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風的腳越來越疼,他隻恨自己太無能,不然還能給蕭墨尋搭把手。


    而現下,他過去等於送死。


    季臨風內心焦灼,而這次蕭墨尋去的久一些。


    但他他回來的時候腳步輕快,手裏還拎著一隻山雞和一隻兔子。


    “很棘手嗎?”季臨風很緊張。


    蕭墨尋搖搖頭:“那人應該是殺手的頭目,他看到我的臉了,必須除掉。”


    說完,他從背後拿出一束野花塞給季臨風。


    看不出來,蕭墨尋還這麽會哄人!


    季臨風聞著花香,卻聽蕭墨尋說:“幫我把葉子和花瓣摘下來,碾碎了可以做香料。”


    聞言,季臨風把花扔回去。


    蕭墨尋低低的笑了:“逗你的。”


    一時間,季臨風哭笑不得。


    蕭墨尋拿出一把野草,用石頭碾成泥,敷在季臨風紅腫的腳踝處。


    他撿了些幹柴,在河邊架起篝火,把殺好的兔子、野雞放在火上,撒上香料炙烤。


    季臨風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吃到蕭墨尋做的東西。


    而且,他不會的,蕭墨尋都會,他看蕭墨尋的目光滿滿的都是崇拜:“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小時候在北疆、朔方,沒有別的可玩,隻能打獵、抓魚、摘藥。行軍的時候沒有糧食了,隻能靠打獵、摘野菜勉強填飽肚子。”


    季臨風猛然意識到,蕭墨尋生活在他未知的天地裏。


    見他沉默不語,蕭墨尋朝他挑挑眉:“不想知道我給你準備來了什麽禮物嗎?”


    季臨風當然想知道了。


    季灝體力跟不上,不多時就回到營帳休息。


    營帳外一陣騷亂,季灝不悅的皺眉:“怎麽回事?”


    “啟稟陛下,大理寺的人抓到了製造丹藥的人,藥鋪掌櫃和票號的賬房也抓到了。魏大人親自帶人抓了賴衙內,還驚動了太師和不少朝臣。現在他們都在外麵候著,懇請陛下拿主意。”


    圍獵隻是借口,今日他隻關心季臨風死了沒。


    可魏杉敢捉拿賴璽,說明賴璽跟丹藥下毒脫不了關係。


    枉他那麽信任賴家,賴璽居然斷了他的子子孫孫,簡直不可饒恕!


    “宣!”


    大臣、差役魚貫而入。


    季灝並未發覺,進來的朝臣裏除了賴家父子,其他都是房欽的人。


    賴洪海感覺不太妙,但救兒子要緊!


    “陛下……”


    他剛開了個頭,就被魏杉的聲音蓋過去。


    “陛下,這是丹藥投毒案的始末,所有證據都指向賴璽。不僅如此,微臣還在送往賴璽私宅的箱子裏發現了龍袍。”


    說著,魏杉打開木箱子,明黃色的圖案龍袍暴露在眾人麵前。


    “賴璽謀害陛下,妄圖篡位,齊心昭然若揭,還請陛下嚴懲、以正朝廷綱紀!”


    魏杉跪地磕頭,大臣們也跪了一地。


    賴璽嚇癱了:“陛下,我是被冤枉的,這些都不是我的東西!”


    賴洪海站的筆直,聲音冷到了極致:“陛下打算憑這些東西治罪嗎?”


    他直直的盯著季灝,強烈的威壓讓季灝很不舒服。


    “賴太師,誰準你這麽跟朕說話?你的權利是朕給的,沒有朕賴家會有今天?可你做了什麽?!”季灝勃然大怒。


    “陛下,這些東西不能說明什麽,東西可以造假、證人可以收買!”賴洪海態度強硬,“賴家的靠山是您,老臣一家害誰都不會害您!”


    “賴太師信不過在下就罷了,但你威逼聖上,這是臣子該有的態度嗎?”房欽厲聲嗬斥。


    冷了房欽一眼,賴洪海幽幽道:“今日誰敢動賴璽,別怪老夫手下無情。”


    “若是朕要殺了他呢?”季灝忍無可忍。


    “陛下是天子,不會那麽糊塗的。”賴洪海輕輕揮手,禦林軍便湧進營帳,把皇帝在內的所有人團團圍住。


    季灝蒙了,大臣們也蒙了。


    “賴洪海,你吃了豹子膽了!”


    “司馬昭之心藏不住了!”


    季灝指著禦林軍統領罵道:“朕養著你們,你們卻幫著外人,你們當朕是死的?”


    “陛下,隻要你殺掉身邊的佞臣,今天的事老臣就當沒發生過。”賴洪海隻想要個聽話的傀儡皇帝。


    既然季灝不聽話,那就換個聽話的好了。


    “反了反了,賴洪海你敢威脅朕,朕要殺了你!”說著,季灝抽出龍泉寶劍,朝著賴洪海直直的刺去。


    賴洪海輕飄飄閃開,季灝一劍刺空,便對準了賴璽。


    不想,賴璽早有防備,他抓住季灝的手腕,對準他的心口猛紮進去。


    “你!”季灝難以置信,殺他的居然是賴璽。


    “誰殺我,我殺誰!”賴璽在他耳畔低語,“季臨風死了,你也死了,大昭完了!”


    季灝踉蹌著倒在地上,齊貴冷眼旁觀。


    魏杉、房欽交換了一下眼色,一動未動。


    季灝到死才明白什麽孤家寡人:“奸臣賊子!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他眼睛瞪得老大,他要睜著眼看看這些賊子們如何自相殘殺!


    季灝斷了氣,賴璽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他命令禦林軍把房欽一黨全部拿下,送進死牢!


    然而,禦林軍沒有動。


    “房欽結黨營私,刺殺陛下,意圖謀反,把他拿下!”賴洪海重複了一遍。


    禦林軍還是站在原地,像沒聽見似的。


    營帳內外,隻有賴洪海和賴璽,過分的安靜讓賴洪海意識到不妙。


    他的人和兵馬呢?


    賴璽也慌了,禦林軍剛剛還站在他們這邊,怎麽一轉眼就反水了?


    “房欽結黨營私,刺殺毒害陛下,意圖謀反,證據確鑿,把賴家父子拿下,跟其他黨羽一起關進天牢,擇日問斬!”


    房欽一聲令下,禦林軍便聞風而動。


    賴洪海和賴璽被五花大綁,與賴氏一黨的其他官員關在一起。


    他們都穿著騎馬裝,不想也知道是在圍獵的時候被秘密抓捕的,房欽下的一手好牌!


    “房欽,你想讓季臨風做皇帝?你打錯了算盤,季臨風已經死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誰來做皇帝吧!”賴洪海張狂冷笑。


    房欽看了一眼在空中綻放的煙花,得意的笑了:“安王殿下福大命大,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不可能,我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除非……除非是蕭墨尋!”


    是不是蕭墨尋,房欽不清楚,但季臨風好好的就夠了!


    “來人,帶上皇帝依仗,隨我去迎候陛下!”


    留下心腹看管要犯,房欽便帶著人馬向密林深處進發。


    循著印記,他們在河邊找到了季臨風和蕭墨尋。


    看到蕭墨尋站的筆直,房欽心裏泛起濃濃的戒備,但現在不是除掉蕭墨尋的時候。


    而這段時間,季臨風從蕭墨尋口中得知了他的全部計劃。


    聯絡房欽一起扶持季臨風上位,利用大昭的邊軍與蕭墨尋在大昌的人馬裏應外合,滅掉大昌。


    “滅掉大昌以後呢?”季臨風定定的看著蕭墨尋,他會離開嗎?


    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手心裏滿是冷汗。


    蕭墨尋揉揉他的發頂:“看在我軍功赫赫的份兒上,這個側妃是不是可以扶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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