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熱的格外早,這才四月中旬,葉西楠一直生活的山嶺市便開始熱起來。一點也沒有大家印象裏北國的冬寒夏涼,正午時分大家都熱的脫了外套,仍然叫苦不迭,仿佛今年的春天未曾來過。“春脖子短”,一夜南風襲來,第二天便溫度上升,好似進入了夏日暑伏,這天氣讓人慵懶的隻想躺在藤搖椅上搖曳喝茶。


    那老太太連葉家已經備好的午飯都沒吃,著急忙慌的抱著茶盤回去了。


    葉西楠站在陽台看著她喜氣洋洋的離開,氣的大口抽煙,爺爺看著他這副樣子心疼的直撫摸他的後背。


    “大孫子,隻要師傅給你算的準,她把咱家那魚缸搬走爺爺都同意。”


    葉西楠深吸一口煙,隨著吐出長長的白霧,氣不打一出來,“爺爺您也真下血本,那老太太要是敢打魚缸的主意,我當下就把她打出去。”葉西楠一臉氣氛,“不過這都四月中旬了,我看是沒戲了。”


    那是一塊兩米見方的魚缸,雕刻著幾隻栩栩如生的金魚,寓意年年有餘。乍一看像是假山石一樣的材質,不過隻有葉家的人自己知道,那是一塊祖傳璞玉,是鎮宅之寶。


    “話說爺爺,您真的就憑她那幾句話,就支持我的選擇嗎?”葉西楠看著窗外,充滿不解和疑問。


    “爺爺也是求個心安,再說大孫子你還年輕,你還有爺爺在你身後,怕什麽?大不了碰個頭破血流,咱們再從頭來過。”爺爺的話語鏗鏘有力。


    葉西楠又深吸一口煙,“爺爺,雖然有您的支持,我還是感覺心慌啊。”


    爺爺也知道葉西楠心裏的煩躁,便不再勸阻,開始轉移話題,問他在書房和那老太太談了什麽。葉西楠隨口一句沾了些東西,老太太已經幫忙處理好了,勉強搪塞了過去。


    奶奶喊他們吃飯,葉西楠讓爺爺先過去,自己留在陽台接著抽煙。


    葉西楠一邊抽煙一邊望著窗外的景色,另一隻手也把玩起自己胸前的玉佩。那玉佩和他爺爺戴的那塊成色相似,雕刻著一條盤旋的龍,滿眼陽綠並不是它真正的價值所在。葉西楠記得爺爺將這塊玉佩交到他手上的時候,嚴肅的告訴他這快玉佩就是他的命,必須要一直戴在身上。至於這快玉佩為何如此意義重大,那還是葉家一個遙遠的故事。


    窗外抽綠的柳枝,草地裏泛開一朵一朵的野菊花,偶爾一兩隻蝴蝶飛過。北國的四月是春夏在一起打架的時候,才剛剛察覺到春暖花開,一陣熱風一場大雨,就將人們帶入綿綿無盡的繁星夏夜。眼前這季節更替的紛亂,像極了葉西楠現在的處境。


    是的,葉西楠參加了去年12月的研究生考試,可惜誌願落榜,隻能在家中枯坐等待渺茫的調劑機會,爺爺這才著急請了那老太太來給算一算,是支持孫子繼續等待放棄穩定工作的機會,還是安排一個旱澇保收的工作。因為陽曆四月一過,就意味著今年的研究生招生工作全部結束,而這時再尋求安穩的工作也不可能了。此時的葉西楠內心兵荒馬亂,斷不敢奢望什麽調劑,已經做好準備再考一年,或者抱著簡曆去跑招聘會了。


    那時的他也不曾想到,以為的即將結束,卻是人生新篇章的開始。


    至於葉西楠和老太太在書房聊了些什麽,那又是另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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