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晃於十七天後回到蕭聰腳下,


    “都統領,您交代的事,我都辦完了,與此接壤的所有土地神,都學到了您的修行之法,接下來,我要去做什麽?”


    蕭聰想了想,問道:


    “可有葉萬生的消息?”


    “這個,還真沒人說起過他,當然,我也沒問。”


    “好,我知道了,”蕭聰的神識裏帶著幾分疑惑,又沉默少傾,才對贏晃道:


    “這樣吧,你再跑一趟,去給他們提個醒,告訴他們,不要照本宣科地跟著我給的功法修煉,一定要結合自身有所改進,這或許才是此次修行的重點。”


    “是,都統領,我這就去辦!”


    “辦完事兒之後就不要回來了,找個地方耐心修行吧。”


    “這……”


    “不要有太多顧慮,聽我的,沒錯。”


    “好吧,都統領,那我就先告辭了。”


    “去吧。”


    ……


    日複一日。


    贏晃一去不返,葉萬生也再沒出現,蕭聰自創的山神修行之法已經完全成型,這次的路子是對的,修行雖然不像贏晃那般神速,但也不像之前那般緩慢,他又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才能像贏晃那般移動,不過,山神的移動不是通過移靈來實現的,而是整個山體從土裏拔出來,化成人形甩開雙腿走來走去。


    關於何去何從,這個問題讓蕭聰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該去找誰商量對策,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所處的位置,一路打聽嗎?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找到歐陽尋再說,聽聽大才子對此有何見解,作為龜府少節主,在這方麵,歐陽尋算是他們這裏麵的行家。


    沿著河水往上遊一直走,蕭聰每一步都帶來極大地震動,這一路遇上了不少舊識,隻要是山神,他都會將自己創建的法傳授,但同時也會告誡一句,


    “這法並不完全,你還需要根據自身進行改進,它才能更加適合與你。”


    兩年過去了,葉萬生所在的這條河流量明顯小了許多,蕭聰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卻沒來由地擔心起那個讓他一直心懷疑慮的年輕人來。


    這並不是他心慈手軟婦人之仁,葉萬生的安危他當然不放在心上,但若是葉萬生出了不測,那麽其他人也很有可能有同樣的遭遇,歸根結底,他還是擔心皇甫翾他們。


    葉萬生一去不返,這事兒明顯有違常理,這家夥一直想獲得他們的信任,是有目共睹之事,即使一直沒有找到姚安昌,可這麽長時間了,他也應該給回個信兒,蕭聰相信葉萬生作為後起之秀心裏麵那股子韌性,但也相信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及時克服自身的劣性,從而做出正確的改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樣的事兒,還是放在宇文豐都身上比較適合。


    所以說,葉萬生應該是被什麽事情困住了,至於是好事還是壞事,蕭聰更傾向於後者--在這樣一個世界,機緣不是那麽好獲得的,這裏是一座試煉場,其主要目的就是考驗,跟那無邊無際的大海一樣。


    明知公主殿下可能有危險,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援救,此舉確實顯得蕭聰有點沒良心,但若是搞不清原由,他就算去了又能怎樣呢?再說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皇甫翾成了何等神明、位置在哪兒呢!


    意氣用事最是壞事,他絕不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懷著忐忑的心情,蕭聰來到河流源頭所在的雪山,這裏天寒地凍白雪皚皚,陽光在雪被的反射下變得更加刺眼,高山分布也不像別處那樣分散,而是像外麵那樣連綿起伏成團成簇,看上去浩瀚巍峨,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敬畏來。


    蕭聰還沒走到近前,雪山裏便已有神識傳出,


    “都統領,是您嗎?”


    “是我。”


    蕭聰回應,同時停下腳步,


    “你怎麽了,為什麽我感覺你有些虛弱。”


    “唉,”歐陽尋悵然一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神力一直在消失,而且越來越快,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寂滅了。”


    “能猜到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嗎?”


    蕭聰坐下來,神識裏的關切多了幾分。


    “有所猜測,但不敢肯定。”


    “說來聽聽。”


    “我不知你那邊是什麽情況,反正我這裏兩年以來一片雪花都沒下,雪被越來越薄了,河水的流量越來越小,眺望遠方,顏色也越來越暗淡,我想,不光是我,可能整個世界的神力都在一點點地流失著,隻是我這裏比較敏感而已。”


    蕭聰回想沿途所見,發覺那些植被確實有萎蔫的跡象,


    “你說的很對,這個世界確實是越來越衰敗了……可我們能做什麽呢?我又該怎麽幫你?”


    歐陽尋笑了笑,


    “這是同一個問題。”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恐怕說不好。”


    “有什麽就說什麽,死馬當活馬醫吧,總比幹著急等死強!”


    歐陽尋又笑了笑,


    “好,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頓了頓,


    “我的看法很簡單,我們需要風雨雷電,露雪冰霜,我們需要讓這個世界的氣候正常起來。”


    “這就是考驗嗎?”


    如果擱往常,蕭聰肯定已經皺起了眉頭,但現在的他是一堆石頭,石頭是沒有表情的,甚至連五官都沒有,但他還是抬起手來在某處摸了摸,那裏就是他的鼻子。


    “或許吧,反正不管怎麽樣,先保住當下再說,死馬當活馬醫,你剛才講的嘛。”


    歐陽尋的情緒還是那樣輕鬆而平常,好像這兩年的煎熬讓他發生了不可名狀的改變。


    蕭聰點了點頭,


    “好,我想想辦法,看看如何將你說的那些全部實現,對了,你我同為山神,我的修行之法,應該也適用於你吧……”


    正“說”著,他突然“住口”,


    “不對,並不完全適用於你,現在想想,其實可能也不完全適用於我……”


    “此話怎講?”


    “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在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比海神的修行之法複雜得多,它需要融合更多的東西,比如你的修行之法就要有水之道,而我卻不需要,而且,這個世界所有神明的修行之法可能必須得在一個……怎麽說呢?


    我們的修行之法,必須得……相互配合……對,應該就是這樣,才能使這個世界的氣候正常起來。”


    “你還真是觸類旁通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佩服佩服,”歐陽尋甚是愉悅,“不過,我倒覺得這並不礙於你把修行之法教給我,我又不會傻到生搬硬套,它對我來說還是有很大幫助的,正好上一次海神修行讓我多少掌握了點水之道,所以這一次,你把修行之法教給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蕭聰覺得歐陽尋言之有理,便將那套山神的修行之法對歐陽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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