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


    “給窮人發錢?大哥,咱腦子沒毛病吧?”


    “沒毛病,發下去,一毛也別留!”


    這個方案是經過張文六、張麻子反複討論過的。


    原本張麻子是打算蒙麵發錢,可張文六知道,不讓老百姓知道是誰給他們發了錢,老百姓就不知道該感謝誰。


    這就給了原著裏麵黃四郎可趁之機,在張麻子發完錢後,又假扮麻匪,把錢收了回去,還違背了一個婦女的意誌。


    所以張文六的意見是:“要發,就光明正大的發,讓老百姓知道,是誰給他們發了錢,這叫籠絡人心!”


    許多影視劇裏麵的正派人物,做了好事卻不留名,被壞人竊取勞動成果,導致有情人終成朋友、兒子成了仇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是張文六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做好事就應該大大方方、讓全世界人都知道,這樣雖然有嘩眾取寵的嫌疑,但是得到實惠的老百姓會記住,是誰給了他們好處。”


    發錢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鵝城的大街小巷。


    不過許多人還是處在觀望的狀態。


    沒辦法,鵝城的老百姓太苦了,頭上不但有黃四郎和兩大家族作威作福,還要承受假麻匪的欺淩,誰也不敢當出頭鳥。


    張文六在發錢的帳篷裏坐了半天,鵝城的街道靜悄悄,連個鬼影都沒有。


    師爺躺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招招手,身後的黛玉晴雯子立即香茗奉上。


    “六爺,我看您這招不靈啊,窮人都不敢露頭。”


    張文六笑道:“急什麽,讓子彈飛一會。”


    話音剛落,遠處走來幾個姿容豔麗、身材爆炸的女人。


    為首的一人年紀二十五六,身上既有少女的清純,也有少婦的嫵媚,梳著油光瓦亮的發髻,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是花姐!”一直沉默不語的老三認出了來人。


    “花窯的花姐?”張文六眉頭微皺,他沒想到,第一個吃螃蟹的,居然是她。


    花姐是典型的交際花,鵝城裏有名的表字。


    這個女人手段高明,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讓老二老三傾心於她,還能在黃四郎麵前高談闊論。


    在這個電影裏,能和黃四郎說超過三句話的,隻有張麻子、師爺和他的心腹胡千。


    胡萬都不夠資格。


    “喂,愣著幹什麽,不是說要發錢嗎?”花姐柳腰款擺,帶來一陣香風,“怎麽,瞧不起我們窯子的姐妹?”


    “哪能呢,在我們眼裏,人沒有高低貴賤,鵝城百姓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張文六收攏心神,讓老二把一包銀子遞了過去。


    “霍,夠闊綽的呀!”花姐掂了掂銀子,“起碼有一百兩。”


    老二趕緊低聲解釋:“要是別人,我就給50兩,但是姑娘來了,嘿嘿——”


    花姐的青蔥玉指在老二的胸口戳了一下,“回頭到我那裏喝酒,我給你免費。”


    “得嘞!”


    送走了花姐,老二和老三的眼神依舊牢牢鎖定花姐的大屁股。


    “人都走了,別看了!”張文六拍拍手,“師爺,別坐著了,起來幹活吧!”


    有了花姐帶頭,鵝城的百姓這才蜂擁而至。


    排起了長龍!


    給百姓發銀子這種好事,從古至今,這也是頭一遭。


    遠處,黃四郎家的鍾樓上。


    “給窮人發銀子,糟踐東西!”黃四郎舉著單筒望遠鏡,緊緊的盯著。


    “誰說不是呢?”管家胡千一臉肉疼,“老爺,您說縣長他拿了兩大家族的銀子,不趕緊跑路,反而發給窮人,這是要幹嘛?”


    “哼,他這是想籠絡人心,所圖甚大啊。”


    黃四郎咦了一聲,“領錢的隊伍裏麵,怎麽好像有我的人?”


    胡千垂首道:“老爺,縣長說了,鵝城所有的百姓,都能去領銀子,咱們家大業大,光是仆人就有上百號人,去領銀子,也在情理之中。”


    黃四郎肺都要氣炸了!


    “叛徒,一群叛徒,縣長不過是小施恩惠,就連我黃四郎家的人都跑去領銀子,這得讓外人怎麽看我?”黃四郎越想越氣,“回頭等那些人回來了,他們所領的銀子,統統上繳!”


    “我要讓他們記住,我黃四郎給他們的,他們才能要,我不給,誰他母親的也別想拿一分錢!”


    胡千趕緊說道:“是。”


    “對了,胡萬找到了嗎?”黃四郎又舉起了望遠鏡。


    “還沒有。”


    “還沒找到?你怎麽敢跟我說還沒找到?鵝城就這麽大點地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黃四郎擰住了胡千的耳朵。


    “是是是,我會加派人手去找,不過我聽說,兩大家族的人,好像見過胡萬。”


    “什麽?”黃四郎麵色有些凝重,“好啊,縣長玩起借刀殺人來了。”


    黃四郎沉吟道:“你讓府裏的家丁假扮成麻匪,他們怎麽發的銀子,咱們就怎麽搶回來。”


    “我要讓他知道,鵝城,是我黃四郎的。”


    胡千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黃四郎依舊保持著用望遠鏡偷窺的姿勢。


    鵝城有常住人口十萬,有六萬多戶。


    發銀子的活動持續了兩天才結束。


    大廳裏,張麻子的幾個兄弟濟濟一堂。


    “大哥,銀子發完了,下一步該怎麽辦?”


    “等。”張麻子氣定神閑。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


    “就在今晚。”張麻子深吸一口煙,緩緩的吐出。


    “老二、老三,你們帶一隊人,守在東街。”


    “老四、老五,你們帶人去城南。”


    “老六、老七,你們跟我去中心大街!”


    鵝城的夜晚總是靜悄悄的。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風吹過巷子發出的嗚嗚聲。


    “這鄉下地方就是不行,一點也不熱鬧,等有機會,一定去浦東看看。”老七碰了碰張文六的肩膀,“六哥,你想去浦東嗎?”


    張文六心說這個時代的浦東還是一片荒地呢,有什麽好看的。


    “沒問題,咱們和幹爹一起去,那裏熱鬧非凡,比鵝城好玩多了。”


    “就這麽說定了啊!”老七很興奮。


    “憋說話,有人來了!”張麻子低聲喝到。


    張文六的槍早就上了膛,隻是他的手心裏都是汗,一點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鎮定。


    穿越之前,張文六就是個普通大學生,兼職外賣員。


    今天晚上就要開葷了。


    這讓從來沒殺過人的張文六,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幸好第一個世界不是什麽武俠世界,否則要用刀劍殺人,那場麵太美。”


    大街上幾個黑影閃過,然後鑽進了一道樓梯間。


    “六子、小七,跟上!”張麻子一馬當先。


    張文六和老七緊隨其後。


    三個人也鑽進了樓梯間,隔著房門,張文六都能聽到屋裏麵男人的張狂大笑和女人的抽噎。


    “啪啪啪——”張麻子敲了敲門。


    “誰啊?這大晚上的。”屋子裏響起了不耐煩的聲音。


    “送快遞的。”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開門的是胡百手下的一個小弟,頭上還帶著四筒麵罩。


    “我說你們幹嘛滴的?”當胡百小弟看清楚張麻子等人時,也是一愣。


    因為張麻子三人同樣帶著麻匪麵罩。


    張麻子帶的九筒,張文六戴的是六筒,老七自然戴的是七筒。


    “我說兄弟,這裏有人了,你們去別家吧。”


    胡百小弟還以為是自己人。


    “你們大哥呢?”張文六問道。


    “在裏麵呢。”胡百小弟往屋裏麵指,“兄弟是哪的,聽聲音有些耳生啊。”


    張麻子推開胡百小弟,衝張文六使了個眼色。


    張文六會意,抬手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脆響,子彈穿過了胡百小弟的腦袋,胡百小弟當場就領了盒飯了。


    “還好戴著麵罩,否則還得濺老子一臉血。”


    張文六把麵罩網上抬了抬,濃重的血腥氣讓他極其不適應。


    黃四郎的這些走狗,沒有一個好人。


    胡百和他的小弟們在原電影裏,不但搶了銀子,還透了人家的大凶老婆。


    張文六還沒感慨完,張麻子和老七已經動起了手。


    兩個人都是頂尖的殺人機器,胡百和他的小弟們瞬間斃命。


    房主和房主老婆早已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張文六瞥了一眼,房主老婆的長得非常“凶”,那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胡百這小子應該是剛扒了衣服,還沒有付諸實踐。


    張麻子扒掉了胡百臉上的麵罩。


    房主指著胡百的屍體,“我認得他,胡家三兄弟的老大,胡百。”


    “這下你們知道是誰假扮麻匪,禍害百姓了吧。”


    “知道,知道,是黃四郎!”


    “明天有沒有膽子,去縣衙告狀?”


    房主一咬牙,“他們不但搶我的銀子,還要透我的老婆,我跟黃四郎不共戴天!”


    “很好!”張麻子拍了拍房主的肩膀,眼睛卻在房主老婆的身上逗留了一會。


    “白瞎這麽好的姑娘了。”


    房主:我真的拴q。


    張文六在門口吐了幾口酸水。


    沒辦法,第一次見這麽多的死人,他確實有點承受不住。


    老七狐疑的看著他,“六哥,今天可不像你的風格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歡衝鋒陷陣的嗎?”


    張文六用衣袖摸了摸嘴巴,“我最近改吃素了。”


    張麻子哈哈大笑:“吃素好,不過現在可不是吃素的時候,吃素之前,先在黃四郎的身上咬一塊肉下來,雖然不能讓他死,起碼也要讓他痛不欲生。”


    張文六也被張麻子的豪氣感染,那股煩悶惡心的感覺消散了不少。


    “槍在手,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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