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草原上,又換上那身戎裝的寶夢坐在那,抱著雙膝看著遠處吃草的小羊羔,她並沒有留意到遠處柔原宮廊簷下,正手舞足蹈給小鈴鐺講述昨晚發生之事的唐小豪,因為她滿腦子都是桑落。


    昨晚好不容易睡著之後,她就夢到了桑落,夢到自己摟著桑落的脖子,看著那雙讓自己沉醉的雙眼。可是,夢中的桑落卻是不發一語,而且麵無表情,就像是在責怪她為什麽要嫁給唐小豪這個登徒子一樣。


    因此,寶夢中夢中驚醒,下意識去抓刀,卻發現身旁根本沒人,起身點燃蠟燭一看才發現,唐小豪竟然穿戴整齊靠著牆角而睡。


    桑落,我沒有背叛你,我永遠都是屬於你的。寶夢心裏想著,卻又對唐小豪的所作所為感覺到很意外,他可是傳說中的渣男,欺男霸女的惡徒,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想到這,寶夢不由主抬頭看向柔原宮,也正好看到了唐小豪和小鈴鐺。


    昨日親迎的時候,寶夢就留意到了小鈴鐺,因為小鈴鐺的美貌很難不讓人注意。那時候寶夢就知道這個貼身丫鬟肯定與唐小豪不僅僅是主仆關係那麽簡單,對於她來說這反而是好事。


    ——


    “當我點燃蠟燭的時候,就發現,那娘們站在床上,滿頭大汗,手裏還緊握著那條長棍,”唐小豪模仿著昨晚寶夢的姿勢,“我看到被砸得稀爛的牆壁還有婚床,我就知道,那娘們是準備直接下手弄死我。”


    小鈴鐺忍住笑:“真的假的?”


    唐小豪道:“真的,不信我帶你婚房看,如果我和她真有點什麽,昨晚整個柔原宮肯定都能聽到她的慘叫!”


    小鈴鐺翻白眼:“慘叫?”


    唐小豪又道:“再說了,哪兒有新婚第二天早上,新娘就一個人去放羊的?”


    小鈴鐺問:“那又什麽奇怪的?也許是你不行,人家鬱悶呢?”


    唐小豪湊近小鈴鐺:“你忘了,咱倆那晚之後,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就看到你躺在旁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小鈴鐺臉紅,轉身朝向另外一側:“胡說八道,哪兒有?”


    唐小豪又走到另外一側:“我的意思是,新婚第二天早上,兩個人肯定是一同起床,而且起床之前,兩人不得躺在那回味一下昨晚的美好嗎?”


    小鈴鐺臉頰已經緋紅,直接一巴掌將唐小豪推開:“可你們終究睡在一張床上。”


    唐小豪立即豎起指頭:“我發誓,我睡牆角,她睡床上。”


    小鈴鐺看著唐小豪豎起的指頭:“說多少遍了,發誓是豎起三根指頭,不是一根中指!”


    唐小豪立馬糾正,小鈴鐺看他那副模樣,又好笑又可愛,不忍再說,便岔開話題,看著在腳旁轉圈的小狗:“這小狗怎麽也是糖豆的老婆,得給它起個名字吧?”


    唐小豪看著那條仰頭看著自己的小狗,思索了半天道:“就叫它糖狗吧!”


    小鈴鐺差點沒一腳把唐小豪踹飛:“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嗎?這也太直接了吧。”


    唐小豪道:“它是狗,按照家裏規矩,糖是唐的諧音,所以叫糖狗很合理。”


    小鈴鐺蹲下來把糖豆扔到小狗身旁,看著一貓一狗依偎在一起:“不行,換一個。”


    唐小豪試探問:“你叫唐鈴,不如它就叫唐鐺?”


    小鈴鐺抬頭看著唐小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刨個坑把你埋了?”


    唐小豪為難道:“那叫什麽呀?”


    小鈴鐺梳理著糖豆的毛:“不如叫糖喵吧?”


    大姐,這是一條狗好不好?喵這個字和它沒有半毛錢關係!不過,唐小豪還是嚴肅點頭道:“糖喵?好名字,就這麽決定了!”


    小鈴鐺抱起那隻小狗:“你是糖豆的老婆,以後你就叫糖喵啦,你們可要一輩子不離不棄,相親相愛呀。”


    糖喵用舌頭舔著小鈴鐺的臉,小鈴鐺趕緊把它放下去,讓它去舔糖豆。很快,糖豆那渾身的毛就被糖喵舔得像是被洗過一遍似的,糖豆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那。


    唐小豪自然知道小鈴鐺對糖喵說的那番話裏的含義,但眼下這種情況,他又能怎麽辦呢?就在此時,一名內侍上前道:“駙馬爺,大謀士在宮外求見。”


    唐小豪聞言很詫異,他不明白桑落為什麽會來,難不成是出什麽事了?於是道:“請大謀士到偏殿奉茶。”


    小鈴鐺見唐小豪一臉疑惑,便問:“怎麽了?”


    唐小豪百思不得其解:“大謀士為什麽會來找我呢?”


    此時的唐小豪當然不知道,桑落此次前來柔原宮不是為了找自己,而是為了寶夢公主,準確的說,是為了斬斷自己與寶夢公主之間的聯係。


    唐小豪讓小鈴鐺帶著糖豆和糖喵去散散步,曬曬太陽,自己則簡單收拾了下,這才不緊不慢前往會客的偏殿。


    唐小豪沒有馬上去見桑落,就是想要看看桑落找自己到底為何事。如果是急事,他見到桑落的時候,桑落就算再怎麽掩飾,也會省去客套之詞,立即就會直入主題。


    反之,桑落則會坐在那慢慢飲茶等待,那麽他來找自己,也許就是皇帝安排的探望。


    唐小豪走進偏殿的時候,桑落立即起身行禮道:“大謀士桑落拜見駙馬爺。”


    唐小豪依舊是平日內那副不正經的模樣:“落哥,咱們就別用客氣了,坐吧,這茶怎麽樣?聽說這可是柔原所產的野茶,很稀少。”


    唐小豪沒有上座,而是故意坐在了桑落的旁邊,也算是對其的尊重。雖然他上座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他不想讓桑落覺得,他在成為駙馬後便產生了變化。


    桑落竟說了句讓唐小豪無比意外的話:“這叫落鷹茶,在柔原,就算是展翅飛翔的雄鷹,也會被這種野茶所吸引。我以前來柔原宮的時候,每次都會喝。”


    大謀士常來柔原宮?唐小豪立即明白了什麽,加上昨晚寶夢默認了她心裏有別人,唐小豪自然而然就將兩人聯係在了一起,但是他很疑惑,為什麽桑落要故意提示自己,這是什麽意思?智冠天下的桑落,不至於這麽囂張吧?


    但是,話已至此,唐小豪也隻得順著話問:“大謀士以前常來柔原宮?”


    桑落平靜道:“我以前是寶夢公主的老師,主要教她一些詩畫音律。”


    唐小豪“哦”了一聲,但那一聲故意拖長。


    桑落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道:“駙馬是什麽樣的人,旁人不知,但我卻一清二楚,以駙馬的聰慧,有些事是瞞不過你的,所以,在駙馬和公主大婚之後,我便匆匆趕來,坦白我和公主的那些過往。”


    桑落用了“坦白”這個詞,讓唐小豪知道,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媽蛋的!就是你這個王八犢子給我戴的綠帽子!?唐小豪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大謀士繼續說,我聽著呢。”


    桑落向外看了一眼,依舊是有些顧忌,生怕這些話被旁人聽到。唐小豪在讓人奉茶後便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偏殿,所以,此時殿內隻有他們兩人。


    桑落沒有直視唐小豪,看著茶杯道:“我從寶夢公主十五開始,是成了她的老師,她畢竟還小,情竇初開,所以,對我產生了情愫,但是,我知道……”


    “是互生情愫呢,還是公主對你產生了感情?”唐小豪直接打斷桑落的話,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這一點很重要。”


    桑落笑得很尷尬:“駙馬爺,桑落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唐小豪笑了笑:“是呀,你也清楚,就算我知道了你們倆的事情,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便我告訴了皇上,皇上也會安撫我,讓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因為此事一旦傳開了,等於是給了拓爾思部開戰的理由,也是皇室最大的醜聞。更重要的是,你即便身為大謀士,如果按照律法,就算不淩遲,也得五馬分屍,可是,朝廷還得仰仗您來安天下,治黎民,換句話說,我就隻能吃啞巴虧了。”


    唐小豪的話說的很通透,直接將桑落準備含蓄表達的意思說了個清清楚楚。


    桑落自知理虧,也隻得點頭,但是他手裏捏著唐小豪的把柄,再者,這背後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未等桑落再說,唐小豪又道:“當然,你也不怕我那麽做,因為你覺得自己有我的把柄,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扮演一個登徒子,如果此事被南榮家得知了,倒黴的是我還有我爹,而且會發生什麽,一切未知。”


    說罷,唐小豪按住桑落伸手要拿的茶杯:“但是,大謀士應該也知道,如果南榮家生變,倒黴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整個朝廷,因此,你手裏攥著的不是我的把柄,而是國家的命脈。”


    這小子!桑落聞言心裏都忍不住罵了髒話,但要是鎮定地說:“駙馬爺所言極是,但也誤會在下了,在下是來請罪的,而不是來為此事交涉談判的。”


    唐小豪挺直背,故作思考裝:“請罪?以大謀士的身份,能給你定罪降罪的人隻有皇上,我是沒資格的,所以,我們換個別的方式吧?”


    桑落微微點頭,他其實今天來是不得不來,他很清楚,以寶夢公主單純的性格,是瞞不住那些事的。如果唐小豪從寶夢公主那獲得,那麽自己將會非常被動,不如坦白一些,還有回旋的餘地。


    因為這個新駙馬,是一個會考慮大局的人,不會因為這種事暴怒而做出單純隻為了泄憤的行為。


    隻不過,桑落不知道,唐小豪會因此提出什麽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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