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見到林野第一眼,多年的經驗讓她想逃跑,門口在林野那。跳窗戶,卻發現窗戶的布被撕破,一個白發女子站在窗外瞅著自己。


    “…………”


    逃不掉了。


    阿惠慢慢的後退,一隻手背在後麵,從櫃子縫裏摸出一把匕首,另外一隻手繞著鬢角的發絲,假裝鎮定的問道。


    “你是傑哥的朋友嗎?他喝醉了,我正發愁怎麽辦呢,你是來接他的嗎?”


    “我是來接他的,”林野說道,“在此之前,我想和你聊聊。”


    “咱倆素未相識,有什麽好聊的。”


    “那聊他。”林野指著醉酒的大當家。


    林野一隻手拿著破布,為大當家蓋上,蒙住頭,讓他繼續睡吧,不要去看接下來的場麵。


    做完這些後,林野才對阿惠問道。


    “阿惠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獨眼龍,你認識嗎?”


    “……”


    “看來是一夥的了。”


    “就算我說了不認識,也不能改變你的看法,不是嗎。”阿惠自嘲道。


    “確實不能。”林野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想殺了我嗎?”


    “看伱的表現。”林野的回答很輕鬆,他就像是一個獵人,眼前的阿惠是無路可逃的獵物。


    “我知道很多的情報,隻要放過我,什麽事情,我也能夠做到。”阿惠認真道。


    言罷,她舔了舔性感的嘴唇,眼眸濕潤,清秀的容顏楚楚可憐,繞發的手指順著側臉、脖頸緩緩的滑到深淵深處……


    對此,林野掏出了以理服人。


    “你這是在侮辱我,不要小瞧我啊混蛋,我可是純愛戰神。”林野歎息道。


    “……”


    “別想著耍小花招了,你背著的手,藏著匕首是吧。”


    “……你怎麽知道?”阿惠見瞞不過林野,有些不解,她右手伸出來,手中握住的赫然是一柄匕首。


    “雖然你想要用左手的動作吸引我的注意力,但對我無效,我可是正人君子,而你右手背著,顯然有鬼。”林野不屑道。


    阿惠將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林野愣了一下。


    “我死了,熊傑會傷心吧。”阿惠目光緊盯著林野。


    “他會為一個騙子傷心?”林野冷笑道。


    “他會!他是個呆瓜,比我以前騙過的人還呆。”阿惠認真道。


    林野沉默了。


    阿惠是大當家的初戀,結果初戀死了,會不會給大當家帶來心理陰影,以後不敢接觸女孩子了,這樣他老熊家就絕代了……


    以上想法純屬是林野自己吐槽阿惠的行為,在心裏吐槽完後,林野的聲音壓抑一絲憤怒。


    “一個騙子,又有什麽資格把大當家的感情,拿出來當活下去的籌碼?”


    誤認真誠,真誠被誤。


    大當家屬於後者,作為朋友的林野,調侃一番大當家後,也會氣憤,他認為這是對感情的侮辱!是對阿鶴錯誤的教學!


    “我可以騙他一輩子,等他醒來,我還是他的阿惠。”阿惠丟下匕首,左手抓住右臂,止住身子的顫抖,語氣帶有一絲哀求。


    “如果真的按照你說得那樣做,你還算活著嗎?”林野不解道。


    寧願戴上麵具陪著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也隻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來,這種求生欲,同為在死亡邊境掙紮過的林野不得不佩服。


    “那我該死嗎?”阿惠像是被觸及到心裏的那根刺,眼眶微紅,咬牙切齒。


    “我活了二十七年,最幸福的時光竟然是當一名繈褓嬰兒,因為我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


    “一個女嬰,她什麽也做不到,她不需要為了生存狼狽的掙紮,不需要年少時為了還債踐踏自尊。嬰兒被丟到外麵,隻需要等死。”


    “如果一無所有,我又何必去當個騙子呢?”阿惠發動[壞人的洗白],效果免疫。


    林野聽到後確實驚訝,不過他驚訝的地方有點偏。


    好家夥,本以為是大當家老牛吃嫩草,沒想到反過來,大當家是那根嫩草。


    “我不知道大當家有沒有將他的遭遇告訴你,他沒爹沒娘,一個人流浪……”林野指著大當家說道。


    後他還沒說完,就被阿惠打斷。


    “他不也是一個土匪嗎?看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他做的錯事比我少?”


    林野第一次遇到話療被打斷的情況,有些意外。


    “你呢?收起你的憐憫吧。你是熊傑的朋友,但你不是盜寶團,你不像他們那麽爛,你更像是城裏的少爺,吃穿不愁,有著廉價的同情心。”阿惠反諷道,“你懂得被死亡逼近的窒息感嗎?”


    林野沉默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活下去的欲望,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死亡逼近時的窒息感。


    林野覺得再聊下去,就成比慘大會了。


    不提他、大當家和阿惠,窗外的申鶴難倒不慘嗎?


    慘!都慘!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林野認真道,“你曾經犯的錯誤,你欺騙純情少男的感情,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不過嘛,可以戴罪立功。”


    阿惠愣住了,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不想殺了我?!”


    “你欺騙的又不是我,我幹嘛殺了你,再說了你目前還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罪不至死。”


    “正常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都是先將利益最大化嗎?”林野攤手。


    “……那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是正常人。”阿惠自嘲。


    她撫摸右臂,袖裙下有一道傷疤,那是她欺騙別人的代價。


    從此她失去了自由,她逃不掉的,她變得更加卑微,整日擔驚受怕。


    “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阿惠說道,這次她不用使用美人計,不過她的神色仍舊謹慎懷疑。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林野嚴肅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每說一條有用的情報,法律對你的懲罰都將減輕一分。”


    “……難不成你是千岩軍?”阿惠聽到林野的話後,琢磨道。


    “差不多吧。”


    “跟一個盜匪做朋友,千岩軍中也有奇怪的家夥。”


    阿惠說完,看向蒙住頭酣睡的大當家,林野也將目光放在大當家身上。


    “我下了些讓人容易放鬆警惕的藥,沒有生命危害,睡上一覺就好了。”阿惠說道。


    事已至此,該處理後續事情。


    到底要不要告訴大當家真相呢?


    林野也有些糾結。


    暫時先把阿惠押到安全屋再說。


    林野打算扛著大當家,讓申鶴看著阿惠,防止她逃跑。


    臨走前,林野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對大當家有感情嗎?我希望得到真話。”


    “……連英雄救美的橋段都是被設計好的,我又為什麽對這個呆瓜動心呢?”阿惠笑了笑,反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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