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樹直說到這裏,酒井美惠子忽然打斷了井下樹直的話,歎喜著道:“田中全真是一個蠢豬,這個時候才想著審問他!”說完之後,又對井下樹直道:“你繼續說。”


    井下樹直於是又接著說道:“我拿水將陳海潑醒後,田中隊長就說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外人混到這裏來搗亂。陳海趕緊說跟他無關。而田中隊長就說那天去找他的時候,他親口跟他說葉楓是他親戚,怎麽可能跟他無關。陳海就解釋說是因為他還差三個人才湊得夠三十個。葉楓就跟他說可以幫他找夠。因為葉楓是他親戚,而且當時他又急著找夠人,因而也就沒有多想。前天下午,葉楓就真的帶了兩個人去。葉楓還說,如果他要知道沈雲龍他們是來搗亂的,他自己還怎麽會來呀。”


    酒井美惠子聽完,心下暗道:“這個陳海說的應該是真的,他不過是一個包工頭,跟沈雲龍並無瓜葛。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肯定是不敢來的。就算沈雲龍給他再多錢,這種性命攸關的事,他是決不敢來的。”於是,她又問井下樹直道:“那田中隊長聽了陳海的話有沒有相信啊?”


    井下樹直點了點頭道:“我想田中隊長應該是相信了陳海的話吧。他聽完後,想了想就叫毛正邦立刻去通知藤田少佐,要藤田少佐今晚加派巡邏!還要他多派幾個士兵嚴密看守刑訊室。跟著,田中隊長又讓我把陳海押回牢房。等我把陳海押回牢房後再回到刑訊室那兒的時候,我看見刑訊室的大門已經鎖上了。留在門口的李國立和小林君告訴我說田中隊長已經回房了,留他們在那裏看一看。我聽了過後就打算回去睡覺。小林君說反正已經有四個士兵站崗了,他們守在那裏也是多餘的,於是,他們也跟我一道回去睡了。”


    酒井美惠子聞言大怒道:“豈有此理!田中隊長叫他們兩人在那裏守衛,他們竟然敢跑回去睡覺,真是膽大包天!我一會兒一定要好好的跟他們算賬!”


    酒井美惠子說完,忽然又站起身子,抬手“啪啪啪”連打了井下樹直幾個響亮的耳光。瞪著他道:“還有你,你知道他們兩人擅離職守為什麽不立刻向田中隊長報告?你知不知道,如果多出兩個人的話,昨晚那些人說不定就不可能那麽輕易地逃脫了。”


    井下樹直聽了,嚇得渾身發抖,趕緊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來,一邊打,一邊道:“卑職錯了!卑職該死!”


    酒井美惠子坐下,一擺手道:“好了,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出事了的?”


    井下樹直趕緊道:“大概是今天早上兩點過吧,我們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就到門外去看。見幾名士兵正在四下搜索。我們就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事。他們說換崗的士兵發現崗哨被殺。”


    “那你們又是怎麽做的呢?”酒井美惠子問道。


    井下樹直又道:“我們聽了之後,趕緊趕到牢房一看,那兒已經有士兵在那裏了。他們說換崗的士兵發現門口守衛的四個士兵和兩個我們的人全都死了。牢房的門大開著,裏麵空無一人。我們又立刻趕到刑訊室,那兒也有士兵在那裏。據在現場的士兵說,他們來的時候發現刑訊室的門大開著,門口守衛的四個士兵中槍死在地上,刑訊室裏麵一個人也沒有。我們又馬上跑去找田中隊長。到了田中隊長那裏,藤田少佐已經在那裏了,他說士兵來到時發現我們的兩個人倒在門口昏迷不醒,而房裏沒有人,田中隊長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藤田少佐派人到處去找都沒有找到,估計多半是被敵人抓走了。”


    酒井美惠子聽了,瞪著井下樹直道:“你們昨天晚上難道沒有士兵巡邏嗎?”


    井下樹直忙搖頭道:“不是的,我們每晚都派有人巡邏。而昨天晚上田中隊長還派人通知過藤田少佐,要他晚上加派崗哨和巡邏的。藤田少佐聽了之後把昨晚的巡邏和崗哨的人數都增加了的。”


    “既然有巡邏,那為什麽直到換崗的士兵去換崗時才發覺先前站崗的士兵已經被殺了?”酒井美惠子厲聲問道。


    井下樹直趕緊解釋道:“酒井課長,是這麽回事。因為我們人手不足,再加上這裏地方有很偏僻,所以巡邏時隻是巡邏那些沒有崗哨的地方,因此昨晚直到換崗的士兵去換崗時才發覺先前站崗的士兵已經被殺。”


    酒井美惠子怒道:“就算是這樣,那抓來的那二十幾個馬魯他又是怎麽從巡邏的眼皮下跑掉的呀?二十幾個人啊,那可不是一兩個人,那麽多人跑下去難道巡邏的人沒有看到?”


    井下樹直提心吊膽地說道:“報告酒井課長,今天我們搜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些人是從牢房旁邊的那條路中間的一條小路逃走的。從那條小路可以到一條小溪,順著那條小溪就可以走到山下去了。這樣就可以躲過巡邏了。本來,那條小路已經是被山藤和樹枝遮住了的,平時根本沒有人走。但不知對方怎麽會知道的。”


    “蠢貨!”酒井美惠子怒罵道。


    正在這時候,一個穿著上尉軍服的日本軍官走了進來。他走到酒井美惠子跟前,站直身子向酒井美惠子行了一個軍禮道:“卑職藤田由也見過酒井課長!”


    酒井美惠子點點頭,問道:“藤田少佐,你們是怎麽發現田中隊長失蹤的?”


    “報告酒井課長,昨晚卑職正在睡覺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告說換崗的士兵發現牢房和刑訊室,還有一個崗哨前的士兵都被殺了。我聽了,立刻就命士兵到處搜索。結果有搜索的士兵發現,田中隊長的門大開著,田中隊長的兩個下屬暈倒在門口昏迷不醒。我接到報告之後就立刻趕了過去。那兩個暈倒在門口昏迷不醒的人士兵已經將他們送到醫生那裏去了。我在田中隊長的屋裏看了看,見被窩淩亂,門閂也是斷了的,而且窗戶也是大開著的。”藤田由也說道。


    酒井美惠子微微一笑,問道:“那藤田少佐對此怎麽看呢?”


    藤田由也忙道:“據卑職估計,田中隊長多半是被那幫人給劫走了。他們先弄暈了那兩個田中隊長的屬下,然後撞開門,衝進屋裏劫走了田中隊長。”藤田由也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不過,有一件事卻是非常的奇怪。”


    “什麽事奇怪呀?”酒井美惠子問道。


    “那兩個田中隊長的屬下經醫生給他們仔細檢查了之後發現他們的身體一切正常,而且也沒有中迷藥什麽的,還有他們的頭上也沒有受過撞擊的痕跡,可是卻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能讓他們蘇醒過來。這實在是非常奇怪呀!”藤田由也說道。


    酒井美惠子對中國的武術也很了解,因此一聽藤田由也說完,便料知那兩人多半是被陳真他們點了穴道。於是微微一笑道:“藤田少佐,麻煩你帶我去看一看那兩個人吧。”


    藤田由也立刻道:“是,酒井課長!”說完,立刻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酒井課長,請!”


    酒井美惠子一行人跟著藤田由也出了辦公室,順著小路走了幾分鍾,進了一間房子。


    房子裏,剛才酒井美惠子問過話的那個井下樹直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他一見酒井美惠子和藤田由也,趕緊站起來行禮道:“酒井課長、藤田少佐!”


    酒井美惠子淡淡道:“井下君,我是來看看昏迷不醒的那兩個人的。”


    井下樹直忙道:“他們就在裏麵房間,酒井課長請跟我來。”


    酒井美惠子讓手下在門外等著,然後和藤田由也一起,跟著井下樹直走進裏麵的房間。酒井美惠子抬眼一看,見房間的中間是一條通道,左右兩邊靠牆各擺著四張床。兩邊各有兩張床上躺著兩個人,在她左麵的兩張床上,有兩人身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臉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不時還發出一聲呻吟。


    酒井美惠子看在眼裏,不禁皺了皺眉頭,指著那兩人對藤田由也道:“藤田少佐,這兩人是不是昨晚被炸傷的那兩人啊?”


    藤田由也忙道:“酒井課長,他們二人正是昨晚被炸傷的那兩人。”


    “他們傷的那麽重,為什麽不送他們去醫院呀?”酒井美惠子問道。


    藤田由也苦笑了一下道:“酒井課長,因為我們這裏沒有電話。車子也隻有兩輛,一輛卡車,一輛小車。那輛卡車被昨晚逃跑的那些人偷走了,而那輛小車又裝不下他們。於是,我一早就派人開車去憲兵隊請他們派一輛大車來把他們送到醫院去,可不知為什麽現在還沒來。”


    酒井美惠子點點頭道:“他們傷的很重,一會兒車子來了還是將他們送到上海的醫院去吧。”


    “是,酒井課長!”藤田由也立刻應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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