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戶部左侍郎夫人跟鎮國公世子妃並沒有什麽仇怨,可自從金源正商號被查封後,沒了商號的大筆收入來源,府裏的收入一下子捉襟見肘起來。


    可那邊需要的錢財卻還要按時提供,這就更是雪上加霜。最近她跟丈夫為了錢財問題,頭發都差點急白了。


    如今府中的產業雖然不少,可是利潤好的卻並不多。這間鬆竹齋專賣筆墨紙硯,原本銷量還不錯。


    她跟丈夫還指望能多賣點貨出去,能多賺點銀子。可沒想到偏偏旁邊開了這麽一家蕭記紙莊,今天剛開業,客人全都跑去搶紙了,他們鬆竹齋半個客人都沒有。


    照這樣下去,他們鬆竹齋撐不了幾天就要倒閉了。


    果真是有什麽的父親就有什麽樣的孩子,那個蕭平淵自從當了戶部右侍郎,天天在戶部跟她的夫君作對,如今鎮國公世子妃又來跟她搶生意。


    她若不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還真當他們左侍郎府好欺負呢。


    左侍郎夫人對掌櫃道,“立刻把這些紙送去戶部交給老爺,告訴他這是從鎮國公世子妃新開的紙莊買來的。”


    掌櫃一聽,立馬就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這是讓老爺想辦法到皇上麵前戶部右侍郎一本呢。


    鎮國公世子妃開店與民爭利不說,這賣的紙價錢雖低,可質量卻堪憂,根本就不能書寫作畫,也不知是昧著良心從哪裏進來的。


    蕭記紙莊,小廝剛剛把一批紙放到櫃台,立馬就有手快的搶走了。


    手慢的立馬不樂意了,“這位兄台,你可不能把這一整刀搶走呀,好歹給我分一點啊。”


    “就是,我們都在等半天了,你怎麽就全拿走了。”


    “嗐,這可不能分給你們,我府中人多,這一刀還不夠分呢。”


    正在上貨的夥計,眼看客人吵吵嚷嚷,都差點打起來了,伸手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趕緊勸道,“不用搶,不用搶,都有都有……”


    “哎,小哥,既然還有貨,那快點拿出來呀,這批都不夠分……”


    有心急怕搶不到的,一把將懷裏的銀票掏出來遞給夥計,“小哥,我先給銀票,下一刀務必給我。”


    另一個男人一見,馬上從荷包裏掏出一張銀票,啪的一聲用力拍在櫃台上,高聲喊道,“小哥,這是五百兩,下一批貨全給我……”


    其他客人一見就更急了,生怕紙都被買走了,紛紛從懷裏掏出銀票,墊起腳跟往夥計麵前遞過去,嘴裏叫嚷著,下批貨先給他們。


    店裏的小夥計被吵得腦袋嗡嗡作響,差點被遞到麵前的一堆銀票晃花了眼。這些夥計自從看到世子妃造出來的這些紙後,就知道一定會大賣,可他們還是低估了京都人的購買力,完全沒想到會這麽火爆。


    虞祭酒跟幾個同僚緊趕慢趕,終於到了蕭記紙莊。


    幾人看到門口的情形都差點傻眼了。


    店裏人頭洶湧,不少人被擠得鞋子掉了,帽子歪了,衣裳亂了,可卻沒人注意這些,紛紛高舉著手中的銀票喊著要賣紙。


    紙莊門口,還有源源不斷聞訊趕過來的人,生怕慢了一步,紙就賣完了。嫌走的慢,甚至用跑的。


    虞祭酒跟同僚互相對視了一眼,立馬掉頭朝店裏擠進去。


    “當當當……”


    大家正在哄搶,突然被一陣震耳欲聾的銅鑼聲驚了一跳。


    紛紛扭頭朝紙莊門口一看,隻見一個灰衫男人站在門口,左手一個銅鑼,右手一個棒槌,不用說,剛剛的響聲就是他敲的。


    灰衫男人身後還站著幾個身穿學子服的男子。


    見場麵安靜下來,灰衫男子又敲了一聲手中的銅鑼,將大家的注意力引過來。


    “哎,大家聽我說,你們都不要再搶這紙了,你們都被騙了。這蕭記紙莊的東家心太黑了,也不知昧著良心從哪裏進來的貨,這紙根本就不能用來寫字,更不能用來作畫。”


    站在灰衫男子身後的書生,紛紛展開手中的紙,舉起來給眾人看,“你們都看看,這紙雖然看起來不錯,可是根本就不能寫字。一落筆,上麵的墨就暈染開了,隻要一滴墨,就會變成這黑乎乎的一團。”


    另一個書生也義憤填膺地舉著手中的紙張道,“就是,我原本想做一副畫,可一落筆就變成了墨團,根本就畫不了。這紙莊的東家為了賺錢,良心都被狗吃了。”


    店裏正在搶購的客人,聽清了外麵幾人的話後,紛紛用看智障的眼神瞪了他們一眼後,立馬轉身把手中的銀票往夥計麵前遞,“小哥,這刀紙給我。”


    “哎,你慢了一步,這刀紙是我的……”


    一個同僚轉頭看到虞祭酒懷中抱著一堆紙,立馬嚷嚷開了,“虞祭酒,大家都顧著看熱鬧,你竟然不聲不響地搶了這麽紙……”


    虞祭酒滿臉得意,熱鬧有什麽好看的,當然是搶紙要緊啊。門外的人顯然根本就還沒弄清楚這紙的用途就跑來鬧事。


    看那樣,估計是被人利用了,虞祭酒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這腦子怕是不行啊。


    紙莊門口的灰衫男子和書生,看著店內再次哄搶起來的人群,紛紛大皺眉頭。


    這些人都傻了不成,他們都說了,這紙莊的紙根本就不能用來書寫和作畫,這些人怎麽還繼續搶著買?


    有幾個男人抱著好不容易搶購到手的紙費力擠出店外,見到青衫男人和那幾個書生滿臉困惑,好心跟他們提醒了一句,“你們搞錯了,這紙根本就不是用來書寫和畫畫的。”


    青衫男人和那幾個書生,看著那幾個男人抱著一大堆紙走遠,一頭霧水,這紙不是書寫畫畫用,那是用來幹嘛的?


    金鑾大殿上,皇上剛剛跟百官商量完事情,準備宣布退朝。


    戶部左侍郎見狀往前踏出一步,“皇上,臣要參戶部右侍郎蕭大人教女無方,鎮國公世子妃開店與民爭利,賣的紙卻是劣質品。蕭記紙莊賣的紙根本就不能用來書寫,也無法畫畫。”


    站在一旁的蕭平淵,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鄒昌原手中高舉的紙張,卻是一聲不吭。


    高坐龍椅上的皇上,垂眸看了一眼左侍郎手中拿著紙,心道,難怪他剛才看著有些眼熟,這不是蕭愛卿昨天派人給他送進宮來的衛生紙嗎?


    別說,這衛生紙他用著還挺不錯,算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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