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日西沉,紅霞漫天,這場持續了足足七個小時的大會終於圓滿結束。


    從水影大樓出來,輝夜駐步休觀察著周圍擦肩而過的行人,其中熟人很多,可卻沒有一個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他這些年雖然救過不少人的性命,但鑒於他自帶的‘隊友殺手’屬性,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生怕混熟了之後被他拉進隊伍一起執行任務。


    ‘咕嚕~’


    感受到腹中傳來的饑餓之意,輝夜休臉上的笑容微變,當即不再停留,直奔村子西麵那家他常去的那家烤肉店而去,腳步比往日快了兩分。


    霧隱村的麵積和木葉差不多,但遠沒有日後的木葉那樣繁華,更別提輝夜休前世的那些大都市。


    或許是水之國濕氣較重的緣故,霧隱村內的建築大都建得比較高,很少有低於三層的。


    而且超過三成房屋的房頂都種植著鬱鬱蔥蔥的觀賞植被,比木葉的綠化還好,算是霧隱村的特色之一。


    獨自一人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輝夜休雖時不時和一名名路人微笑著點頭打招呼,注意力卻大部分傾注在明天和黑鋤雷牙生死戰的事情之上。


    以忍者的腳力,沒過多久,目的地便到了。


    令輝夜休略微有些意外的是,一位熟人似乎料到了他的到來,已在這家烤肉店門口等候多時。


    見到來人,身穿粉底櫻花和服的少女微微一笑:“隊長,你終於來了呀。”


    這名少女披著一頭黑長直,五官渾然天成,一顰一笑皆能動人心魄,果露在外的肌膚白皙如玉,身高也隻比輝夜休矮半個頭,足足有一米七五,不難預見,寬大的和服之下一定隱藏著一雙大長腿。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胸懷寬廣,可供波音747平穩降落。


    “是彌音啊,戰爭已經結束,我們的小隊也解散了,你不用再叫我隊長了。”


    見到這位顏值即便是在人均亦菲、熱巴的水無月一族中,也是屬於最頂尖的存在,勉強能和輝夜休比肩的少女,輝夜休眼眸中沒有絲毫波動,平淡的問道:“你也來這裏用餐?”


    距離產生美。


    兩人實在是太熟了,輝夜休不止一次見過對方最落魄的一麵,自不會輕易被她表麵上的皮囊所打動。


    到了戰爭最後一、兩年,水之國戰局全線吃緊,即便是輝夜休這樣的醫療忍者,也不得不重新拿起苦無,前往第一線與敵人廝殺。


    這兩年時間裏,輝夜休小隊成員連續更換了四茬,唯有這名水無月家族的少女有驚無險的堅持了下來,成為了他的固定隊友,沒有之一。


    “隊長,你是當上上忍之後,開始嫌棄我了嗎?”


    聽到對方的說辭,彌音粉潤的嘴唇一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引得門口不明真相的路人頻頻對輝夜休投以鄙夷的目光。


    “彌音,你這語氣說得我好像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一樣。”


    聳了聳肩,輝夜休對這個戲精少女的說辭不以為意:“再說了,我現在還不是上忍,而是特別上忍。”


    “特別上忍?”彌音收起臉上的愁容,眉頭一挑,追問道:“怎麽回事?”


    據她事前得到的消息,自己隊長這次成為上忍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才對。


    指了指周圍的行人,示意這裏人多耳雜,不是談話的地方。


    輝夜休一馬當先向烤肉店大門走去:“進去邊吃邊說吧,從早上十點開會到現在,連午飯都沒時間吃,餓死我了。”


    雙眼一眯,彌音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提醒道:“唉~等等,我訂了包間!”


    ………………


    “……事情的大概經過就是這樣。”


    將今天會議上發生的事情後複述了一遍後,輝夜休不疾不徐夾起一片五花肉,放在店家的秘製醬料中沾了沾,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水影大人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針對隊長你,可真是……”


    彌音臉色陰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作為一名血繼家族出生的忍者,聽聞了輝夜休的經曆之後,難免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輝夜休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打壓我們血繼忍者可是他們水影一係早就訂好的政策,如果不是,鬼燈幻月那老家夥突然和二代土影同歸於盡,又接連遇上忍界大戰爆發,那個家夥早就動手了,用得著這麽驚訝麽?”


    聽到對方的話語,彌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小聲提醒道:“隊長,死去的影也是影,你難道就不能心存一點點敬畏麽?”


    她其實對二代水影也沒太多敬畏之心,隻是擔心兩人的談話被旁人聽到,傳到三代水影耳中,被對方穿小鞋。


    輝夜休笑而不語。


    見識過斑爺一刀一個影和大筒木一家子的非人表現後,你也不會對這些影心存太多敬畏。


    “算了,還是說說那個新政策吧。”


    見對方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彌音無奈地歎了口氣,疑惑道:“雖然我不太懂治理村子,但那個新政策無論怎麽看,對村子的負麵影響都遠遠大於正麵影響吧?為什麽族長和水影大人們都會同意這個提議?”


    “嘿~水影有什麽打算我不清楚,但族長他們心裏打的什麽算盤,太容易猜到了。”


    聽到自己隊友的疑惑,輝夜休冷笑一聲,淡漠道:“我們血繼忍者即便沒有覺醒家族的血繼限界,體質、天賦依舊要比普通忍者強出一籌,覺醒了血繼限界之後就更別提。


    同級別的下忍、中忍之中,隻有血繼忍者才能對抗血繼忍者。


    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而是先輩們用血與淚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其實三代水影的想法,他也能大致猜到。


    無非就是削弱霧隱村的實力,方便他的掌控罷了。


    至於霧隱最後變成怎麽樣,人家背後的那位男人根本不在乎。


    但三代水影被斑爺用幻術控製這件事情太過驚世駭俗,現在可不是把這件事情捅出來的時機,輝夜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可是村子裏普通忍者的數量至少是我們血繼忍者的五倍,這樣消耗下去……”彌音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憂色。


    這種優勝劣汰的血霧政策,也讓輝夜休莫名想起了前世網絡上流行的一個詞匯,若有所指:“所以說,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彌音當然聽出了自己隊長話語中的譏諷,臉上憂色更重了幾分:“難道還能比戰爭時期更差?”


    對輝夜休的判斷,她一向是無條件選擇相信的。


    因為,這種舉動在剛結束不久的忍界大戰中不止一次拯救了她的性命。


    輝夜休吸了口果汁,對此不置可否。


    身為一名未卜先知的穿越者,他可是知道,這個血霧政策是如何把堂堂五大忍村之一的霧隱村禍禍得高端戰力損失殆盡,下一代以及下下一代青黃不接,連一些小忍村都不如的。


    連睡覺都需要擔心被身邊人捅刀子,人與人之間沒有絲毫信任的時代,真不一定比戰爭時期好。


    緊接著,輝夜休話鋒一轉:“與其擔心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擔心擔心你隊長我明天的生死戰。要是我死了,某些人怕是要傷心好久吧。”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彌音對輝夜休的牢騷不以為意,一臉理所當然:“無論敵人是誰,我相信最終贏的一定會是隊長。”


    輝夜休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瞥了對方一眼:“我可真是多謝你這麽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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