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法律,對新婚妻子和贅婿是有一套保護法的,成親不滿半年便要和離,那是要坐牢的。


    喬清月吃癟,訕訕一笑,“哎呀,我肯定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婚夫君,我怎麽舍得將你讓給別人呢?”


    “……不如換個說辭?”


    喬清月連忙順著阿拙的意思安撫了幾句,他總算是沒有那麽在意了。


    進了醉仙樓,還是上回那個夥計招待他們。


    他對喬清月到算恭維,之前那件事,喬清月非但沒有為難他,反而給了他不少打賞。


    投桃報李,他自然要給足了喬清月麵子。


    “喬大小姐,您來了呀。”


    喬清月笑了笑,“源豐,我們喬家的包房,最近沒讓什麽人進去用吧?”


    源豐便是那日接待他們的那個夥計。


    他沒有想到喬清月竟然還能記得住他的名字。


    像是他們這樣底層的人,能有這樣的體麵,說起來,他對喬清月,便更加敬重了起來。


    畢竟是互相尊重。


    “喬大小姐,您放心好了,那是喬家的包間,外人想要進去,沒有您和喬夫人的允許,自然是不成的。”


    “那到是辛苦你看著了,”頓了頓,她側頭叫了一聲阿拙。


    阿拙立馬會意,將袖口中的一個錢袋交給了源豐,說是感謝他這些天來的幫忙。


    這對於源豐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他自然不會拒絕。


    少不得,又是一頓千恩萬謝,表明自己絕對不會辜負喬清月的恩情。


    喬清月隨意的詢問了一句,“對了,源豐,你們掌櫃的可在樓內?我有點事要同她商量。”


    “哎喲,這可不巧了,我們家掌櫃的最近並不在這兒,不過,您要是能等,她這兩日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去府上通知您。”


    喬清月眯著眼睛笑了笑,“若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喬清月也沒繼續留在醉仙樓,而是和阿拙回到了喬家東院。


    這裏不是喬家主宅,也很少會引人注目。


    然而,這一次去,就碰上事兒了。


    張謙給她稟報的時候,她聽得頭都大了。


    “你是說,有個農婦的丈夫跑來這裏,將她打了一頓,她反抗,還說是被喬家迷惑,要到官府告我們?”


    張謙沉聲說道:“大小姐,小的想,他應該不敢真的去告我們,我猜,他應該隻是想要訛錢。”


    喬清月冷笑了一聲,悠悠的說道:“這種人間敗類,打自己的娘子隻為訛錢,就知道是絕對是什麽地痞流氓,被他訛一次,要是成功了,那就還有第二次,當然不能慣著他。”


    “可是,他一直在搗亂,咱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繼續織布啊。”


    喬清月眼珠子上下一轉,一計上心頭。


    “先別著急,讓他娘子先過來一趟。”


    喬清月看向阿拙,“阿拙,你先幫我看著那個男人,不要和他有什麽衝突,但是也不要讓他為所欲為。”


    阿拙點了點頭,“嗯,那我先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喬清月點了點頭,“放心。”


    阿拙前腳剛離開,張謙後腳就將農婦送到了。


    準備來說,應該是將她扶過來的。


    遠遠的看著,她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不說,一隻手一隻腳都纏著繃帶。


    一眼看過去,被打的果然有些嚴重。


    喬清月的臉色當即有有些沉了下來。


    等農婦停在她麵前,喬清月對著張謙揚了揚手,“讓她坐下。”


    “是。”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農婦,喬清月方才能仔細的觀察她。


    她看著麵黃肌瘦,可見沒到喬家之前,過得絕對不太好。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是廢話。


    有那麽一個丈夫,能好到哪裏去?


    頓了頓,喬清月收斂了自己的怒氣,她也不想嚇到她。


    “你叫什麽名字?”


    說是農婦,但是眼前這個農婦看上去,頂多十幾歲,和她相仿的年紀。


    “我,我叫雲團。”


    “雲團,今日發生的事情,你怎麽看?”


    “喬小姐,求您行行好,不要讓我跟他離開!我不要工錢了,就讓我留在喬家當個浣衣打雜的婢女吧!”


    喬清月抿唇,“可他是你的夫君,他這樣打你,你就不想同他和離?”


    雲團苦笑一聲,“我是被賣到他們家當童養媳的,他比我大十歲,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他,所以,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同他和離,可他又關係,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雲團,既然在幫我做事,那我也有義務幫你,如果你下定決心要同他和離,我可以幫你。”


    “喬,喬小姐說的是真的?”


    喬清月點了點頭,“嗯,我說話自然算數,答應了你的事情,就絕對不會開玩笑。”


    雲團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蹬著瘸了了一條腿往前跳了跳,“喬小姐,您若是能幫我脫離魔窟,雲團以後這條命就是您的,您哪怕是讓我去死,我的眼睛也絕對不會眨一下!”


    “你別緊張,我不要你的性命,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等你們和離之後,你可以留在喬家做工,也可以離開。”


    “多,多謝喬小姐。”雲團哽咽著,對著喬清月徑直跪了下去。


    她伏跪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喬清月到是沒有攔著她,對於現在的雲團來說,跪她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能讓她稍微安心。


    喬清月雖然是現代人,但這裏到底不是現代,這些人,到底還是古人。


    他們從小到大所認準的行為,當然不能因為喬清月三言兩語就說通。


    人類通過千年漫長的演化才逐漸學會了人人平等,喬清月知道,不管是什麽思想,想要別人接受,也要給別人一個時間。


    喬清月對張謙說道:“先將她帶到內宅,交給夫人照看。”


    “是。”


    等他們離開之後,喬清月便到了東院。


    其他織錦娘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阿拙半蹲在東院內的一棵繁茂的梨樹上,靜靜的看著醉倒在門口的醉漢。


    喬清月冷冷看過去,清楚他就是雲團那個夫君。


    她正要走近,阿拙便從樹上跳了下來,正好擋在了喬清月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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