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蠢貨?漢思飛王爺槍矛雙絕,縱橫萬裏不敗。八師巴國師更是天人修為,誰人能敵?”


    鄭崖口吐白沫,說的很是興起。


    和尚卻是雙手合十,默然不語。隻是在外人開來,和尚不動如山,巍峨高冷,鄭崖卻浮誇如牆上蘆葦,風中浮萍。


    誰人更加可信,一眼可辨。


    就在此時,早就驚疑不定的官捷卻麵色如土,結結巴巴的道:“橫,橫刀頭陀。”若是其他人來說,他們定然以為是瘋和尚胡言亂語。


    可橫刀頭陀卻是中土佛門第一高手。他說的話,就是板上釘釘,絕無虛言。這也就是說,思漢飛身死是真,八師巴退避是真。


    那麽,麵前這個向無蹤,還是向無蹤嗎?抑或說,他是奪舍的?


    馬臨江臉色慘白,道:“走!”


    橫刀頭陀卻是目光凜然,驟然拔刀,刀光一閃,化作三道,在廳中一閃而逝。官捷、鄭崖、馬臨江剛看到刀光,尚未來得及抵抗,已然氣絕。


    “這等叛徒,不殺留著過年嗎?”


    高典靜微微搖頭,“你們這些男兒啊,說什麽天下,江南,說什麽群豪,靜齋。可這些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琴師而已。”


    她素手輕輕撥動琴弦,叮咚作響,微垂螓首。


    賀奇啞然失笑,道:“都怪我前世看得雜書太多,明明小姐隻是靈秀天成,我卻以為是靜齋的功法仙化所致,這倒是我的錯了。”


    即便是道歉,賀奇也是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因為自身武藝通神便自傲的心思。他隨口道:“看來,這是靜齋沒有緣分呐。”


    橫刀頭陀也鬧出一個大烏龍,此刻卻道:“靜齋勢力極大,若是能來長江,當是一大助力。今日便前往帝踏峰,必要邀請靜齋出世。”


    作為佛門第一高手,橫刀與慈航靜齋自然有所聯係。剛才這個烏龍隻是因為他太過相信賀奇,這才沒有自信分辨。


    賀奇搖頭,“多她們不多,少她們不少。”


    “佛門不事生產,卻廣有田產,隻怕長江之會後,佛門會視我為敵。”


    橫刀頭陀低聲念佛,默然無語。他每每想起賀奇在驚雁宮的論斷,都是心驚膽戰,但卻又認為那的確是唯一打敗蒙古人的辦法。


    賀奇登臨飄香樓本就是為了高典靜而來,或者說為了慈航靜齋而來。既然靜齋沒有那個緣分,倒也不必在乎。


    朝高典靜隨意拱拱手,賀奇和橫刀毫不留戀的離開。


    高典靜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隻覺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受。她本是琴動江南的名女人,再加上靈秀天成,絕色之姿,不知有多少人在覬覦她的身體。


    然而,賀奇和橫刀對她竟是毫不在意。橫刀頭陀也就罷了,一老僧而已。賀奇卻是正當壯年,居然也對她視若無物。


    這讓她冷寂的芳心竟有一絲悸動。


    叮叮泠泠,琴聲撥動的沒有什麽章法,卻代表了她紛亂的心。


    “大師,既然找不到靜齋,這通知佛門高手的任務隻得辛苦你來跑一趟了。”


    “至於這臨安城,自有我來肅清。”


    賀奇話語說的雲淡風輕,似乎說不是在說殺人,而是在討論撚死幾隻蒼蠅蚊子。


    兩人各自分別。


    隨後賀奇行走在臨安城的大街小巷中。這幾日以來,他精修變天擊地大/法,已經有了些成就,神念展開,漫遊四方。


    到了晚間,他忽而發現了幾個行動迅捷的低手。當然,這低手也隻是相對碧空晴、淩渡虛等人而言。


    賀奇一笑,這就是瞌睡了遇到枕頭。他大修飄飄更在那幾人身後,對方卻是渾然不覺。


    這幾人身法迅速,轉眼抵達一座中等人家的宅第,屋內烏燈黑火,不聞人聲,七個夜行人散開各處,各自扼守戰略位置,眨眼間把整座宅院包圍起來,顯出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


    這幾人尚未布好局勢,宅院一道窗戶“砰”的一聲震飛開來,一組兩個人形飛出,姿態奇怪,原來是一名上身赤裸的大漢,挾著個全身赤/裸的女子,穿窗而出,背牆立在庭院中。


    那七名夜行人中的五名,迅速躍落院中,把大漢圍迫在牆邊,大漢卻不慌不忙,把裸女麵對麵當胸摟抱,讓裸女背向敵人,左手握在一把長達四尺的水刺,在月色下閃爍生光,既刺激又香豔。


    本來那些夜行人準備一見這名大漢,立加搏殺,那知凶漢用裸女作人質掩護,令他們進退維穀。


    凶漢嘿嘿一笑,震人耳膜,足見此人內功深厚,難怪這群人要聯手對付他,凶漢對其中一個滿臉於思的中年男子道:“夏侯兄別來無恙,剛才小弟發出訊號,我方高手轉瞬即至,念在一場相識,你還是挾尾巴滾吧!”這人說話忽軟忽硬,似真似假,令人頭痛。


    夏侯標也是老江湖,打出手號,場中五人,迅速分了兩人躍上屋頂,顯然是去幫助埋伏的其他兩人偵察對方是否真有援兵,必要時也可加強抵擋對方援兵的人手。場中剩下另一位手執鐵槳的矮小漢子和一位手持長劍、風姿綽約的少婦,與那惡漢成對峙之勢。


    矮小漢子輕喝一聲道:“烈日炎,你如能放下手中那無辜女子,本人章鐵山先與你單挑一場。”原來此人是長江幫四大舵手之一的「快槳」章鐵山。


    烈日炎挾著裸女的手一緊,與裸女簡直貼合無間,一陣狂笑道:“爾等自命大幫正派,居然區區一名女子,已令你等束手無策,豈能成大事,可笑啊可笑!”這烈日炎狂妄之極,竟是要眾人不要理他的威脅而出手。


    那美麗的少婦道:“烈日炎你也是一代之雄,這貪生怕死之事,不怕傳了出去令人恥笑?”


    “嗬嗬,許夫人。”烈日炎奸笑一聲,目光在少婦身上流連,目光淫邪,似乎她沒有穿衣服似的。


    賀奇登時想起,此少婦是以三十六手穿雲劍法著名的女性高手,飛鳳幫副幫主許夫人,她體態動人,麵目秀美,另有一種迷人的風韻。


    這女子雖然號稱許夫人,卻是處子。記得原著之中,這許夫人將自家身子交給了向無蹤,也就是自己這具身體。


    此時,他記憶中立刻翻騰起自己和許夫人在各種場合翻雲覆雨的記憶。


    想到這裏,賀奇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這古人也很會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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