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月凍到上下牙齒都在打顫,瘋狂點頭,“嗯嗯,清醒了!”


    阿拙抿唇,將她鬆開,一個旋身踩到泉邊。


    “你身上的藥效沒有那麽快清除,再待一下。”


    “就不能有點更溫和的法子麽?這麽冷的天,也太為難我了。”


    “溫和?你確定?”


    這處山泉處在低窪處,周圍的池壁幾乎沒什麽可供喬清月爬上去的。


    喬清月有些後怕,自己方才差點又占了人家的便宜,也難怪阿拙這麽生氣。


    “抱歉啊,剛才是我唐突了,我也不是有意要吃你豆腐的,你別生氣。”


    “喬清月,”阿拙如墨的眉峰微微皺起,一字一句的和喬清月說道:“我生氣,是因為你差點被我輕薄,而不是你想要對我怎麽樣。”


    “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你要是不怕,為什麽把我扔到這山泉裏啊?!”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環抱住了自身,“你不會是覺得我輕薄了你,所以想要殺我滅口吧?!”


    阿拙是真的被氣笑了,“懶得理你。”


    他轉身離開,不一會兒聲音悠悠從不遠處飄來,“半個時辰之後,我來接你。”


    “別!”


    然而,並沒有再回應喬清月了。


    半個時辰,一個小時,合歡散的藥效能不能散,喬清月是無法確定,但是感冒發燒,八成是跑不掉了。


    夜黑風高,喬清月在山泉裏被凍到渾身都麻木了。


    她昏昏欲睡,朦朧中,總算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抱了起來,她還沒能來得及看清楚眼前人是誰,兩眼一抹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等到喬清月醒來的時候,床邊是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家。


    她雖然在衝著她笑,但是這張臉著實有些陌生。


    “你誰啊?”


    後腦勺被坐在他身後的喬夫人敲了一下,她怪嗔的瞪了自己女兒一眼,“這是阿娘的師傅,天明禪師,不得無禮。”


    “啊,師祖。”


    天明禪師笑的和藹可親,瞧著喬清月就像是自己的親孫女。


    “丫頭沒事兒了,不過受了寒,這些日子多喝點薑湯。”


    喬夫人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己師傅,“師傅,那別的……”


    說起這個事兒,天明禪師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起來,“簡直就是在胡鬧,這種東西怎麽能亂吃呢?你給她找的那個夫君,到底是什麽路數,連這種下三濫的藥都有?”


    喬夫人的臉色有點古怪。


    喬清月自然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難為情,畢竟這藥就是出自喬夫人的手。


    然而天明禪師以為是阿拙下的藥,說話論事,那當真是半點不留情麵,直接將合歡散這種東西歸於下三濫。


    喬夫人自然難以啟齒這藥就是從她這兒出去的。


    天明禪師又道:“這孩子能將你從喬家二房手裏解救出來,我就瞧她是個有擔當,有本事的孩子,她的事情我原本不該過問,但你是我的弟子,總該明白什麽是是非黑白,她那夫君心術不正,你便趁早給孩子做個了斷,這回可巧是碰見了我在京城,若我不在,這孩子必然烙下病根,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成?”


    “這,這麽嚴重?”


    “是藥三分毒,況且還是這種情毒。”


    喬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果然,喬清月的猜想一點都沒錯,喬夫人給她用藥估計也是一時上頭,覺得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她本質是不想傷害自己的女兒的。


    如今聽見自己的師傅這樣說,自然是後怕不已,連忙詢問道:“師傅,那這孩子身體現在的狀況如何了?日後不會留下什麽病根吧?”


    “有我這個老家夥把關,自然是沒什麽大問題,但是,可不準有第二次了。”


    喬夫人連連點頭,“師傅所說,弟子都記住了,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


    天明禪師睨了她一眼,“你保證又能有什麽用?趁早讓丫頭和離,遠離了惡人,這才是正經事。”


    喬夫人雖未解釋這件事和阿拙沒有關係,但也不可能真的因為自己的錯誤,就讓阿拙一直背著黑鍋。


    喬清月的擔心,則是害怕天明禪師和阿拙起了正麵衝突,然後阿拙氣急敗壞直接離開喬府。


    這樣一來,這最後吃虧的人好像又隻有她了。


    想到此處,喬清月的聲音緩緩響起,“師祖,我夫君沒有害我,這藥也不是我夫君下的。”


    “什麽?不是他?”


    喬夫人甚至都有點不敢看自己的女兒。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也是害怕喬清月已經知道了內情。


    若是因為她一時糊塗便傷了母女之情,自然也不是喬夫人想要看到的局麵。


    喬清月看了她一眼,隨後收回了視線,慢悠悠的和天明禪師解釋了起來,“師祖,您也知道我們母女得罪了人,想要害我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也是一時不差,著了別人的道。”


    要說起她們母女得罪了誰,天明禪師第一反應便是二房他們一家。


    喬清月倒也沒否認。


    反正喬遠峰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種黑鍋讓他背,喬清月沒有半點負罪感。


    天明禪師拍桌而起,“這喬遠峰當真是欺人太甚,這些年我不在京城,讓你們受委屈了。”


    在原主印象裏的天明禪師是一位得道禪師,也是大燕第一位女禪師。


    據說當今皇後曾請她進宮講禪,卻被她婉拒,一身周遊天下,無拘無束,在京城的時間屈指可數。


    今日歸來,也是時隔近十年再次回到京城。


    也難怪當日喬清月母女被刁難,她卻沒有來為喬夫人主持公道。


    喬清月笑了笑,“原先是有些不好過,後來同夫君成親之後,日子便好過了不少。”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那就先叫那孩子起來吧。”


    喬清月故作矯情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起來?”


    喬夫人有些無奈的說道:“師傅認定了他是那下毒的,額,賊人,便讓姑爺跪在了主廳……”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覺得眼前掛起了一陣風,喬清月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飛奔出去了。


    等喬清月的聲音消失在二人視線,天明禪師的聲音方才響起,“西若,這孩子比誰都有主意,你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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