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研究草藥毒性隻是想更好的去調配陰陽,一舉將家人的病給治好,不然的話太耗費人力財力了。”許江這般說道。


    “噢?那你說說看如何調配陰陽?”老師傅對許江的話半信半疑。


    “毒性在陰,療性在陽,是藥三分毒,若以正確的草藥,正確的配比,製成解藥,當然還需要當時的觀聞問切才可以得出草藥的配比,所以徒兒研究草藥毒性是為了更好地配比這解藥。”許江淡然道。


    “話雖不假,但若是你有其他深意,我這個做師傅的倒是失敗了。”老藥師搖頭歎氣,依舊帶著懷疑之意。


    許江聞言,突破噗通地跪在地上,“師傅,我敢發誓研習草藥毒性絕對不是害人,最多也隻是防身而已,徒兒實際上遭人陷害追殺,自身武功不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另外我學醫其實本就有治療家人之意,還望師傅成全!”


    許江將他實際的一些情況道出,其實是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畢竟人在他人屋簷下哪有不濕鞋的,所以他早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了,隻是沒想到直至今日老藥師才揭穿他的所作所為。


    老藥師皺眉不語,他年輕時就看到過太多江湖紛爭之事,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也遭此劫難。


    “我雖不喜江湖紛爭,但也是醫者父母心,我問你,你研究出治療你家人病症的方法了嗎?”老藥師右手用木扇扇著風說道。


    許江這時候沉默了,他曾推演這樣的結果出現,大意可能就是要麽留,要麽走,畢竟涉及到江湖紛爭,老藥師本身也不想牽連進去,若是牽連到其他兩位師兄的話對老藥師來說就是在造孽。


    “弟子已經研究出大半了。”許江最後歎氣道。


    “那後續你自己也能研究出來了吧,江兒,我倒沒什麽,畢竟人老了戾氣也消了,知我天命年壽,什麽花花果果為師我經曆得也夠多了,但為了不牽扯這種因果到你師兄兩人身上,你我今日師徒緣分已盡,明日便不用再來了吧,我相信你已經有自保的方法。”


    “同時你要記得,當你用毒藥不是為了防身,而隻是單純做惡事時,那麽這就是我的罪孽了,這是違背師祖的教訓,是為大逆不道!你雖然聰慧,對醫術鑽研得心應手,然而我很想現在就殺了你,以防你在外頭墮我醫術,但是我卻不想打擾自己的晚年清淨,你現在就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以後也不得說過在我這裏學醫,否則我親自前去殺你!”


    這話說的不假,老藥師確實有殺許江的準備,不然也不會來問他這個問題。


    醫術加入人心這種調味劑就能變成毒術,本該是解藥卻被人弄得陰差陽錯就變成了毒藥,這就是毒術的由來。


    如今老藥師欲與許江斷絕師徒關係,也僅僅是不想將這種因果牽連到其他兩位師兄的頭上,老藥師已經算得上是通情達理的人了。


    許江默言,隨後朝著老藥師重重地拜了三拜,以謝恩德。


    許江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涯劍派,離準備離開涯劍派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他不得不為此開始著手各種事情了。


    在許江專修醫術的這九個月中,不僅對《草木綱》中大部分草藥的藥性融會貫通,對草藥毒性來說更是特別關注,這時他辨認草藥的能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隻要他願意,毒死一個人簡直輕輕鬆鬆,甚至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殺一個人。


    許江自幼聰慧,研習《草木綱》自然不在話下,尤其是挑著去看,但其實最難的是藥性的融會貫通,這其中涉及到了藥的種類與量配比。


    比如說一種毒可以由兩種不同的草藥進行交融配比得出,也可以用一種兩種甚至三種不同於之前的草藥進行配比得出,其中的變化千千萬,需要大量的腦力運算才能做到。


    然而許江就是這樣的人,對於術算來說他得心應手。


    許江不僅研習了《草木綱》,還研習了《人體雜病論》、《體學論》,對此他受益良多,對毒術的見解更是獨有心得。


    總的來說,毒術比醫術更好鑽研出來。


    許江回到涯劍派後整頓心緒,同時他通過洞察周圍變化發現,有著那麽一批精銳高手朝著那仙道傳承的方向去了。


    而至於劉家,許江倒是依舊沒有發現他們的爪子,這更加讓他確信之前一個月半的時間不是白走的。


    這次仙道傳承之行必定充滿荊棘,唯一讓他有仙緣的便是毒術與涯劍神功作為依仗。


    “這次仙道傳承之行,我要拚我最大之力!”


    許江回到寢室裏,拿起筆墨在白紙上寫著一個又一個小字,“冬梅香,青顏草,桎花,荃樹根……”


    這些都是比較稀有的草藥,一般可以用來治療大病的藥物,可是都被許江寫在紙上,可想而知這些草藥也可以製成可怕的毒藥。


    “失魂散,鑽心散,裂腦散,散功塵,解毒丸,清心丸,回心丸,回神丸,這四種毒藥解藥已經夠我用的了。”


    其實許江許江選四種而不是一種的原因很簡單,他怕那裏也有會毒術的人在,所以準備四種樣式的毒藥以防萬一。


    失魂散,其實就是能將人給迷暈一個時辰,就算是一流高手都可能頂不住。


    鑽心散,顧名思義就是仿佛有利劍鑽入心口,得受那利劍鑽心之痛。


    裂腦散,可以使得人的大腦像是被大刀在腦中切割似的,宛如頭腦欲裂的那種崩潰之痛。


    散功塵,就是能夠將別人的一身功力暫時散盡,渾身軟綿綿沒有力氣,到時候就任人宰割了。


    這些毒藥許江都有解藥,可以先吞服一顆後再進行放毒,這樣就能躲過毒藥的危害了。


    至於為什麽要做成散,那是因為可以更好釋放這些毒藥,這些毒藥算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了。


    許江閉上雙眼,享受片刻寧靜。


    “還差最後一步,我得找些動物做實驗……”


    第二日一早,許江就來到了大鎮上搜刮草藥,一直待到了中午,這些草藥才被他收集齊全。


    隨後許江又買了幾隻公鼠回到門派。


    公鼠吱吱大叫,看得寧濤大感詫異。


    “江兒你買這些來幹什麽?難倒你想親自下廚?”寧濤摸著腦袋問道。


    許江搖搖頭,警戒道:“誰吃老鼠,現在又不是饑荒年代,我這是在給老鼠試藥,師傅,你可別打這幾隻老鼠的主意,搞不好會吃死人的。”


    寧濤這麽一聽倒是覺得有些駭人聽聞了,笑嘻嘻道:“難不成你在給老鼠試毒藥?你醫術有成了嗎?”


    接著他轉眼又一想,不對啊,這是毒術不是醫術啊!


    許江沒再多言,而是轉身拿著草藥會寢室配置毒藥和解藥去了。


    待到許江忙活兩個時辰後,草藥終於研磨成液,這些草藥按照類別被分成了八份綠油油的汁液,每一份草藥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其中的兩份是至毒之物,隻要嚐上一口,若是沒有解藥的話半個時辰內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許江將大門關上,沒有讓任何一個人進來。


    “接下來就是配比了,切不可大意。”許江看向這八個盛有綠油油汁液的大碗,使自己身心盡量冷靜下來。


    第一次配製毒藥與解藥讓他隱隱中有些亢奮之感。


    所謂學習五年理論,旨的就是要跟在師傅旁學習五年的基礎知識,可惜許江還沒有到一年就被趕出師門,同時這也是他知道時機已到,就算師傅不趕他走他也得出來準備這些大事了。


    “冬梅香三分,桎花兩分,枯陽草三分,鐵花草兩分,得一份鑽心散……”


    “青顏草四分,槁草三分,荃樹根三分,得一份散功塵……”


    “冬梅香兩分,槁草四分,桎花四分,得一份裂腦散……”


    “鐵花草一分,甘枝四分,枯陽草三分,桎花兩分,得一份失魂散……”


    “…………”


    許江一步一步精心調製下,終於是製成了這四種毒藥的原液和解藥,這個過程花了他足足兩個時辰,可見調配的困難性。


    其中最困難的就是量的控製了,他沒有什麽稱量的東西,隻有那幾個方方正正的勺子慢慢進行對比,待到合適了才可以放進碗裏。


    這時候的許江已經用濕布蒙住鼻子,防止氣味由量聚集而成接著質變,匯聚成毒性較大的液體。


    “接下來就是要加入一些特殊的石散,使毒藥黏附在上麵。”


    石散是通過特別調製的,能黏附上療藥或者毒藥,待到做成散或塵之後,直接將之撒向對方或者放在周身,都可以讓對方中毒。


    又過了半刻鍾,許江總算是將這些石散安放好,接下來就可以等待蒸曬這個最後工序了,至於解藥的話直接蒸曬就行,蒸曬後的藥泥才是他所需要的。


    許江忙活了半天,終於算是可以輕鬆歇息了,他推開房門,霍地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寧濤嚇了一跳。


    “師傅你在我房門前幹什麽?”許江納悶道。


    “江兒,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想毒害我們整個涯劍派?好得以逃出這裏?”寧濤憂心忡忡。


    許江無言,沒想到師傅現在這老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師傅,哪有人光明正大放毒給別人呢?師傅你別瞎操心,我這毒藥另有它意,待我實驗好這藥性後我親自給您配藥,好好治療你的腦傷。”


    寧濤晃了晃腦,咳嗽一聲,“不急,為師腦子好的很,剛才隻是試探試探你的忠心罷了,既然你無二心,那麽為師倒可以離去了。”


    許江看著遠去的寧濤,心中慚愧之意更勝。


    寧濤的病情是越來越惡化了,許江在近乎兩年的時間裏已經能夠感受出一些細微差別,他覺得寧濤似乎開始朝著瘋瘋癲癲的方向發展,保不齊哪天就徹底變成了瘋子,那麽以後寧濤若是沒有人照顧的話,日子可真的難過了。


    許江甚至能夠想到一個一流大高手空有一身神功,但是卻在外麵瘋瘋癲癲,窮困落魄。


    這樣的淒涼悲慘之景著實讓許江感到一陣莫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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