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日本人已經知道他拿盤尼西林跟你換人質的事,所以你最近要小心一點。”陳真提醒他道。


    許嘯天聽了陳真的提醒,卻是不以為然地一笑道:“沈雲龍,你這麽緊張幹嘛,你放心吧,就算日本人知道韓進拿盤尼西林跟我換他老子和小老婆也查不到我這兒來的。從綁票到贖人,我的人一直都是蒙著臉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做的。”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還是小心一點好。”陳真道。


    許嘯天見陳真確實是一番好意,也不再跟他辯駁,應付著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謝謝你,你回去吧!”


    陳真聽許嘯天的口氣中帶著些不耐煩的味道,知道自己再怎麽勸說他也不會聽的,隻得歎息著走了,心中暗暗為許嘯天擔心。


    陳真在擔心中過了十來天後,許嘯天一直平安無事,這時候陳真心中的擔心也漸漸消除了,暗自道:“看來果然是我太過於小心了。”


    又過了兩天,到了臘月廿三,就開始進入“過年”了。陳真將夜總會的員工全都放回去跟家人過年去了,家裏的那些傭人,家在上海的陳真也將他們放了。鄭浩南無親無故,也沒什麽地方去,於是就跟在了陳真身邊。而陳真的那兩個徒弟周小凡和聶先,陳真想過年大家在一起熱鬧些,於是也把他們二人接過來一起過年,同時也好順便教教他們功夫。


    周小凡和聶先都是活潑好動的性子,陳真家裏自從添了這兩個寶貝以後,屋裏頓時熱鬧了許多。這兩個小子經常玩些古靈精怪的點子,把眾人逗得十分開心,就連鄭浩南那麽嚴肅的人也被他們的稀奇古怪弄得來忍俊不禁。


    雖然現在上海被日本人占著,人人的心中都有些鬱悶,不過從總體來說,新年來臨,大家不免都異常的喜氣洋洋、興高采烈。廿三之夜,家家戶戶就開始了“送灶”、“祭灶”,“送灶”就是在貼著灶神像的廚房灶頭上,供上酒、果,荸薺、茨菰以及魚肉。“祭灶”就是為了讓灶王爺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為避免他言之過分,故“送灶”時人們還供上用飴糖所做的糖元寶等,據說為讓他吃了粘上牙齒,說話不清,以至可少說、不說人間壞話。“送灶”時各家要點上香燭,是夜,屋內香煙繚繞,各色供品耀眼,過新年的氣氛一下子到來了。


    到了臘月廿五,各家各戶就開始裏裏外外撣塵掃除,清除一年的積灰,清理平時亂堆的雜物等。每家每戶齷齪大去,用品比前井然,裏裏外外展露出清新之貌,是像一個換年的樣子了。


    陳真知道他那兩個小徒弟好玩,因此給他們買了許多煙花鞭炮,這可把那兩個小鬼高興壞了,拿著鞭炮就跑到大街上跟街上的那些小孩一起燃放去了,玩的來是不亦樂乎。


    閑著無事,便和鄭浩南一起到大街上四處閑逛。這時候家家戶戶也開始忙著過年的各方麵的緊張張羅。每戶開始磨粉準備包湯圓。每家都在買春聯、買年畫、買門神,大街上到處都充滿著喜慶的氣氛。看著這一幕幕熟悉的情景,不由得回憶起以前跟師父和師兄弟們一起在精武會裏過春節時的情形,心裏不由得一陣黯然。


    跟著陳真的鄭浩南見狀,忙關切地問道:“少爺,你怎麽了?”


    陳真擺擺手道:“我突然想起了以前跟親人一起過年時的熱鬧情形,而今天就我一個人過年,心裏不覺感到有些淒涼。”


    陳真的話也引起了鄭浩南的同感,他歎息了一聲道:“是啊,我以前在家鄉過年時一家人是非常熱鬧,如今就隻有一個人過年的確是感覺有些淒涼啊!”鄭浩南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是要寬慰陳真的,怎麽說出跟他像是同病相憐的話一樣,忙又道:“少爺,你要是覺得一個人過年有些淒涼,不如到凡叔或者楊大哥他們家裏去過吧,我想他們也會非常歡迎你的,這樣你就不會感覺孤單了。”


    正說著,他們就看到了前麵路邊正在和一群小孩一起放鞭炮的周小凡和聶先。周小凡和聶先手裏拿著一支點著的香,兜裏裝滿了鞭炮。就見他們將鞭炮塞在牆縫裏,用香將鞭炮點著,然後轉身就跑開了。接著就聽到“嘭、嘭”兩聲鞭炮的爆炸聲,聽到這爆炸聲,兩個小孩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陳真看在眼裏,抬手笑著一指周小凡和聶先道:“隻要看到他們兩個,我想沒有人會覺得孤單的!”


    鄭浩南看著周小凡和聶先那副開心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時候,周小凡和聶先已經看到了陳真和鄭浩南,趕緊跑了過來,笑著道:“師父、鄭叔叔,你們也出來了呀,不如咱們一起放鞭炮吧。”


    陳真嗬嗬笑道:“你們自己去玩吧。”這時,忽然有一陣小孩的哭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胖大的孩子正在打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周小凡和聶先一見,立刻衝了過去,攔住那個小胖子,厲聲喝道:“你幹什麽打人?!”


    那小胖子見周小凡和聶先的個頭比他矮了一個頭,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不屑一顧地說道:“我在放鞭炮他老是來煩我,我叫了他幾次他都不聽,我就隻好教訓他一下了!”


    挨打的那個小孩立刻嗚咽著道:“我沒有煩他,因為我家裏窮,我爹沒錢給我買鞭炮,我看見他放鞭炮就過來看看,他說我煩著他了,我說我沒有,他就來打我。”


    周小凡和聶先忙安慰那小孩道:“好了,小兄弟,你不要哭了,我們幫你討回個公道。”說罷,瞪著那小胖子道:“我要你馬上給這位小兄弟道歉!”


    小胖子白了周小凡和聶先一眼道:“哼!你們倆是什麽東西,也敢來管小爺我的事,要我跟這家夥道歉,門都沒有。識相的話你們趕緊給我站一邊去,不然小爺對你們不客氣。”


    聶先嗬嗬一笑,叉著腰站在小胖子麵前,歪著頭看著那小胖子,挑釁地說道:“嘿,你還挺橫的嘛,今天這事我們管定了,你不是說要對我們不客氣嗎。來呀,我就站在這裏等著你呢,你要不敢來,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小胖子一聽,頓時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香往地上一扔,揮起拳頭就衝著聶先打來。聶先微微一笑,身子輕輕一側,讓過拳頭,伸腳一勾,那小胖子一下就摔了個四腳朝天。聶先冷冷道:“怎麽樣啊,還想不想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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