解開了他一處穴道。使陸信雖然依舊不能動彈,卻可以張嘴出聲。


    接著陸信便放聲大哭起來,一旁地沈望君見狀,坐到了他床前,伸手握住陸信的一隻手,眼裏滿是擔憂。


    距離陸信被沈望君二人所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三十個時辰,再加上他之前被困在岩洞裏的時間,陸信差不多三天沒有吃飯了。僅僅在之前還昏迷的時候,被強行灌著喝了一些水。若不是之前無名為救陸信,為他灌輸了些許內力,吊住了一口氣,他恐怕早就因為聽到這等噩耗而背過氣,氣急攻心,死過去了。


    哭了沒有多久,陸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見陸信睡了過去,沈望君問無名:“阿叔,接下來怎麽辦?”


    無名說:“昨日我已打聽過了,陸玄通一生仗義疏財,這附近有不少人承他的情,總會有人照顧他的。等他稍微好些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我們就不管他了嗎?看上去他比我還要小上幾歲,如今又遭此大難。我們若突然離去,他豈不更......”


    “我們與他本就萍水相逢,將他救了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無名看著沈望君的眼睛,有些無奈地說,“而且我聽說他似乎還有些血緣稍遠的親人在世上。”


    “啊!他原來還有親人呀。”沈望君聽了,情緒稍好過一點,“那我們好人做到底,幫他找到親人吧。”


    無名拗不過沈望君,歎了口氣道:“唉,你這個樣子在江湖上早晚要吃虧的。既然你定要做這個好人,我們便等他傷養好,替他找到那遠方親戚再說。”


    沈望君聽了這話喜出望外,猛地撲到無名懷裏撒嬌著說:“有阿叔在,君兒永遠吃不了虧!阿叔最好了!”


    無名做出嫌棄的樣子推開了沈望君,搖著頭離開了客房,沈望君則衝著背對著自己的無名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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