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到這個屋子裏,一股刺骨的寒冷,帶著森森的白氣,衝出屋子,比之前走過的任何一個屋子都要冷,魯修剛剛進去,身體就開始止不住地顫栗,他揉搓著自己露在外麵的皮膚,嘴中開始不斷嘶哈著熱氣來溫暖自己已經變得冰冷的雙手,就像是被扔進了冰箱裏,深入骨髓的冷。


    門慢慢地關上,房間裏的燈不知為何自動打開,而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四周的牆壁都鋪上了厚厚的冰層,整個房間麵積很大,天花板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個鉤子,鉤子上,都掛著,被精心切割分支好的手臂,腿腳,細小的軀幹,那個大小,看著是屬於孩子的,每一個掛著的肉都被凍得通紅,紅得有些發白,它們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霜,離魯修他們近的地方就是一些已經分割好的四肢,而遠一點鉤子上,全倒掛著一個一個完好無損的……孩子。兩邊的牆壁還放置著長長的鐵桌,上麵有好幾個砧板,菜刀橫在砧板上,上麵還有剁好的肉。


    這是個冷藏室。


    冷藏的一些不能告訴任何人的肉類。


    難怪這間屋子沒有標識。


    突然的,魯修想起來,自己日常的夥食中,吃的那些肉。


    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地下研究所雖然在其他地方很過分,可是給他們這些實驗體安排的飯菜卻一直很美味,特別是那些肉,和他以前在地上吃過的都很不一樣,優質鮮美,一看就是精心打理喂養過的,肯定是經過了特別的處理才會做出這種別樣的韻味的。


    他們以往吃的那些,難道是……


    所有人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魯修再也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胃裏一陣翻湧,控製不住地側過身去幹嘔,不止是魯修,白露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她再也受不了了,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看那邊的鉤子上掛著的東西一眼。


    唐玲此時也很不好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一直以來自己都靠著輸入營養劑苟延殘喘著,可是她想起來自己最後和那個青年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帶給自己的那些還沒舍得吃的肉,難道也是這裏麵的其中一員嗎?


    難怪,難怪他也不曾動過一口那些肉菜,他是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源嗎?


    他原來也和孟涵一樣嗎?


    唐玲這麽一想,連忙自我否定起來,她不相信那個願意教導自己那麽久的人是個壞人,可是心底對青年的尊敬和信任卻開始逐漸崩壞,她開始控製不住地猜疑著。


    他為什麽會教導自己?他為什麽會那麽積極地勸導自己離開這裏?他知道他們的所有計劃,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唐玲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她覺得他們這群孩子這次計劃的逃跑之路的背後是有著什麽人在暗箱操縱著。


    他們這麽繼續下去,真的還有意義嗎?


    “我們,我們快走。”


    魯修緩了好大半天,才終於忍住了自己胃裏極大的不適感,他將腦袋轉過來朝著唐玲和白露,一點也不敢將自己的餘光掃向麵前的地獄般的場景,艱難地開口道。


    這個地下的研究所,在今天,一點一點地刷新著他們對它的新的認知,這裏麵的人,已經將人性這兩個字完全丟棄掉。


    白露機械地點了點頭,依舊一臉呆滯,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魯修的話,她全身都因為極寒控製不住地顫抖著,整個人跪坐在地上,一點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魯修無法,隻好將白露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借著自己的力繼續走下去,魯修的牙齒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著,他朝唐玲遞過去了磁卡說道:“我扶著白露不好開門,這個就交給你吧。”


    唐玲接過,點點頭,她走到魯修的另一側負責打探周圍的情況,三人開始找著這間屋子的出路。


    這間屋子的四周已經覆蓋了很厚的冰層,到處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壓根看不清門的方向,若隻是找門倒也還好,可是唐玲他們要不斷地在那些肉的周圍穿梭,離得更近,視覺衝擊就更強烈,唐玲都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冰霜包裹的底下那鮮紅欲滴的內部組織,她抿唇,不忍直視地別過頭,控製著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東西。


    “你還好嗎?”


    唐玲哈著氣,搓著自己的手,朝著身旁的魯修問道,這還沒有走多遠,魯修的呼吸已經越來越粗重,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都快要超過那些凍住的肉的膚色。


    “我是火屬性,哈,在冰天雪地,待太久的話,我體內的火屬性可能,咳咳,會被冰霜侵蝕,那樣,會死。”


    魯修不停地哈著氣,現在的他連說話都變得艱難。


    魯修的意識開始渙散,他都已經來不及顧及周圍那些讓他頭皮發麻的東西,整個人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他的雙腿好像被渡鉛一般,抬一步都異常困難,慢慢的,魯修的臉上開始有冰霜匯集。


    “喂!撐住啊!”


    唐玲連忙抓住魯修的胳膊,不斷地往他的體內注入能量,可是魯修的身體依然不見得有一絲好轉,他的腳步踉蹌幾下,然後再也維持不了身體的站立,直直地往地上倒去,魯修連忙將懷裏的白露換了個位置,讓自己的身體倒在了下麵。


    “魯修!”


    唐玲連忙蹲下去,拉住他的手,不斷地輸送能量,過於急切地傳送讓唐玲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她的腦袋隱隱開始鈍痛,可她依舊堅持不懈著,隻是魯修的臉色並沒有她設想的那般開始好轉,更加的蒼白。


    冰冷的手握住了唐玲的手,用了一點輕微的力道,卻足以將唐玲的手推開,魯修的四肢已經被冰霜逐漸覆蓋,他的身體蒙上一層薄薄的白紗,他的呼吸急促,苟延殘喘,消耗著最後的生命。唐玲無力地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眼中帶著悲哀和無助。


    二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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