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芸見許嘯天這麽說陳真,她也惱了,一推許嘯天不依不饒地大聲嚷了起來:“大哥,你憑什麽說沈大哥是漢奸,人家害過中國人嗎,幫日本人做過事嗎!”


    “我不管他幹過什麽,反正他去日本念書那就是漢奸。”許嘯天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許茹芸氣得跺起了腳來:“哎呀,大哥,我真的被你氣死了!”


    這時候,就聽見陳真忽然嗬嗬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許嘯天怒氣衝衝地說道。


    陳真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嘯天哥,現在可都是民國了,你的思想怎麽還那麽頑固不化啊!去日本留過學就是漢奸了呀?我知道三年前葬在虹橋萬國公墓的那位有名的作家周樹人先生以前也是去日本留過學的哦,但是有誰說他是漢奸呀而且還有一位名人評價他說他的骨頭是最硬的,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而且我還聽說三年前周樹人先生病故時上海上萬民眾自發舉行公祭、送葬,請問嘯天哥這你又怎麽解釋呢?”


    說到這裏,許茹芸忽然衝許嘯天辦了個鬼臉,嘻嘻笑道:“大哥,妹妹我可是記得那年周樹人先生下葬後,你還到他的墓前去拜祭過的喲!”


    許嘯天一時語塞。就聽陳真繼續又道:“清朝的那位魏源先生在他的《海國圖誌》一書裏就提出了‘師夷之長技以製夷’這句名言,意思就是說我們要學習其它國家的先進技術來讓我們國家強大起來。隻要我們國家強大了,外國人才不敢欺負我們。而我們留學的目的不過是學習他們先進技術的方式而已。”


    歐陽琨聽了陳真這一席話突然間有些激動了起來,因為這些話當年在精武會的時候陳真也曾跟他們說過。歐陽琨的腦海中這時候又浮現出了當日陳真在精武會中跟他和其他師兄弟講這些話時的情形。激動之下,忍不住顫聲道:“說得好,說得好啊!”說著,禁不住老淚縱橫。


    許茹芸見了,趕忙快步奔到歐陽琨跟前,關切地問道:“琨叔,你怎麽了。”


    歐陽琨忙擺了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隻是聽了雲龍剛才的話,讓我忽然想起了一位故去的親人,因為雲龍說的那些話他以前也曾經跟我說過。”


    許茹芸輕輕點了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啊,琨叔,你的那位親人能說出這麽有見識的話,想必也不是一個凡夫俗子吧!”


    “是啊,他的確不凡啊,隻可惜英年早逝啊!”歐陽琨說著,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陳真明白歐陽琨說的是當年的自己,怕再勾起他的傷心事,便趕緊岔開了話題,笑著向許嘯天道:“怎麽樣嘯天兄,我扮日本人沒有問題吧!”


    許嘯天心裏雖然已經完全服了陳真,但麵子上似乎還有些掛不住,沉著臉道:“沒問題了。”


    陳真看著許嘯天那副樣子,肚裏暗自好笑,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按我的計劃去做了。”


    許嘯天沒有反對,隻是說道:“不過,你抓到慕容九後要馬上告訴我,我也要來審審這個狗漢奸!”


    “那是自然,抓到人後我會立刻通知你一起來審問這個家夥。”陳真笑著道。


    許嘯天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跟歐陽琨告辭。歐陽琨和陳真將他們兄妹倆送到了門外。許茹芸跟歐陽琨和陳真道了別,跟著許嘯天走到了車前,又回過頭戀戀不舍地望了陳真一眼,揮手說了句:“沈大哥,再見!”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送走了許嘯天兄妹,陳真也想要告辭,無奈歐陽琨非要他留下來陪他說一會兒話。於是,陳真又隻好隨著歐陽琨回到客廳陪著他說了一陣子話後才告辭而去。


    次日早上,陳真來到大世界,將李左凡、楊彥、鄭浩南三人叫到了辦公室,把昨天晚上到歐陽琨那裏去,何應發供認出是慕容九指使他誣陷許嘯天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三人聽了都是猛吃了一驚,鄭浩南更是又驚又怒,咬牙罵道:“慕容九你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想挑撥我們和許嘯天自相殘殺,他讓我們鷸蚌相爭,他然後好漁翁得利!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左凡笑了笑道:“阿南,我看事情恐怕沒你說的那麽簡單。”李左凡說完,楊彥立刻點了點頭道:“凡叔說的沒錯,我沒有聽說許嘯天和慕容九結過怨,而慕容九是張嘯林的人,看來多半是張嘯林在背後指使的。”


    聽了李左凡和楊彥的話,鄭浩南望著陳真,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少爺,楊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不錯,而且這件事情我估計日本人也脫不了幹係。”陳真說道。


    “什麽?跟日本人也有關係?”鄭浩南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左凡見狀,笑著對鄭浩南道:“是啊,你想想看,那個小睿看到殺老爺的人是田中全,那個田中全肯定是跟日本人有關係的,而張嘯林也是為日本人辦事的,所以這件事情或多或少跟日本人有關係。”說完,又問陳真道:“少爺,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呢?”


    鄭浩南立刻搶著道:“這還不簡單,直接把慕容九那老混蛋抓回來問唄!”


    陳真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南啊,你想的也太簡單了,你也不想想,我們就這樣去把慕容九給抓回來張嘯林肯善罷甘休嗎,日本人會坐視不理嗎。”


    “那怎麽辦呀,難道就這麽放過那個王八蛋不成?”鄭浩南道。


    陳真一笑道:“當然不是,慕容九是個重要的線索,我們怎麽可能放過他,一定要將他抓回來問個清楚。不過,我們要用巧妙一點的法子,讓張嘯林和日本人都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來。”


    鄭浩南皺眉道:“那有什麽法子才能讓張嘯林和日本人懷疑不到我們頭上啊?”


    李左凡見陳真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就知道陳真心中必定已經有了主意,於是笑著道:“阿南啊,你著什麽急啊,你看少爺那麽鎮定的樣子,想來他的心中肯定已經想好主意了。”


    “真的嗎少爺?”鄭浩南趕緊問陳真。


    陳真笑著點了一下頭道:“凡叔說的沒錯,我確實已經想到一個主意。昨晚琨叔跟我說慕容九每個星期二晚上都會帶著他的三姨太到北四川路日本街的日本菜館吃飯,我就打算在星期二的時候裝扮成日本武士在日本菜館找個借口就將慕容九強行帶走,那些日本人看是日本人欺負中國人決不會有人來過問的,而慕容九多半也不會心甘情願被我帶走,肯定會反抗,到時候我再露一手日本功夫,事後就算日本人追查,一定也會認為是一個日本武士把慕容九帶走的,而不會懷疑是我們做的。況且那個慕容九對日本人來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他被日本武士抓走,日本人也不會深究的。”


    李左凡等人聽了,都一齊叫好。就聽陳真又道:“不過,我還需要一個人那天陪我一起去,那個人最好懂一點日本話,還要麵孔比較深,有功夫,人也機靈,我現在叫你們來,就是問問你們看能不能找到這樣一個人選。”


    聽了陳真這話,李左凡、楊彥和鄭浩南三人頓時都緊蹙起了眉頭,畢竟要想找到全都符合陳真所說條件的人確實有些困難。看到三個人的樣子,陳真也並不著急,他心中早已計劃好了,如果自己這裏實在找不到人的話,他就去找劉芳雄,讓他在他們裏找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配合自己,軍統的人都是經過過特別訓練的,要想找出這麽一個人來應該不成問題的。


    這時候,楊彥忽然眼睛一亮,忙對陳真道:“我想到了一個人他應該很適合!”


    “是誰呀?”陳真問道。


    “就是林懷部兄弟,之前我住在他那裏的時候曾聽他跟我說過,上海淪陷之後,因為常常要跟日本人打交道,因此他也學會一些日本話。說到功夫,我也見過他練武,功夫不在我和阿南之下。至於機靈,那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不是我們的人,但是人肯定靠得住。”楊彥說道。


    陳真聽完,沉吟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林懷部的確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好,今天下午我就去找林懷部談談,順便給小睿帶些小人書去看,讓他好打發時間,不然老呆在屋子裏悶的很!”說完,又對李左凡道:“凡叔,請你去弄兩套日本武士的衣服和兩把武士刀來,到時候要用。”


    “這個容易,我即刻就去辦。”李左凡輕鬆地答道。


    當天下午,林懷部在巡捕房下了班,剛走出巡捕房的大門,就見陳真手提一個包袱站在門口,滿臉笑容地望著自己。林懷部趕緊上前笑著招呼道:“沈少爺,你怎麽來了,是不是來探望小睿的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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