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嬴澤緩緩睜開眼睛,雖然他才閉上眼睛沒多久。


    其實他還不想醒的,隻是,怎麽突然感覺,他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臭小子!還睡呢?你今天還有早朝的!”


    白芷清脆的聲音透過床簾,直達嬴澤昏昏沉沉的腦子。


    “臥槽?!”嬴澤頓時一激靈。


    他就說感覺有什麽事情忘了,今天有早朝啊!


    “君上,我來伺候您更衣吧。”雖然嬴澤的動作不大,但驚鯢還是被驚醒了,此刻的她渾身癱軟無力。


    大宗師嬴澤對上宗師後期的驚鯢,在經過了數個時辰的巔峰對決後,嬴澤險勝。


    “別亂動,好好休息,我自己來就好。”嬴澤穩住了還沒恢複的小驚鯢。


    折騰了一夜,魚兒脫水了。


    “行了,交給我。”白芷的聲音突然靠近,同時一隻手按在一身單衣的嬴澤身上,隨手一拉,直接把自家好大兒從床上給丟了下去。


    “……”


    看到被丟出去的嬴澤,以及眼前端著熱粥慈眉善目的白芷,驚鯢懵了。


    “累了吧,孩子,來,暖暖身子。”說著,白芷伸手將驚鯢緩緩扶起,並端著熱粥喂到她的嘴邊。


    “老夫人,這不合……”驚鯢心中一緊,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啊。


    “什麽合不合適?來,這家裏不管那麽多的。”白芷笑臉依舊,看著乖巧的驚鯢,她還是很喜歡的,因為她兒子的眼光不會出問題,就是……太瘦了,得補一補。


    “乖,這家裏我最大,聽我的。”


    這架勢,就快塞進去了。


    驚鯢隻得將目光投向不知何時完成光速著裝的嬴澤。


    “聽我娘的,這家裏,她最大。”


    說著,嬴澤走了過來,當著自家老媽的麵,對著驚鯢吧唧啃了一口。


    “趕緊上你的朝去!”白芷抬腿就是一腳。


    臭小子,大早上的秀她一臉啊。


    “好好好。”嬴澤熟練躲開自家老媽的“起床三式”,那動作,熟練的讓驚鯢有些想笑。


    這得是被打過多少次才能做到的完美預判啊。


    “我的呢?”嬴澤翻開餐盒,乖乖,就沒了?


    “沒有。”白芷一口一口的投喂著自己的第一個兒媳婦,頭也不回的回道。


    “哈?”嬴澤端著餐盒一臉懵,我沾個光都沾不到的嗎?


    “要吃自己去廚房,還想我盛給你?”白芷還是頭也不回,眼中隻有呆呆的驚鯢。


    “是親生的吧?”嬴澤真心發問,他長這麽大,這老媽就一直把他當撿來的一樣,要啥都得自己來。


    “撿的。”白芷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絲不耐,


    “再不去就連廚房裏也沒了。”


    “……”嬴澤。


    ……


    鹹陽宮。


    上百名文武官員正端坐在大殿左右,一言不發,包括坐在最高處的秦王嬴政。


    因為,這場早朝的主角,嬴澤還未到。


    大軍征集即將完成,防線布設也已過半,作為主帥的嬴澤,是時候動身了。


    “洛陽君可是忙的太過,連早朝都忘了?”終於,華陽太後的弟弟陽泉君忍不住了。


    對於嬴澤,他本就不爽,明明在朝中就屁大點勢力,除了與呂不韋關係好,嬴澤在政務上,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力,他也從未經營過朝中勢力,都是因為他大軍在握,尤其是現在,朝野上下都得看他的臉色。


    秦國現在的朝堂上,至少過半的人都想弄死嬴澤,因為沒人受得住這種刀子整天架在脖子上的感覺。


    軍界一直不涉政,自商鞅變法以後,秦國的兵法大家就有了這種默契,可是現在,嬴澤一個人就拉攏大半的將軍,誰受的了啊?


    “總比某些吃幹飯的人好。”渭陽君諷刺出聲,雖說他與嬴澤也不太對付,但,他們至少是兄弟。


    這陽泉君不過是借著華陽太後的權勢作威作福的膿包而已,有什麽資格在秦國的朝堂上狗叫?


    “你什麽意思?!”陽泉君聽出渭陽君的諷刺,含怒斥道。


    “某些人自己知道。”渭陽君橫著臉,半點麵子也不打算給。


    “是啊,某些人自己該知道。”


    大殿門口,嬴澤快步走了進來。


    “臣來遲了,請大王恕罪。”


    “寡人知叔父繁忙,並無怪罪。”嬴政其實沒上過幾次早朝,剛剛他也在默默觀察朝裏的這些大臣。


    “謝大王。”嬴澤拱手一禮,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距離王位最近的獨座。


    這倒不是嬴政給他設的,是他爺爺昭王設的,一直保留到現在,沒人說什麽,當然,也沒人敢說什麽。


    至於入朝不拜,這也是昭王時期就給的特權,時至今日。


    ……


    “敢問洛陽君何時出兵?”陽泉君再次帶頭發問,


    “關外戰事吃緊,洛陽君卻遲遲沒有動靜,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如說出來,諸位也幫幫忙?”


    “……”嬴澤斜了他一眼。


    這怎麽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難言之隱倒是沒有,來遲的理由倒是有一個,陽泉君想不想聽聽?”


    “理由?”陽泉君麵露鄙夷,這遲到了還好意思說理由?


    “洗耳恭聽。”


    “那你可聽好了。”說實話,嬴澤對於陽泉君沒有太大敵意,因為作為敵人,他太蠢了。


    “在來的路上,本君路過花樓,遇見了一個人。”


    “咳咳!”渭陽君咳嗽出聲,示意嬴澤還是別說了,這種事情是能拿出來在早朝上說的嗎?


    “洛陽君好興致,不上早朝,上花樓?”陽泉君卻仿佛找到了缺口一般,緊追不放。


    “哎,本君隻是路過,對花樓,還真沒有什麽興致,比不得陽泉君,家中便已百花齊放。”嬴澤麵露“敬意”。


    但陽泉君臉色就不好了,其餘大臣也不自覺向他投來了內涵的眼神。


    這是在諷刺他家裏養了太多的風塵女子啊。


    “洛……”陽泉君想要轉移話題。


    但嬴澤才正要開始,


    “陽泉君可願猜猜,本君遇到了什麽人?”


    說到這裏,嬴澤臉色有些微妙,不等對方說話便直接說了出來,


    “魏胤,可還認識?”


    “……”陽泉君麵色微沉。


    嬴澤可不管他的臉色,繼續說道,“本君很好奇,本應在三日前跟隨蒙驁等人出發函穀關的魏胤,為何還在鹹陽,又為何出現在煙花之地?陽泉君可願解惑?”


    “這……”陽泉君不知道該怎麽說,那白癡的運氣怎麽這麽差,怎麽就被嬴澤給抓到了呢。


    “諸位,聯軍壓境,戰事緊迫,這種時候,居然還有這種蛀蟲?”嬴澤看向在座諸臣,


    “軍人,不去打仗,反倒是逛花樓,玩女人?有這種道理嗎?啊?!”


    “……”


    嬴澤一聲低喝,給不少打瞌睡的人醒了醒覺。


    “該殺!”渭陽君當即喝道。


    “對!該殺!”嬴澤表示同意。


    “你!”陽泉君麵如寒霜,但還沒等他多說什麽,嬴澤又繼續補充了。


    “所以本君已經送他去了,這才耽誤了一點時間,讓諸位久等了。”


    “……”


    朝中頓時一靜。


    就連剛剛跟著嬴澤一起懟陽泉君的渭陽君都眼皮狂跳。


    你這,怎麽還直接就殺了?我那隻是個語氣詞啊!


    那魏胤是誰?陽泉君的侄子啊!你說殺就殺……


    好吧,這還真是嬴澤能做出來的事情。


    別說殺一個魏胤,他可是連九族都是說誅就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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