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姐,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還能讓你買不起房子了?”張俊平笑道。


    “怎麽你打算借錢給我?”


    “你敢借,我就敢給!”


    “我憑什麽不敢借?借別人的還欠個人情。


    你這大款,幾萬,十幾萬塊錢都趕不上你隨手畫幾筆賺的多。


    借你的,我一點心理負擔都不帶有的。”鄭冬梅咯咯笑道。


    “行,回頭我給你畫幾筆,讓你拿去換房子。”張俊平笑著回了一句,繼續說正題。


    “剛剛鄭姐提的關於房款的事。


    估計,這會兒,辦公室的公告已經下發到各個科室,以及張貼到了公告欄裏。


    我聯係了銀行,可以為大家提供購房貸款。


    利息很低,一萬塊錢一個月利息一塊錢左右吧。


    還款也很簡單,每個月公司從工資裏麵扣除三分之一,用來償還貸款,直至還清為止。”


    “那要是到退休還還不完怎麽辦?總不能讓孩子接著還吧?”


    “如果退休還還不完,到你們退休那一天,公司自動替你們還清貸款。


    算是公司送你們的退休禮物。”張俊平笑著說道。


    沒有和眾人掰扯以後會漲工資,肯定能還完這些。


    說了大家也不一定相信。


    幹脆,張俊平大方一點,給大家吃個定心丸。


    “真的?”


    “當然了!書記也在這裏,你們幾個都在,正好一塊開會,形成一個決議。


    關於貸款,公司所有職工,凡是到退休還還不完貸款的,一律由公司代為還清。


    作為公司對退休職工的關懷。”


    這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好事,自然沒有人會反對。


    一致通過,形成紅頭文件,放人事科和財務科備桉。


    “現在大家對複式房沒有顧慮了吧?”張俊平又笑著問了一句。


    “沒有了!


    經理,你就是建五層六層複式我也敢要。


    反正有公司兜底,我們誰還嫌房子大啊?”鄭冬梅爽利的笑道。


    “行了,那這件事就定下來了,回頭我和局裏溝通一下,看看建多大的合適。


    這件事,不能光咱們自己幹,得把局長們拉上一塊幹。”張俊平開著玩笑說道。


    “是這個理,拉著局長,將來有什麽事,也有個子高的替咱們頂著。”


    “裝表室那邊,最近心思有些不太對。”張俊平又提前另外一件事。


    眾人立馬知道了,為什麽要來吳新平的辦公室開會。


    裝表室的人,都老人,跟著吳新平半輩子的老人。


    吳新平皺了皺眉頭,看向張俊平問道:“同飛,裝表室有什麽問題?


    前兩天老秦來我這兒,沒說什麽啊?我看他情緒還不錯。”


    “嗯,秦師傅的情緒自然是不錯,他兒子在琉璃廠開了一家店。


    兩層的門麵樓。


    經營業務和咱們畫店一樣,一樓賣筆墨紙硯,各種繪畫用品。


    二樓負責字畫裝表。


    也兼職收賣古董字畫什麽的。


    生意做的還不錯!”張俊平笑著說道。


    張俊平雖然全程沒有說秦師傅怎麽著,說的都是秦師傅的兒子。


    可是,大家都不傻,自然知道張俊平是在說秦師傅,把公司的客戶拉到他兒子的店裏去。


    甚至,那個二樓裝表,幹活的估計就是秦師傅。


    吳新平臉色有些難看。


    自己手底下這些老人,如今沒剩下幾個了。


    郭美珍提前退休,魯國忠被調到了新聞出版局其他下屬單位做冷板凳。


    當然,這些都怪不得張俊平。


    是他們自己作死。


    如今,秦師傅又出了問題。


    吳新平氣憤的是,原來那麽艱苦的時候,都熬過來了,怎麽現在日子好過了,一個個都開始不安分了。


    包括這個陳麗君,當年看著挺好一小姑娘,結果.……


    唉!


    想到這裏,吳新平深深歎了一口氣。


    “師父,您也不用生氣。


    改革開放,改的不僅僅是體製,更多的是思想的改變。


    思想改變了,心思就活了,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也很正常。


    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我想說的不是怎麽處理秦師傅。


    而是接著這個事,對公司的裝表室進行改革。”


    “你打算怎麽改?”


    “很簡單,把裝表室承包出去,由裝表室的師傅們進行承包。”


    “那怎麽公司的裝表任務怎麽辦?”


    “承包之後,還是交給他們來做,咱們給錢就是了。


    但是,在裝表質量上,要嚴格起來,瞪起眼來,畢竟咱們花錢了。”張俊平輕鬆的笑道。


    張俊平為了給吳新平留幾分麵子,還有些話沒說出來。


    裝表室有問題的何止秦師傅一個,其他幾個也都心思浮動。


    其實也不怪他們。


    就拿那些工資,幹的活卻是以前的好幾倍。


    換成是誰,誰心裏能沒有想法?


    送到裝表室的字畫,他的和吳新平的還好,裝表的很用心,其他人的,可就有些湖弄事了。


    “經理,有你這句話,以後那幫人,再敢給我湖弄事,我罵不死他們!”陳麗君,快言快語的話,又在吳新平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張俊平瞪了陳麗君一眼。


    陳麗君滿不在乎的說道:“經理,你瞪我幹嘛?瞪我我也要說。那幫孫子,那麽好的字畫,就給老娘湖弄了事,這不等於是砸咱們藝術品公司的招牌嗎?”


    “行了!小陳,你就不要滿肚子牢騷了,這事也怪你,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吳新平擺擺手說道。


    “這件事,就按照同飛說的辦吧!把裝表室承包出去。老秦·······”


    “老秦讓他退休吧!去他兒子的店裏專心賺錢。


    讓他自己選個兒子或者女兒來接班,他的購房名額,還是給他,隻是咱們這個政策就不能享受了。


    不過,接他班的人,可以再買一套房子,也算是對他這些年的付出,給一個回報吧。”張俊平接著吳新平的話吧處理方案定了下來。


    其他裝表師傅的做法隻能算是消極怠工,是工作態度的問題,也是製度出了問題。


    而老秦不一樣,他的做法是損公肥私。


    讓他提前退休,還給接班的名額,已經是對他的照顧了。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吳新平欣慰的點點頭。


    總算是,張俊平還給他這個師父一點麵子,沒有深究。


    “裝表室,對外承包,我覺得,不能隻承包一個人。


    秦師傅走了之後,bj畫店的裝表師傅還剩下五個,這樣,他們五個人都成立各自的裝表工作室。


    還是掛在bj畫店的名下,就叫bj畫店裝表工作室,工作室前麵可以掛上裝表師傅的名字。


    這樣他們彼此之間也算是有了競爭,一開始咱們的裝表任務平均分給五家裝表工作室。


    後麵,根據裝表的質量,來進行調整。”


    “這樣好!誰要是再敢不好好的幹活,明年一件都不給他。”陳麗君第一個站出來讚成道。


    看樣子,這段時間,陳麗君在裝表室那邊沒少受氣。


    “陳姐,這件事說起來,你也有責任。


    你發現問題,自己解決不了,為什麽不匯報?


    你不給書記匯報,也起碼給我匯報一下吧?


    你顧忌老同事的情麵,可是公司的利益呢?你放在那兒了?


    要是咱們的生意,因為裝表的問題砸了,你們的房子,也別想著公司給你們兜底了,到時候等著銀行來收你們的房子吧!”張俊平瞪著眼睛訓斥道。


    看似訓斥陳麗君,其實是在保護她。


    剛剛陳麗君太跳了,作為和裝表室有直接業務聯係的事業發展部,很容易讓人懷疑,是她陳麗君告的狀。


    誰會喜歡一個愛向領導打小報告的同事?


    所以說,張俊平這是在變相的替她洗脫嫌疑,保護她。


    畢竟,也是和自己較量過深淺的人。


    “我·····”陳麗君眼圈紅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你們幾個抓緊時間回去吧。


    估計,這會兒,那些職工又開始鬧騰起來了,你們回去和他們好好解釋一下公司的政策。”張俊平笑著結束了會議。


    其他人離開後,張俊平沒走,繼續留在吳新平的辦公室裏。


    “唉!你說說這人,怎麽變化這麽大?”


    “師父,人心難測,人心易變,人心不足蛇吞象。


    您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是啊!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吳新平默默的點了點頭。


    吳新平傷心的不是這個,他隻是感覺自己的眼光有些差。


    曾經最信任的幾個人,接二連三的出問題。這讓他很受打擊。


    “師父,明天周日,咱們一塊去釣魚啊?”


    “釣魚?你怎麽想起釣魚了?”


    “偶爾也得放鬆一下心情。


    就當是采風了。


    明天帶上師娘,小師妹,我帶上燕子,還有你三個徒孫,咱們一塊去密雲水庫釣魚。


    中午就在密雲水庫,吃燒烤,野炊。”張俊平笑著建議道。


    “密雲水庫,可不近啊!”


    “咱們有車,怕什麽?開著車去,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路程。


    早上七點出發,到哪裏也就不到十點的樣子,正好可以釣一波魚,然後吃飯。”張俊平笑道。


    “行,那就去密雲水庫,也是時候放鬆放鬆了!”吳新平一語雙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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