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人心,淨水映明月,潔淨的小湖上映照著依人影,湖中有一玉亭,穿著藍白無暇的衣物,似已在此地等候多時。


    此地距離東宮不遠,殺戮未曾席卷,看上去還有些安靜祥和的模樣,但周圍土地已有無數裂痕,是被無上威力所震懾而來,便是稍一用力,也足矣摧毀這片祥和。


    明月高高掛起,兩女的眼神同時向空中一撇,一道身影如風而至,來的極,卻沒有嫌棄一絲波瀾,連落葉都未曾吹起,便已來到了寒月雪身旁。


    “坐。”


    李浩然輕輕說道,生怕將這片靜地打破,在亂世中,能尋得一絲安穩地已是不易,遠離喧囂,殺戮的日子,離人並不遙遠,也有可能就在身旁。


    但世事無常,太多未知因果使得人不得不動身神來,遠離寧靜。


    李浩然坐在亭中,雙眼直視明月,似在想著什麽東西,也許他再嚐試看到上天那遙遠之地,眼眸中有向往,也有懷念。


    “此地當真不錯,看來李公子也是一位雅士。”


    寒月雪先上來客套兩句,也不算客套,因為在她眼裏,李浩然這人有些神秘,不說其出生如何,以他的行為,以及力量來說,都是一個怪人。


    距離水界不遠的火界處,那裏的青年才俊各各眼中充滿熾熱,對著外界的無限向往,已經對於未來的期盼,總是充滿著活力。


    而李浩然這人的眼中,孤寂之感很重,似有些蒼老,一般而言,這種存在那是那種老怪所有的眼神,他年紀輕輕,骨齡小的讓人驚訝,這種感覺給人一種深不可測。


    “嗬嗬,什麽雅士,隻是此地安靜,可以使心靜下來,故而選了此地。好了閑言蜚語不在多說,兩位有事想要問李某吧?以我之見,怕也是為了加入水界吧,看來你們如此費心,水界之中,應該有些難事,說來聽聽吧。”


    寒月雪點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現在水界之中,出了我們界主,好似再沒有拿的出手之人,除了界主乃一仙王,其餘水界修士千億之中,唯有一位仙尊,正是我宗門大長老,亦是這位寒師姐的家族長輩,作為五行界中末流,水界被其他四界窺視,若在沒有仙尊出世,怕是那四界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李浩然聽罷,無奈一笑,這水界人再多於他何幹?要不是為了看看故人,他怎會有興趣去那個地方?


    但時日變遷,也不知當年的人,現在是何模樣?


    人總會變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小事事,總會有著改變,便是萬載不化的寒冰,也會更加堅固或是融化。


    而且再說,若是李浩然加入水界,被傳出天資出眾,那不是白白被其他四界高層窺探,說不定會暗中出手,找他的麻煩。


    這麽一說起來,好似去水界又不是一個好法子。


    “修士一生,第一可信者,便是自己。倘若連自己的力量都不信任,每次想著他人的救助,如此又有何用?難道說你寒月雪,沒有把握突破仙尊之境界,為水界出一份力嗎?”


    李浩然淡淡說道,這一言,其意是為激起人的爭勝之心,但他似乎低估了寒月雪等人,她們修煉功法乃是界主一脈,所修煉的功法屬於冰係,大抵都清心寡欲,不會因三言兩語而怒不可遏。


    “公子說笑了,仙尊境界,乃是傳說,這等存在,幾乎可以肉身不朽,長存於世,成為這類人等,哪個不是赫赫有名之人?月雪雖自認不錯,但遠遠未達到那種程度。”


    李浩然點點頭,確實,人不可驕,不可躁,包有一顆謙虛的心也是好事。


    “但其實這類事物並不該我們所管轄,隻是因為界主有一言,不得不讓我動意。”


    說道這裏,李浩然的雙眼終於起了神色,寒纖茗嗎?她又有什麽事呢?


    見李浩然起了興趣,寒月雪自然不會放棄,立刻說道:“界主曾說過,現在這世代,能者太少,大抵都是無用之人,便是新進仙帝,也不過螻蟻爾!唯有上古修士,已身覆道,逆轉蒼天,乃為大事者!”


    此言一出,不可謂是不狂妄,堂堂仙王,竟敢說仙帝螻蟻,當真是膽子太大?還是實力更強?這說不清,便是寒月雪等人,也不敢妄言。


    但界主乃是上古修士,說這些自有她的道理,李浩然聽罷哈哈一笑,果然,這女人性子似沒有大改變,反而愈發堅韌起來了。


    “公子為何大笑?難道是看不起我界主之言嗎?”


    寒月雪有些不喜歡,要不是寒纖茗坐鎮水界,怕是早已被其它四界給吞噬了,在她們心目中,寒纖茗便是最強,最厲害的存在,也是她們的目標,她們的偶像。


    “不是,我是說這寒纖茗果然狂妄,要是他人這樣說,我定會恥笑,因為仙王仙帝之間的差距,無法用言語形容。但若是她,我覺得說的沒問題,說得好,說得好啊!”


    幸好李浩然是讚歎之言,沒有貶低寒纖茗,不然兩女怕是現在就要與李浩然打一場了。隨意呼喊界主名諱,乃是大不敬,李浩然可能不懂這一點,也沒有太過糾結。


    “你們不是說界主之言嗎?怎麽她有什麽高見?”


    李浩然在一旁打趣問道,想知道她在找尋什麽?


    “界主曾說過,若能覆雲者,必為人傑!若能得道者,必為帝尊!若能知她言者,必為道中人!若能知此言意著,必是那人!”


    寒月雪便是看重了前兩項,李浩然可謂是翻手覆雲,乃是人中才俊!其自身大道已成,日後必是一方仙帝!


    但不知,李浩然對最後一言,更有興趣,打量著問道:“好!不愧是上古仙王,果然霸氣!那麽最後這一言,又是什麽?我想知曉一二,可否告知?”


    其實寒月雪這麽拉攏李浩然,自有她的小心思,而寒澈澈不一樣,隻是覺得李浩然是個人才罷了,又救了她一命,故而客氣了些,若不是寒月雪苦苦相依,她也不會與李浩然耗費這麽多時間。


    兩者不是同一層次之人,上界天驕俊傑,自有她的傲氣,這一點便可以看出與寒月雪的不同,兩者之後,差距定會放大。


    李浩然解“仙”字,乃是上山為仙,下山為人,兩者說起來,也是同一存在,一者有力量,一者為凡罷了,不該存在上等人這種看法,因為本源是相同的。


    寒澈澈隨即道:“界主之言,是為,我水界有聖跡,無論他生在何時,流落何地,也會歸來。此言我們聽不懂,但其意好似界主有中意的人,好似為了此,便連東方仙帝之邀都拒絕了無數次。而那聖女遺跡嘛,誰都知道,來我們水界修士不在少數,也沒能說出個什麽?恐怕隻是界主隨口一言罷了,隻是為了回絕那人而已。”


    李浩然此時呆在那裏,先說道聖跡時他還可以扼製,但隨後聽到“聖女”兩字之後,就這也不能熟視無睹了。


    要說這五天之上,最有影響力的“聖女”唯有一個地方,那便是瑤池聖女,行走於世間,為他人排解苦難者,被世人稱讚。


    “你說聖女遺跡?難道是那瑤池…”


    說道這裏,李浩然便想通了,為什麽洛秋靈不讓他去水界?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吧,但就算如此,也不應該如此阻止吧?


    “沒錯,正是上一代瑤池聖女!據說那代聖女修為已經達到半步聖人!是真正的大能者,但依舊隕落了。在上古大戰時期,死傷者無數,便是那種存在,也有死去的那一天。據說界主與其同輩,而那聖女做化之地,便是我們水界!”


    寒月雪說道這裏,沒有發現李浩然的神情,早已呆滯,思瑤最後死了?死在了水界?


    這些事物,都是他不知的,因為那時,他早已埋骨,化為了塵土,根本不曾知曉這麽多,而洛秋靈又沒有說太多,聽見這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


    說道聖女這事,便是寒月雪兩女都議論紛紛,李浩然則在一旁,冷靜的沉思。


    她說過,無論我道何地,她也會與我相見,便是相隔天淵,也終有那一日,便是到了今日,李浩然還記著這句話,為了那個目標,不斷的努力著,可當他聽到思瑤隕落時,整個人是如墜深淵般的,再也無一絲思考,似靈魂都遠去了一般。


    “公子,公子…”


    兩女終於發現了李浩然不對勁,在一旁一個勁的喚醒者他。


    寒月雪走上前去,觸碰到李浩然的手臂,猛然收回,像是被寒氣所傷,手指僵硬,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們不知為何李浩然進入這種狀態,但此事的他流露的寒氣太駭人!根本無法靠近,那股意境似影響了她們一般,好似被觸及了傷心事,雙目不自覺的流出眼淚來。


    時隔半刻後,李浩然才終於回過神啦,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冷的有些嚇人。


    “這樣啊…原來如此,寒纖茗所找的人,怕就是我了,因為她也知道我與思瑤的事。”


    李浩然這樣想到,剛才那時候,他確實陷入了無邊深淵,但最終依舊釋懷了,此地還有等著他的人,他不可能放棄,而他始終堅持著那句話的承諾。


    即使相隔天淵,我們也終會相見,到那時,永不分離!


    李浩然站起身來,單手一揮,將四周寒意抹除掉,緩緩道:“水界我會去,待那登仙台出現時,我自會前往,此刻時機未到。”


    “嗯,那到時候月雪定親自前往。公子是否還有想詢問之事?”


    寒月雪是有些高興了,李浩然要來水界,這麽說來,她兩的緣分依舊,還可以繼續延續下去。


    “沒有了,想知道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我要回去了,多謝。”


    說完罷,李浩然便一溜煙的飛遁而去,不知去往何方。


    “唉?這李浩然莫非還真是界主說說那人?不會吧,他年紀輕輕的,怎麽與界主還有隱秘之事?不好,說錯話了。”


    寒澈澈給了自己一巴掌,敢討論界主私事,簡直不想活了,而且還是那種事,她真是該打!


    “不是的,依我之見是李公子的師傅一事,他的樣子,不像是下界之人,說不定他的師傅是個老怪,與界主有舊,故而才有了反應。”


    寒月雪在一旁解釋道,寒澈澈一聽也對,這李浩然憑什麽勾當上了界主大人?這麽一說也明了了。


    隨後看著寒月雪,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月雪,怎麽一口一個李公子的?叫的讓人發麻啊?在他身旁時,你的心跳可有些不對哦,而且處處維護著他,幫他說話,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寒月雪聽罷,小臉一紅,有些別扭的道:“哪有?我隻是看李公子是個好人罷了,故而多說了兩句。”


    “咦~很可疑喲!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有什麽不對!回去我要告訴師傅!讓她嚴加看管你!”


    寒澈澈在一旁邪惡的說道,寒月雪立馬道:“師姐,不是你想的這樣,我與李公子,隻是一般的道友罷了,真的沒有什麽!”


    寒澈澈一聽,哈哈一笑道:“我又沒說什麽?你激動啥?隻不過逗你玩罷了,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他的事解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寒澈澈率先飛遁而去,留下寒月雪一人,看著這孤寂的明月,心中有些自嘲的道:“寒月雪,你這是怎麽了?你本就不該生出感情,去壞了那冰雪明心。再說,若他真是界主等候之人,你更不應該接近他了。”


    但這心是怎麽回事?寒月雪摸著自己的胸脯,一想到李浩然的身影,便不由自主的開始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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