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樓隨著老者來到山頂的一處密林中,這密林三麵都是茂盛的花草樹木,兩邊有兩座天然的青灰色石台。


    蕭小樓歎了口氣見老者這麽執拗也實在沒辦法。看來今天的鬥法是推不掉了。兩人依次擺開法器。


    眼見那幾隻雕刻精美的木人扭動著僵硬的四肢發出嘎嘎的駭人聲響跳下了老者的法台。


    接下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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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蕭小樓吃驚的目光中,那幾隻木人剛一跳下法台直接變大成了一米七的身量。(我勒個去!這法術很有意思啊!不止攜帶方便而且還是生活中的好幫手,真是居家旅行必備佳品!)


    蕭小樓眉頭一皺,看來老者也是屬於異人一類,就是不知道這些木人與少林木人相比會孰高孰低呢!


    那幾隻木人看樣子動作僵硬,躲避起來應該是有規律可循的。


    想到這裏,蕭小樓身子一沉,憑空一躍瀟灑站到法台之前。他左手攤在身前一擺,準備先試試木人的威力。


    果然,幾隻木人在吱嘎吱嘎的聲音中洶湧而來,最前麵的木人揮拳猛砸而下。蕭小樓抬起手來一個格擋,頓時感覺手臂一陣麻木,蕭小樓一咬牙右腳猛然直踢木人關節。


    哢嚓一聲!


    清脆的響聲傳來。最前麵的木人直接被他踢翻,那條木製腿也掉落在四米開外的地方。


    可接連走來的木人怎麽會給他喘息休息得機會?幾個木人揮拳砸下,蕭小樓左閃右避。一時間感覺自己最近頗為狼狽了些,可是不還手也不是他五莊觀散人的作風!


    想到這裏,蕭小樓氣沉丹田,雙拳中凝聚力道,順勢而出一頓猛烈擊打。拳到之處,腳下已是一片狼藉。蕭小樓把手背在身後微仰起頭看著老者。這是何等的瀟灑,可他背後的雙手卻在揉搓著自己的指關節。(我靠!前輩的木人果然夠硬!)


    老者嘿嘿一笑,指了指地上的木人。蕭小樓半信半疑地順著老者手指方向一看,地上的木人已經掙紮地開始拚接自己的手腳。(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向海棠的行屍也會這一手!果然一樣的難纏!)


    蕭小樓內心大罵:貧道一介道士怎麽竟幹點兒戰士的活,要是顧兄弟在就好了。他手裏的量天尺用不了幾下就能把這些木人全部打成碎屑!


    可前麵的木人已經準備開始下一輪的攻擊了!他蕭小樓怎能顧得著這些?


    危機來領之前,蕭小樓沉醉冷靜一想,既然這樣的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了。要麽把這些木人全部打成鋸木麵渣子,要麽就控製一部分!


    蕭小樓嘿嘿一笑,他當然會選擇後者了,隻是損失那麽多修為。不知道能否成功控製。


    蕭小樓扭身一轉來到法台之前,抓起黃符一個側空翻躍到木人身前。靈活閃避幾步之後將手裏的三張黃符貼在木人頭部。


    一瞬間,那三個木人呆在原地不再動彈。蕭小樓嘿嘿一笑,看來自己的道術還是很靈光的!雖然不能全部控製,但是減少三個也是不錯的選擇。


    既然這樣,蕭小樓隻得如法炮製地將剩下的木人打散。經過這麽一段劇烈的運動之後,蕭小樓全身已經開始發熱,身後的道袍也被汗水打濕,相比之下老者就輕鬆很多了。他隻是一直站在法台之前,並沒蕭小樓這般狼狽。


    蕭小樓看著地上又在拚接肢體的木人,趕緊把握住這個機會伸出右手抓了一把糯米放在手中,左手掐著道印,雙眼微閉口裏小聲念著三清訣。


    幾秒過後,蕭小樓猛然睜開雙眼,一把將手裏的糯米朝著三個木人祭出。隨著哢哢幾聲聲響,站在原地的三個木人已經被蕭小樓控製。


    蕭小樓不由得會心一笑,左手變換著道印,那三個木人搖搖晃晃的邁開步子向前走去與老者那些木人扭打在一起。


    老者看後毫不驚慌的拍了拍手:“不錯,後生可畏!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就能破解木人的控製,真是值得誇讚!”


    蕭小樓聽後嘴角微微一翹很是得意的樣子。


    接著老者飛快地伸出雙手,隻見他中指食指並攏夾起法台上的黃符三兩下就將黃符卷起,口念幾句咒語過後,右手點沾碗裏的雞血抹在上麵。


    那些木人手臂哢擦一聲開出一道很是細微的縫隙。


    蕭小樓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躲在法台之下。他剛一躲下,頭頂就好傳來嗖嗖的破空聲響。法台上一時間乒乒乓乓作響一會兒。


    蕭小樓等再無聲響傳來才小心站起。他抬眼觀瞧自己法台之上狼藉一片,朱砂糯米打翻在法台之上,上麵還插著數不清的飛針。


    蕭小樓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冒出冷汗,看來老者果然棋高一籌,若是自己方才與木人貼身搏鬥之際老者使出這麽一招怕是自己根本躲避不開,直接變成一隻大刺蝟。


    蕭小樓正在後怕之際,對麵法台後的老者突然開始猛烈的咳嗽。法台前扭打的木人也呆在原地不再動彈,老者趕緊掏出白色手帕捂住口鼻一抹把手帕收在口袋裏。


    蕭小樓疑惑的一皺眉頭看了一眼老者嘴角殘存的深紅色血跡,自己並未對老者出手,難道是受到了詛咒的反噬?想到這裏蕭小樓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前輩,您這是?”


    老者此時麵色蒼白頭臉上也滲出虛汗,他擺了擺手說道:“不打緊的,後生仔你可別讓著我啊!”說著老者又念動咒語控製木人與蕭小樓大戰了一會兒。


    一陣煙塵散去,地上滿是損壞的木製手腳。老者場上還有三個木人,蕭小樓隻剩下一個!再說賒粥小道控製三個木人已是極限,也不會控製木人射出飛針更不會讓他們自行修複。再這麽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想到這裏,賒粥小道餘光一瞥看見了法台上完好的香爐,香爐本就是金屬製品自然能抵擋住飛針的射擊。


    賒粥小道突然微微一笑心生一計,抓起香爐直接扔向幾個木人的中央,抓起一張黃符夾在直接大聲念道:“三清祝融之火!”


    哄的一聲!


    那張黃符化作一個燈泡大小的火球被他直接祭了出去。老者一看頗為大驚,連忙抓起法台上的草人身子一矮藏在了石頭法台下麵。


    香爐剛一摔在地上立馬飛濺起大量粉塵,這麽多的香灰一遇到明火,轉瞬間就發生了粉塵爆炸。整鬥法場地被轟鳴聲和煙塵包圍住了。一時間整個場地格外的安靜,隻有那掉落的樹葉隨風飛舞。


    蕭小樓單手捂住口鼻,用另一隻手撥開眼前的煙塵眯眼一瞧,煙霧中站著一個異常消瘦的身影。蕭小樓剛想起身詢問,便看到麵前有個消瘦的身影眼部亮出一對血紅色的詭異光芒。


    小小樓一陣疑惑這次又是什麽?剛這麽一想,就聽到刺耳的響聲。


    蕭小樓心頭一緊,掏出口袋裏的貪食鬼悄悄摸摸地取出龍骨劍來以做防禦,龍骨劍此時通體冒著淡淡的藍光,手感也是冰冷了一些!


    稍等幾秒之後,蕭小樓站起身來赫然看到一個稻草人,它手拿著鏽跡斑斑鐮刀。


    蕭小樓看著稻草人眼部冒著紅光,手裏拿著生鏽鐮刀,緩緩朝著法台走來。一時間有些怵陣,這要是挨上一下,破傷風是肯定少不了的,貧道可是最怕打針的!


    想到這裏,蕭小樓手裏靜靜攥著三張黃符一張符篆,這可是為數不多的符篆了。一直以來他都舍不得用!可現在老者怕是動真格的了,這樣算起來還是得保命要緊!


    蕭小樓此時隻能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壓抑的氣氛讓蕭小樓覺得危險隨時都會來到。


    就在這時,蕭小樓聽到老者那邊又開始接連的咳嗽起來,蕭小樓內心之中竟然有一絲對老者的憐憫。看來老者身體確實不是很好,那昨天他還約貧道去川滿樓。


    想到這裏,蕭小樓朝著對麵的法台稍微探出頭去觀瞧,結果什麽都沒看到。蕭小樓剛縮回法台一抬頭就看到那個恐怖如斯的稻草人正長著大嘴用一對血紅的招子盯著他。


    蕭小樓渾身的雞皮發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大驚失色之餘蕭小樓瞬間把手裏的三張黃符塞到它的嘴裏,然後迸發體內全部的道炁,嘴裏大喝一聲三清祝融之火。


    一時間,一個西瓜大小的滾燙火球卻瞬間在稻草人嘴裏啞火了。蕭小樓兩條眉毛高高挑起張大嘴巴愣是了幾秒,趕緊就地一滾拉開距離。


    過了幾秒後渾身的冷汗才發了出來。這一下著實把賒粥小道蕭小樓嚇了個半死!(看來貧道的道力確實大打折扣!)


    那稻草人嘴裏冒著大量青煙卻一動不動地趴在法台上麵,隻有老者還在對麵不停的咳嗽。


    蕭小樓站起身來把龍骨劍劍尖兒朝下一放,抱拳一禮向老者那邊詢問道:“前輩,您身體抱恙不如改日再鬥怎麽樣?”


    老者那邊確實沒有答話,蕭小樓緩緩挪著步子警惕地朝著來著那邊兒走去,這幾步在蕭小樓看來比跑趟馬拉鬆還要緊張。


    終於蕭小樓走到了法台之後,老者麵色蒼白地靠在那裏,嘴巴和下巴那裏早就被黑色的血液染紅。一時間老者顯得更為蒼老了!蕭小樓上前幾步蹲下身來用手指給老者把脈。


    蕭小樓瞬間有些驚訝,老者脈象氣若遊絲極其微弱。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支撐著他道法鬥到現在?


    就在這時,蕭小樓突然感覺到一個木製手柄頂在了自己的腹部,蕭小樓低頭一看,老者那飽經滄桑的手裏正顫顫巍巍得用刀柄頂著他的肚子。


    “咳咳咳~後生仔,最……最後……還是……我贏……贏了。”老者說完臉上痛苦的擠出些許笑容。


    蕭小樓笑著點了點頭:“前輩果然深不可測,晚輩佩服。”


    老者嘿嘿一笑:“咳咳咳~嗨……都是……都是你讓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蕭小樓笑而不語,自己損失了十年的修為,今天的鬥法照理來說確實是自己輸了,就連拿手的三清祝融之火也隻能做到燈泡大小。看來往後的日子裏自己可得多加修煉才行!


    蕭小樓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錦盒,打開之後喂老者服下一顆丹藥,待老者咽下去之後,蕭小樓又用手在他胸膛前給他順了順,做完這些老者的麵色逐漸恢複,他握著老者的手問道:“前輩,您感覺好點兒沒?”


    老者點了點頭說:“後生仔……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蕭小樓摸著腦袋一笑說道:“沒什麽……五莊觀煉製的一些丹藥。”


    老者恍然間有些驚訝:“後生仔……你真是……玉虛峰五莊觀的道……士。”


    蕭小樓點了點頭。


    老者笑著說道:“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讓著我……這個糟老頭子的。咳……咳咳~不過能和你一同鬥法也是……很榮幸的。”


    蕭小樓並沒有說些什麽,老者掙紮著掏出手帕,蕭小樓一看順勢接了過來替他把嘴角和下巴的血跡擦了擦。


    蕭小樓看著老者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一時間終於明白。世間很少有人天生下來就是就是壞到骨子裏的,隻是每個人的經曆是不可複製黏貼的,這樣也就造就了不同的性格和命運。


    蕭小樓掏出兩根中華,給老者嘴裏送了一根點燃以後問道:“前輩,那您還記恨王家麽?”


    老者抬起頭來看著一小片天空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唉……我也把王家整的很慘。現在想來,我也有過火的地方。”


    【丫的,這能叫過火麽?簡直喪盡天良啊,王家兩個男丁慘死,一個女孩如行屍走肉一般瘋瘋癲癲了很久。不過一想老者的經曆,似乎誰對誰錯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蕭小樓點了點頭,看來老者已經釋然了。


    一老一少挨在一起靠著石頭法台在那裏吞雲吐霧。


    一根煙的功夫後,蕭小樓開始打掃戰場,他順帶著把老者的法器什麽的收拾好,這要是讓別人看見指不定會上哪家網媒的頭條呢!


    等蕭小樓收拾木人和稻草人的時候,蕭小樓很是好奇地打量了半天,剛才光是火燒眉毛的鬥法了,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幾件藝術品。


    稻草人編製的可謂是鬼斧神工,摸上去後手感柔軟,似乎稻草的縫隙裏夾雜著自己不知道的材料,看來這也是為什麽他三清祝融之火會不靈的緣故,由此看來老者的心思相當縝密。畢竟編製的草人最懼怕火光了。


    收拾妥當之後,蕭小樓背起老者緩緩朝著山下走去。


    這時他口袋裏的電話震動了起來。蕭小樓因為背著老者的緣故,暫時不予理會。


    沒想到他這回差點兒錯了過一個大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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