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如今真是出奇的多,種種因素間,讓李浩然察覺到一絲異樣…特別是當他踏入此地之際,本該一場不屬於他的曆練,竟然來此後,反而變得息息相關。


    好似那上古之際,戰死荒天後,這些事又是真正發生過。以輪回的大手筆,將此少年送入上古戰場,已經被劫皇察覺,縱然一場幻夢,於仙皇眼下,以可成真。


    鳳歸儀意氣風發,思來多想,也無察覺半分線索,似憑空出現一般,以至於他為何到來此地,現如今本人也癡癡呆呆,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


    青丘皓月雖看似放蕩不羈,但於重要事兒上,也不會有半分懈怠。特別是關乎於少年,他不說,亦說不清,叫人好生費解。


    “要不要我等,去問問那個老兒?雖說那老頭子眼瞎,但至少亦是佛門高僧,能教唆十八羅漢的人物,有點東西。更是此人,算得上我西天神機,雖比不上那天機閣老混蛋,但確實有著一些手段。”


    青丘皓月指的,便是那位眼瞎老人,對於此人,李浩然沉默不言。而鳳歸儀這狀態,渾渾噩噩,便如佛家說的,中邪一事很像,一時間中年男子神情大陣,直點頭叫好道:“確實!老禿驢雖煩人,但還是有點本事,咋這就去找他!”


    與青丘皓月想法,不謀而合,反倒是李浩然,坐在此地,靜待著流逝的修為,卻無一絲感到惱怒,反倒對於天地間所視更加明朗…


    “為何不去瑤池?”


    李浩然淡淡的應聲道,縱然佛法高深,但真正的仙皇所道,也該是瑤池間傳承下來,若說起手眼通天,以及無上傳承,關乎於這等亂事,瑤池聖水,最是能夠解人心意。


    而說道這裏,兩人臉色卻不大好,雖瑤池所立,仙皇一道,便是他等妖尊,也得拜服。隻可惜嘛,如今瑤池,早已是成了人族所望,給他們這些真正的遠古妖族,忘的差不多了。


    “人心難測。最是令人惦記,瑤池間,說為天下之純淨,也不過那般。對於妖魔等,亦帶著有色眼光,嗬嗬,卻不知遠古之際,人族不過我等奴仆,若不是那當空魔祖出世,一人力壓群雄,怎得有如此世間?而今嘛…你也看到了,我等妖族坐落西天巔之邊境,說是給一處安居,卻說外域來臨時候,我等必是第一個迎刃而上的!”


    鳳歸儀這樣說道,話語間有些氣憤,對於仙皇,他等便是誠服,仙皇一道,開星域之靈,乃是萬靈之祖!而那位橫空出世的魔祖,亦被他等尊敬,以拳腳撼敵,硬生生給人族帶來曙光。


    強者一道,總是令人欽佩。


    反倒是如今,得益於人族的繁衍下,天地星辰間,多是一些蛀蟲,叫人怒火!那所謂的正道,也不過是期滿的手段,隻為自己行事方便!


    但天下間,也總有誌同道合之人,雖說與李浩然相見次數不多,但他那性格,是個值得交接之人亦不為他事所分心,一心向道。


    故而能談的起這麽多,也算是對於李浩然的信任及佩服。反而那瑤池間,不如少年好說,而且他們所信奉的,也唯有一人,便是聖女…雖說當代聖女出了差錯,但反正這萬惡之源也在眼前嘛,除了李浩然,還能有誰?


    看到兩人臉色,少年瞬間明白了什麽,嘟著嘴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對瑤池的看法,當然也不順心意,否則也不會做出那種事跡來…走吧,去看看那位老禿子有何看法。”


    三人並身而立,臨走之際,青丘皓月在此留下一道分身,雖說西天如今較為安靜,但暗流湧動下,不可不防那一手,多一點準備,卻是好的。


    雖說回到初點,但李浩然的道法,愈發自然,隨著修為下落,反而更是如魚得水。那木祖境界雖高,但是其所走的長生木一道,著實與李浩然有些衝突了。


    但自上了一道聖人境界後,落下凡塵煙火間,對於天地,又有著新的看法。三人珊珊而來,十八羅漢一時間發現,卻未動身影,雖屬於佛妖兩族,但對於鳳凰等,也算是有敬心,天作憐人之妖,曾亦與四大聖之朱雀爭鋒,對此尊敬。


    雖說佛門之人,盡是頑固,但也正是因為這等頑固留下,才會與之真正的好生說話。不似那些看上去道貌岸然之輩,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來。


    “三位,真悟有禮了。”


    老光頭一拜,對此有備而來的三人,感到一絲不解,這種時刻,還待著此絕天崖,到底有著什麽事?


    “大師謬讚了。我鳳歸儀來此,也不過想於大師請教一番。前些日子,我曾察覺到某事兒,得一高人授意,故而來青丘山一趟,隻是如今不知這麽遭,那高人身姿以及種種,全然忘記。特地來此求大師神通解我心結。”


    鳳歸儀站直了身子,這樣說道,也是表麵了他如今狀態很好,沒有絲毫那走火入魔,更不是啥虛幻一夢,讓他瘋了,而是真正的,將此事全然忘記,非常邪乎。


    麵對著如此彬彬有禮的漢子,真悟和尚也不敢怠慢,現在所麵對的,是一同的敵人,能夠幫助一二,自是最好的。劫魔亂天一事,總得都是星域一場劫數,多一根頂梁柱,也好…


    光頭上前而來,問道鳳歸儀最近事跡,以及修煉軌跡等,雖說有關於隱秘,但中年男子一一說出,沒有絲毫隱匿之心,他是真正的想要認清此事兒。


    老和尚聽完之後,陷入沉思,看似無懈可擊的局麵,卻有個破綻,便是李浩然這人…雖說關於少年的事跡並不多,甚至到了一種稀缺的地步,老和尚依舊發現了這一絲詭異,轉頭看著李浩然,緩緩而道:“敢問這位道友?你是何人!”


    從李浩然的身上,能察覺出屬於星域修士的一部分氣息,便是由此斷定出,李浩然的來路,至少不是劫域人物,而如今仔細來看,加上鳳歸儀,以及這青丘皓月到場,眼瞎和尚仿佛又看到了什麽,三人之間,有著一根因果聯係的線,但位於兩位大妖之間的,是如此清晰可見,可這邊李浩然的,卻如虛幻,若不仔細來看,無法完全分辨而出。


    問道我是何人?少年脫口而出道:“李浩然,一個劍修罷了…”


    此言,就在耳邊,是如此的清晰,老和尚的手指間快度轉動著,似乎想要以此,將李浩然的根底脫出,但卻推算到一半之際,和尚一愣,一切如煙消,世間從無李浩然這個人!


    這大好的少年,就這麽站在他的身前,卻說竟是一場夢中幻境!真悟和尚陷入一道深淵,那是彼此因果往來一道,如天地間,到底是先有天,還是先有地…


    李浩然屬於什麽,他看不透,可以說是,無法稱之為一個完整的人,他的因果,被人硬生生的掐斷,但沒有結束,而是從某一處,繼續歸來。


    所立於眼前的人影,更是一場大夢…


    一時間,鳳歸儀直接無語,看到這老禿驢模樣,一時間心中無語之極!不就說了說少年的名字嗎,你個老光頭兒咋回事,像個二愣子一般,眼神呆滯,好似停止了思考。


    麵對真悟和尚的異樣,十八羅漢趕緊動身,上來查看大師的身體,卻發現並無異樣,而是陷入一個圓圈,一個輪回,在深沉的思考,那起點因果。


    而修道之人,那噗算天機一道,最忌諱的,就是觸碰輪回,那是一個有著答案的死結,比起因果來說,更為可怕!而少年不過,呼出他的名字,便讓真悟陷入無邊的思索,此人身上所蘊含的因果,不比大聖可怕…


    老人這裏,是玩完了,青丘皓月也有些支支吾吾,因為再怎麽,也是他害得大師中招,對此抱歉。十八羅漢等人的命令,便是死守絕天崖,可如今真悟這模樣,已經無法做到鎮守此地的任務,必須要返歸佛門一趟。


    “幾位,這絕天崖的事,便先交給我等。雖不敢當說比真武大師厲害,但宵小之人,絕無從我劍下走出的可能!”


    李浩然這樣說道,聲音不大,但傳到了每一人的耳中,於心海回應。此道有言,何須誓言。


    十八人抱著老和尚開走,留下三人於此,又有些沉寂,天地局勢,著實不清,眼前所有,不知虛實,我等安然片刻,亦可能轉眼消逝,誰能證道幾身,才為這世間真實?


    皆不敢言。


    這絕天崖,有著群星之最的山巔,一副壯麗奇觀,卻說又到了末法,不複存在,這一點讓少年耿耿於懷,至今不忘。


    也是以神念而出,俯瞰山河之間,卻有了意外收獲,詢問道:“絕天崖處,也有凡人所在?此地之靈氣,說到妖修成群也不為過,卻說落於此地的,隻有一道凡塵,嗬嗬,著實有趣。”


    少年這一言,讓兩人眉宇一皺,本該是一樁再小不過的事跡,卻在三人心間,翻起了滔天海浪!


    對啊,萬物有靈。也是此地靈氣之豐饒,竟然沒滋生半點妖物,古樹浮華,也不過百年千年時間,卻無產生智靈,太過奇怪!


    若不是李浩然說出,對於此地細小的觀察,得出這結論,否則兩人一輩子,都不會注意此地的怪異。


    凡塵之間,一處武館當前,一位壯漢坐在樓房之巔,俯視民生,雖身不在高,卻心向蒼天,好似一眼望破恒古,眼中有著絲絲憂鬱。


    今年,無風調雨順,到處都是災難叢生,誰人心係天下百姓?大難之前,人人自危。


    那所謂天上仙人,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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