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虛天尊,可力踏碎虛空,空間遁影,無所不能,但即使是這樣,也不過仙人之下,距離登仙,還差一步,這一步,便是仙凡之距,將無數天才俊傑卡死的第一關卡。


    忘川這人,越過這道關卡,且修齡不說,極為年輕的,隻有短短四千載,便是玄東流,也未曾達到過這個高度。也是古今有別,當時的天地,道法齊全,做人修道都得有個一來二去,連人都做不好,哪來做仙的?


    視線一眼萬裏,身影如雷動,風馳電極。距離那魔心越發近了,但見前方二人,腳步未曾停下。


    魔氣愈發濃鬱,枯木野草遍地叢生,在此寂靜凋零的場景下,隻有幾朵太過妖豔的野花,以及醒目的小草,越是光鮮,它的毒性就越甚,五髒六腑皆可腐蝕,乃是至毒!


    放眼望去,此地的太陽之光,因在心髒的遮掩下,顯得有些昏暗,渾渾噩噩似黃昏,近來萬裏,停下了叫腳步,在一山巔之上,才知道這魔心到底是有多壯觀,此山嶽萬丈,方圓數數百裏,也不足那心髒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其魔性之強烈,非同尋常。好歹也是上古中期時代隕落的萬古,與現世仙王相比較,如天方夜譚。


    “這就是師傅所說的,那位叫做“孤狂”魔尊的心髒嗎!好生厲害,便在十萬裏外,有著大帝手諭加持下,那揮之不散,圍繞在心頭的魔氣依舊清晰可見。且還是死了數個輪回的家夥,便是一顆心髒在此,盡然也能有如此魔威,可想而知,那生前是何等厲害!上古魔修,果真可怕。”


    這五人不敢近了,也是三老提醒,莫要像李浩然等,隻有一股莽夫勁,等下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小小碎虛敢橫渡仙王,還是一上古巨魔,不知天高地厚用來形容那白衣少年,絲毫沒有問題。


    卻是小看了兩人,不但絲毫沒有被魔氣影響,反而周轉之後,化作一身靈氣,主要原因便是,蕭若青曾寫的一本功法《地魔心經》。


    李浩然早已爛記於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天地陰陽,皆為世間道統,鬼魅陰物,行人百靈,都是世間所生,兩者之間自有可取處,以此煉化,用來提升修為再合適不過,卻先說心智問題,若無鐵石心腸,切記少用,否則魔念入心,滋生心魔,難以解決。


    可哪有人沒犯過錯,一山更比一山,跌倒了再爬起來,自身的信念筋骨有強硬了三分。別看大尊仙帝何等風光,他們曾經,還不是這樣過來的。


    此心髒為何這麽大?李浩然可以看得出,其生機已經是不多了,唯一維持著它生存於此的,就是執念。一年更一年,念入心內,卻無法解脫,故而愈發膨脹!那一股不甘的念頭,帶著一絲恨意,多是暴怒,更顯其中,妄想肆意毀壞這周圍一切,被中央大帝封印至此,故又不能行動,隻能以魔氣為介質,給此地化作魔障,稍稍釋放點壓力,久而久之,成了這副模樣。


    這曾是一片鳥語之地,可當鮮血滴落在清潭之中時,由此轉便成了殺戮,由屍山堆積而成的望天峰,以鮮血流淌億萬裏的血海,便是仙界的本貌,是這個樣子不錯了。


    “動手吧。”


    李浩然說了聲,兩人雙目對視一眼,齊身而動,少年當前,斬盡世間因果,萬物當即而下,一劍兩斷!便是天穹之光,在銀白色劍光下,也要怯懦三分!


    少年持劍而出,如劃開萬古長夜的曙光,向著那心髒而去!頓時間,黑氣蔓延,將秘境全部籠罩起來,因為這漆黑的心髒,漏氣了…


    泄露出的,全是災難之恨!妄想世間滅亡於此。少女其後,眉心當中,有著一顆純粹透明的眼眸,向著天地俯視一般,如高高在上的皇權者,告召著它的力量。


    “居然是天眼!”


    天眼又稱天仙之眼,在於現代,隻有那資質出眾,且超脫於凡華的修士所開的眼眸,而這洛秋靈不過碎虛,竟能開啟天仙眼!


    這開天眼一幕,讓忘川五人久久不能言語,還以為這李浩然是為首的,現在看來不然,這洛秋靈遠遠超越於前者!讓人心裏有些發寒,真是非人哉!


    天眼所開後,世間紋理,道法流通盡在眼中顯示,便是那氣運一數,都依稀可見,生死禍福自可以預料一二,更多的,是對於此天地的了解,風往何處來,過往哪處去,世間一切,皆在眼中閃耀著。


    玉手緩緩而起,向下一拍,刹那間,覺得此地下降一個層麵,宛如地麵被人一腳塌陷般的,讓人感受到一股搖搖欲墜的感覺,又看那心髒,本該是完全被枷鎖束縛在此的,可被這洛秋靈一震,居然掙脫了囚籠!


    因泄露了魔氣,心髒不斷縮小,可如今,也還有山嶽之巨,再見其形,心髒的正麵,緩緩顯現出一個人臉,似為瘋魔,那扭曲的臉龐如時間極惡,是災厄與不詳的源頭般可怕!


    張開漆黑的巨口,黯淡無光,似無盡的地獄,又似來自幽冥的號召,吞噬著此地的靈氣,不斷擴充,補缺著自己的損失,陰花草木靈氣被吸收,轉眼片刻化作死灰,叢林枯木本就凋零,如今塵埃不在。


    那山嶽之間,也是有靈,短短三息,大地幹涸,裂開了縫隙,脆弱如紙張一般,隨手一捏,便化作黃沙,在風中消逝。


    “公子快走,這兩人乃瘋狗,當真不怕上古仙王魔心之威!竟然打破了中央大帝的封印,讓此逃了出來,本就是絕無明日的性命,被此放行後,定是要殺盡眼前一切!”


    三位黑影老頭子按耐不住了,忘川看得出來,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光光是這魔心,還有洛秋靈,李浩然兩人,簡直身如仙神,如在世!


    “好。”


    忘川頭也不會的,飛身離去,一旁的清芷跟上,在一旁保護,最緊要關頭,可獻出生命來抵禦一息逃離時間,而那三老負責斷後,魔氣不斷湧入,便是東海真君的手諭早已不起作用,那上古仙王,可不比當今,那便是在世仙帝,再因兩者道法問題,東海真君比起這位來,顯然青澀太多。


    這一時間,李浩然迎麵而上,劍身北鬥七星閃耀,更有一襲寒風來,山高孤寂風又吹的感覺,讓人不時間的打了個哆嗦。


    一劍而下,劍光化作八影,從四麵而入,長如黃海,細如青絲,切割與心髒之中,而後聽到一生悶哼,如鬼哭狼嚎汙人耳,直指人心深處脆弱,將其魔化。


    伴隨著劍氣入心,一陣炸裂聲響,回蕩於秘境之中,久久不絕於耳,這時間,還在悶頭前進的忘川,聽到一聲言辭,是這樣道:“忘川兄,來看看我的劍法!”


    公子哥回頭一望,見少年周身,以方圓環繞著劍影萬萬,整個人沐浴在劍光之中,好生刺眼!一劍而在,天落劍雨,刺在心髒之中,又猶如刺在他忘川心板上,宛如胸口遭受了一道猛擊,而他還不能還手,隻能任由著摧殘,卻無動於衷,在一旁默默看著絲毫沒有作為!


    “噗…”


    忘川咳出一道黑血,這一下給一旁的清芷嚇傻了,不知發生了何事,趕緊上前攙扶著,前者眼神一暗,抹掉嘴角血液,惡狠狠的道:“李浩然,給我等著!日後必有你好看的!”


    說完,趕緊離去,可那少年的身姿,卻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如魔念似的,嘲笑著他的一生,他的一切!


    這便是心魔,如此一來,這忘川此道行,多了一個敵手,李浩然。這是一生不能斬去的陰影,因為他在怯懦的同時,那少年以最重大一記重錘,擊打在了他的心頭上,這一枚永遠的烙印。


    至於李浩然為什麽這樣做,又為何這樣做。少年不想多說,不想做多解釋,人心叵測,是最為難防的,他自己手裏的東西,想幹什麽,還是自己最清楚,少年不過是防範於未然,先行動手罷了。


    雖說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但是麵對於就在眼前的事,還是先動手解決是好的,否則還等到別人刀架在脖子上了,你才去反製,說是他先動手的?


    李浩然的脾氣可不好,既然這家夥自找沒趣,那麽就給他一個好果子吃!


    聖人為何高大深遠,那是因為他們有一雙眼眸,可以洞穿人心,所言所指,都是真實,這便是聖人眼!


    吃了李浩然北鬥萬劍決,魔心開始緩緩墜落,砸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整個秘境頓時翻滾不止,修士早已離去,鬼魅妖物大多皆死,隻有在邊境上的鬼怪,還在因此暴亂而瘋狂,肆意毀壞一切!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體的,都是因魔心之氣而生,為其而死的。


    逝者一事,眾說紛紜,是安息是不甘之執,卻說此人所願,是與不是,入土為安是先,再說其後。


    心髒複蘇至隕落,界在片刻,那一身仙王道法早已不存,隻有那氣勢與否,至今還在,可不過仙王罷了,比起劫域大帝等等,差之甚遠,可別說聖人了。


    李浩然現在記憶雖在,但是零零散散,便是一部分依舊塵封在曆史中,被人抹去了痕跡。再看心髒一物,李浩然懂了,他的再次轉生,以及與紫極仙皇相遇,看似無厘頭,卻似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以及被刻寫在曆史的長河中,這事兒已經注定。


    此心髒不比其他,能夠裝載如此多的執念之恨,肯定不是凡人物,卻說洛秋靈知道此物是何。傳說那生於無盡災厄之土,背負著血與恨而生的生靈,會產生恨天之心,其名“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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