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祖幫了你幾百年!”玉帝說:“但他已經無能為力了,現在很多仙神,都開始尊‘大道鴻鈞’,天庭四極大帝中,有兩個已經是‘大道鴻鈞’的死忠。朕時時刻刻都在努力封印自己的力量,否則,大道鴻鈞隨時可以在我身上降臨,到時候就算強如三清,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陳修又是一愣。


    難道說,這就是西遊裏,玉帝麵對一個猴子,多鑽桌子底下大喊“去請如來佛祖”的緣由?


    也是無天浩劫之時,天庭沒了三清,玉帝不堪一擊的緣由?


    “另外,大道鴻鈞不是被封印,而是在沉睡,你切記不可以對任何人提到他,哪怕代指都不行,會被感應。”玉帝又說:“另外,每一尊聖人,都是他的分身載體,目前隻有太上師兄以‘一氣化三清’神通,演化‘太上老君’分離聖位,可保不被替換。其他人,就是你的師尊通天,也隨時有可能翻臉,切記!”


    說罷,他猛地向陳修撲了過去。


    陳修下意識的抬劍,結果,原本無法撼動的玉帝,突然變得很脆,輕輕一刺便支離破碎,化作一片片碎玉,注入了他體內。


    準確的說,是注入了“天道服務器”之中。


    玉帝斷開了造化玉蝶跟天道的連接,以自我犧牲的方式,為陳修補全了“天道”。


    下方,王母娘娘仿佛有所感應,露出決然的神色,跟後土說:“給我吧!”


    “很苦的!”


    “昊天做天,我不做地,誰做地?”


    說罷,在後土沒有反抗的情況下,抽離“六道輪回盤”,帶著遁向了陳修。


    “道祖演化天道還原的‘遁一’和‘天道四九’,隻是大道的最初形態,但你是真正的‘遁一’,為大道綻放的形態!”王母娘娘說:“若是你補全兩者,重演‘大道’,將可以勝過‘大道鴻鈞’。但一定要切記,大道可以掌控,絕不可合,隻有人禦大道,決不能讓大道擺布眾生!”


    話畢,她一張擊碎“六道輪回盤”,裹挾著也注入了陳修體內。


    至此,陳修的修為猛地一漲,原本卡住的“力道混元九重天”,猛地飛躍,到達了“混元十重”,讓他真正,擁有了跟聖人一鬥的資本。


    但陳修卻高興不起來。


    原本以為是爭道之敵的玉帝,竟然是自己最大的盟友,實在出人意料。


    另外,以為是依仗的“天道鴻鈞”,竟然才是最大的敵人——或許這麽說不貼切,因為自始至終,鴻鈞的意識,都在幫助自己。


    但是,自己真的要麵對一個天道,麵對一個“鴻鈞”了!


    洪荒六聖,火雲三聖皇,那些都隨時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因為聖人是天道的基石,也是天道的爪牙,“大道鴻鈞”可以在他們身上降臨!


    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看向了後土,開口道:“娘娘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後土是唯一不會反水的聖人。


    因為她超脫了,借助“遁一”的力量,隔開了自己跟天道的聯係。


    “當然。”後土點頭,說:“我其實就是道祖的一個嚐試,想要看看能不能塑造出一個不受天道掌控的聖人,但是失敗了。近乎大道的命格枷鎖,隻有‘遁去的一’可以解開,這三界修行者,也隻有你能夠解救!”


    “否則將天地末法,三界無神,對吧?”


    “嗯。”後土說:“滿天神佛會失去存在的意義,被天道雪藏,徹底成為傀儡,連聖人都不例外。”


    說到這裏,她突然露出憤怒的神色,道:“可接引那個傻逼,還以為機會來了,來他大爺。”


    陳修:“……”


    說話說得好好地,怎麽突然就罵起接引來了?


    “但是,你們推動這一切,卻不跟我溝通……”陳修神色複雜地說:“我也理解,是受限於‘大道鴻鈞’,不能對人言,可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說實話,他也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本以為再開大道之爭,成了聖,就結束了。


    卻沒想到直接開啟地獄難度,要特麽單刷洪荒六聖外加鴻鈞,這尼瑪是人幹的事情嗎?


    “打住,可沒人操控你命運,我們也不是佛門那群不顧及別人感受的禿驢。”後土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所托非人了可能!”陳修搖頭道:“你們視‘大道鴻鈞’如猛虎,可在我看來,一個絕對理智,不人格化甚至都不會顯現出來的‘天道’,不見得就是壞事。滿天神佛消失了,也許比存在,更好一點。”


    後土聞言不由得一愣。


    片刻之後,突然笑道:“還真是所托非人了!但不是我,我已經脫離了苦海!”


    “所以?”


    “你怎麽做關我屁事!”後土說:“我隻知道是你幫我解脫的,你開口,我出力,事情結束,我還要前往混沌海開啟自己沒有終點的旅行,三界如何我管那麽多幹嘛?”


    唯一放心不下的巫族,也入了“天道服務器”,她已經了無牽掛。


    “也對,管那麽多幹什麽?怎麽選擇是我的事情,但最起碼得先掌控一切,才能做選擇。”陳修說:“倘若我是‘力道聖人’,大道重現,又何懼之有?”


    一個被盤古劈開的東西,一個破碎又重組的玩意兒而已!


    “咦,三十三天怎麽了?”


    “快看天上,紫霄宮失火了!”


    “閉嘴,那是三十三天在崩塌!”


    已經占領了天庭的玩家們,在竊竊私語。


    至於四極大帝跟孫悟空等人的戰鬥……太乙、南極、太白三人反水,直接就鎮壓了剩下兩個,都沒用菩提祖師等人出手!


    “不好,玉帝駕崩,三十三天無人支撐,禁錮聖人的封印要破碎了!”太白金星驚呼。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但是擔心,卻不多:洪荒六聖,女媧一直中立,三清占據實力前三,接引第四,準提墊底,道門是穩穩壓製的狀態,不懼任何。


    就算原始跟通天不合,至少太上,是支持陳修的。


    不慌。


    但是,知道真相的太白金星卻焦急,陳修跟後土,也是臉色一變。


    “師尊那邊,不會出什麽狀況吧?”陳修趕忙飛向了紫霄宮,但是還沒飛到地方,就被一股強烈的排斥力震開,再也無法前進絲毫。


    是聖人級別的威壓。


    不是單純的釋放,而是聖人交戰造成的威壓,最頂級的那種。


    “該不會又打起來了吧?”陳修看過去,發現紫霄宮中,蒲團上半透明的身影已經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消散不見。


    其目光也有些呆滯,類似老年癡呆一樣。


    但實際上,那是思維流失的征兆。


    而在蒲團下方,弟子席位那裏,通天教主正用“混元拂塵”纏著元始天尊的手臂跟脖子,仿佛要將他死死地擒拿住。


    但是,也被盤古幡纏繞周身,綁了個結實。


    “這……”陳修不由得一愣。


    接著就要開火力上去幫忙,鶴發童顏的太上突然跳出來,搖頭說道:“不要過去,通天師弟不止要鎮壓原始師弟,也要借助原始師弟的力量鎮壓自己!”


    直到這時,陳修才看到,元始天尊的眸子裏,竟然失去了神采。


    不是自己印象裏,那個高高在上又略帶死板,看起來很嚴厲其實卻很和藹的二師伯,而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人類理智,仿佛死物一樣的“東西”。


    如果非要找個什麽形容,更像是鬼怪,地府中到處遊蕩的,那種冰冷無情的鬼怪。


    而旁邊,自己師尊通天教主還算正常,但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抗拒什麽,打鬥間,不僅將元始天尊纏得死死地,還主動讓盤古幡禁錮自己,並釋放出力量,交織打造一個自我封禁的封印。


    “原始已經被侵蝕,通天也正在被侵蝕。”太上聖人歎了口氣,說道:“目前那沒有理智的‘大道鴻鈞’還受師尊的壓製,處於沉睡休眠之中,無法直接顯現,隻能依靠侵蝕聖人的方式具現化身。但師尊也隻能壓製它,沒有辦法阻止它侵蝕聖人。”


    “連你們也不能抵擋侵蝕?”陳修不由得變了臉色。


    盡管已經聽玉帝說了嚴重性,但他親眼見到之後,才知道究竟有多嚴重——這還隻是沉睡狀態,就可以侵蝕三清聖人,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傀儡。


    如果完全蘇醒,擺脫理智鴻鈞的壓製,徹底進化為“大道鴻鈞”,那得有多可怕?


    “沒有辦法,在創造它的時候,我們都出了力,甚至將自身本源融入了進去,現在失控,沒有一個能夠幸免,包括準提。”太上聖人說:“但是,準提你無須在意,女媧有後土抵擋,問題也不大。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此時絕不可以出現‘三清’級別的大道傀儡!否則,我們幾百年的辛苦布局,都將化作夢幻泡影,你幾百年的修行,也將煙消雲散——我不知道天道服務器能否抵擋住侵蝕,但我它還不圓滿,你也沒到‘混元十二重天’的‘底線’,無法合道!”


    陳修聞言不語。


    聖人,說實話,他不怕的。


    未必殺不死自己,但想突破“天道服務器”,也沒有那麽容易。


    可是,他們若是成了“大道傀儡”,由沒有感情的“大道鴻鈞”操控,那就難說了——大道絕對不僅限於洪荒天地,地球宇宙雖然是混動中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天地,卻仍然還在大道之中。


    一旦三清被侵蝕,陳修懷疑,他們所化的“大道傀儡”都有可能直接殺入地球。


    那將是一場災難。


    地球宇宙雖然也廣袤無邊,深不可測,甚至可能存在三體、歌者、虛擬宇宙公司之類的東西,也可能沉睡著耶和華、宙斯、奧丁什麽的,但想要擋住大道傀儡……不太現實。


    “一會兒我會封閉紫霄宮,保證短時間內,三清絕對不會以‘大道落傀儡’的形式出現。但是你,無論用什麽方法,哪怕突破道德底線,也一定,必須成就‘混元十二重天’。”太上聖人說。


    陳修聞言沉默。


    突破道德底線的意思,是連親友都殺,一切能提升實力的手段全部用上。


    包括趙公明、三宵、菩提祖師。


    以往的師兄弟,現在的下屬,都可以犧牲。


    “力道準聖的十二重天,難道可以抗衡大道?”陳修疑惑。


    “至少,大道將無法直接抹殺你,你也能夠真正執掌‘大道至寶’,有跟它一鬥的可能性!”太上聖人說:“不為什麽神佛,也不是為其它,你是通天撿回來的弟子,道門嫡傳,不要讓‘大道’失控,它應該掌握在我道門手中!”


    說罷,他的身影開始消散,分解成了純粹的陰陽二氣。


    接著二氣糾纏,化作一個“太極”,將紫霄宮包裹了進去。


    下一刻,陳修能明顯感覺到,紫霄宮被封印,連聖人跟天道的隔絕,都被斷開了——太極大道是太上聖人的本源大道,已經修煉到了極致。


    哪怕是天道鴻鈞,執掌萬道比他強,在“道”的修行上卻隻能跟他相等。


    因此拚盡全力,太上還是可以跟未成形的“大道鴻鈞”一鬥。


    可惜,他也是“天道”的“股東”之一。


    深陷其中,難以對抗,否則未必需要陳修。


    “其實,天道失控,你們這樣拚命補救,不僅僅是因為陷入了絕境,也有一部分私心吧?自己創造的東西,不能失控,道門的輝煌,不能在這裏葬送!”陳修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其實,若真能舍得,鴻鈞可以直接引爆天道,歸還蒼生自由。


    原命運軌跡裏,最終末法時代之所以到來,很有可能就是出現了那種事情。


    讓聖人徹底消失,也隻有引爆天道,才能夠做到。


    但自己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機會,一個撥亂反正的機會——也許鴻鈞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天地末法,他們在意的,是自己一手開辟的修行時代,不能就此葬送掉!


    “罷了,大道之爭有進無退,不論起因如何,我都隻能贏!”


    陳修心裏想著,看向了兩道從三十三天西方,遁過來的金光。


    其一手持七寶妙樹,胡子邋遢,頭發雜亂,正是準提。


    另一個金身閃耀,頂著個光頭,正是接引。


    “阿彌陀佛,大局已定,施主你與我西方教有緣,可願轉投我門下,做佛門世尊?”接引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說:“相比於如來跟無天,本座其實更看好你。”


    是真的勝券在握了,陳修這邊已經沒聖人了,後土在看著女媧。


    而接引、準提,卻抽開了身。


    但是,陳修卻並不慌亂,搖頭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就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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