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並未答話,畢竟麵前的兩人臉上絲毫不掩飾他們的不懷好意。她隻是不由自主地離他們稍微遠了些,將身邊的嚴彥和陸商擋住。


    吳仁月被唐玲這副小大人一樣警惕的樣子給逗笑了,她噗嗤一聲,然後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唐玲的腦袋,嘴裏還在打趣道:“哎呀小妹妹你怎麽這麽可愛呀!哥哥姐姐可不是壞人哦!是不會對你出手的!”


    “別碰她!”


    吳仁月伸出來的手在半路被人用力地拍開,是一旁突然醒過來的陸商,他急促地喘息著,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去,整個人看著病怏怏的,卻發狠地望著吳仁月和朱昊。


    “喲?你居然這麽快就醒了?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很厲害嘛!”吳仁月收回被拍疼的手,也不惱,倒是身旁的朱昊有些氣憤,想要懲罰一下陸商,吳仁月攔住了朱昊,她的目的可還沒有達成,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就開始動手。


    吳仁月這人,是和周野處於同一種類別的特殊人,不同的是,周野他是喜歡折磨其他人的身體,讓他們飽受皮肉之苦,而吳仁月則是喜歡摧殘人的心智,畢竟她那在特殊人當中獨一無二的精神能力可以完美地去挖掘每一個人體內藏著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她早在進入這個深坑開始,就盯上了陸商這人,這個表麵上斯文儒雅處變不驚的男人,外表光鮮亮麗,可是心底的城府卻無法知曉,吳仁月用了好大一番功夫都沒能打探到他內心藏著的秘密,這倒是激起了她的挑戰欲,比起其他那些隻知道裝腔作勢或者哭爹喊娘的人,陸商和他的那群同夥,一群手無縛雞之力卻可以進入遊戲的普通人,更吸引她挖掘背後的真相。


    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樣,每個人進入這個遊戲都是帶著各種各樣花樣繁多的因果牽扯的原因,吳仁月格外地好奇,陸商這群普通人究竟是怎麽成為這場遊戲的第一批參與者的。


    當時第一關沒能找到陸商那群人,因為有周野那個傻子從中作梗,第二關的時候吳仁月又發現那個吸引著她的男人居然廢物地昏倒在了一邊,居然還要一群女人在旁邊抵抗她和朱昊,著實讓吳仁月好一陣失望,抱著僅剩的一點興趣希望這群人能活著在第三關和自己相遇,沒想到最終成功進入第三關的,就隻剩下了陸商和兩個沒用的小孩。


    帶著最後一點對陸商獨有的僅存的興趣,吳仁月選擇在第三關首先接觸這群人,等她想要了解的東西了解完了,這幾個家夥也就沒什麽用處了。


    而現在,吳仁月臉上掛著依舊明亮的笑容,剛剛在陸商那個家夥昏迷的時候終於趁機摸索出來的一絲線索,以及他的手觸碰到自己時,將陸商的秘密完全挖掘透徹的吳仁月,此時心底開始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曾經的那點興趣再一次放大,她按捺住自己砰砰直跳的雀躍心情,有些惡意挑事地開口問道:“怎麽你們一大家子的隊伍就剩下你們幾個老弱病殘了呢?陸商小哥哥,你的兄弟朋友還有你親愛的妹妹呢?”


    這話無疑是用刀子朝著陸商的脊梁骨狠狠地割砍,他還沒有恢複過來的身體有些恍惚,格外奇怪的是,就隻有他昏迷時的處境格外的痛苦難受,陸商陰沉著臉,朝著吳仁月不客氣地說道:“跟你沒關係,離我們遠一點。”


    “啊,確實和我沒什麽關係呢!”


    吳仁月讚同地點點頭,此時,他們幾人的身後傳來了騷動,原來是其他的特殊人已經醒來,看見了身旁的那些幸存者,所有人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恐懼,然後下一秒宛如摘下了最初的那些害怕緊張,化為了最原始的野獸,毫不留情地朝著自己的同類揮舞著異能攻擊,有幾個看見了一旁置身事外的吳仁月還有陸商他們,正想著偷摸著攻擊,結果使出來的能力突然砸在了一麵重重的金屬板上。


    “昊昊,解決掉那些蒼蠅。”


    吳仁月一點都沒被突然朝向自己的攻擊所嚇到,她背著身子,依舊看著坐在地上的陸商,嘴裏輕飄飄地朝著幻化出金屬盾牌保護她的朱昊囑咐道,朱昊也不回答,立刻拿著自己的金屬板,朝著那些想要來偷襲吳仁月的特殊人們大打出手,場麵頓時陷入了混亂,除了還站在原地吳仁月,以及蹲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著人類互相殘殺的陸商一行人,其餘人全都加入了混亂的戰鬥。


    第三關,是除了唐玲這幾個人以外,其餘活下來的人都知道這一關的規則。這是深淵凝視遊戲的最後一關,需要靠廝殺同伴才能活下去,成為最後的贏家,取得離開深淵的資格。不同於第一二關和怪物比拚,這一關的怪物,是人類自己,所有的人,所有活到這裏的人,全都標記上了怪物和幸存者的標簽,而勝者,隻會有一個。


    這個時候,誰都不是可以信賴的同伴,就像是古羅馬時代的角鬥場,上了戰場的戰士無所謂周圍的敵人是否是人還是其他動物,充分利用著自己手上所能擁有的所有利器,攻擊著,他們就像是原始時代的一群沒了靈智的動物,進行著最野性的廝殺,慘白的聚光燈下,所有戰鬥的人,臉上都隻有泯滅了人性的獸性,用牙齒撕咬其他人的肉,用手中的刀砍斷別人的腿腳,隻要沒將其他人大卸八塊,他們絕對不會停止攻擊。


    這簡直就是一副視覺上的人間煉獄的盛宴,在唐玲幾人的眼中,那些早已不是人的戰鬥,像是粗魯野蠻的動物們之間的血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刺耳的吼叫聲,刀砍到骨頭上的碰撞聲,肉混合著衣服被咬下來的撕扯聲,牙齒咀嚼著血腥味哢嚓作響。


    唐玲忍不住別過了頭,好久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的胃裏一陣翻湧,想要幹嘔。一旁的嚴彥縮在她的身邊瑟瑟發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陸商的臉色也不太好,但是他不敢鬆懈,一直注視著麵前一動未動觀察著三人狀態的吳仁月。


    “恐怖嗎?害怕嗎?”


    第三關的規則極其殘忍,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敵人,隻是麵前這三個無辜的羔羊一點都不知道,對於第三關,吳仁月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輸,不過她已經厭倦了無聊的殘殺遊戲,人類廝殺,換取活下去離開的資格,平庸,無聊,她想要樂子,想要點不一樣的東西,而現在,她終於有了讓這個遊戲圓滿落幕的方法。


    吳仁月一點都沒搭理陸商,而是朝著旁邊的唐玲和嚴彥突然問話,兩個孩子有些茫然,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充分展示了他們的害怕。


    吳仁月勾起嘴角,突然再次伸出手,朝著因為她的動作而警惕起來的陸商,對著唐玲和嚴彥惡劣地笑道:“這個大哥哥可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哦!甚至比他們還要可怕呢!你們兩個小不點可能會被他吃得渣都不剩呢!”


    “你胡說什麽!”陸商的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驚慌,他激動地朝著吳仁月大喊,可是心底的恐懼卻越來越盛。


    一旁的唐玲滿臉的疑惑,她沒有搞懂事情的發展怎麽突然引到了陸商的身上。


    “啊啦?你剛剛在鏡子裏不是已經想起來了一切嗎?”吳仁月有些驚訝地張大嘴巴,浮誇地的表演讓陸商異常憤怒,吳仁月哈哈笑了起來。


    “知道嗎?陸商,你是我進入這個遊戲以來,最好奇的一個人,怎麽會有人能逃過我的異能呢?我一點都打探不到你內心所想的東西呢!而且我還很好奇呢,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場遊戲裏。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呀!”


    吳仁月清了清嗓子,然後看著陸商臉上已經將驚慌都顯露了出來,她慢悠悠地,在一陣嘈雜的背景音中,揭露了陸商藏在心底的秘密。


    “因為你,偷走了別人的身份,對吧?真正的陸商已經在你參與的第一場深淵凝視遊戲中,被你害死了呀!”


    吳仁月的話一出,原本情緒激昂的陸商,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臉色一點一點灰暗下來,他直起的肩膀一點點塌陷下去,就像是受著審判的犯人,原本在沒有證據的時候義憤填膺,但被揭露了真相以後,不敢掙紮地承認了罪行。


    陸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此刻無地自容,剛剛在鏡子裏想起來的所有記憶,在現在再次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快要將他吞沒在無盡的悔恨中。


    唐玲的耳邊,在陸商被揭露了審判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周圍想起了各種的驚歎吸氣聲,她抬頭朝著周圍看去,聚光燈外的世界依舊一片漆黑,但是隱隱感覺到了有人在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


    “我很想采訪一下這位無名先生,你是以怎樣的心情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和毫無關係的妹妹感到自責痛苦的呢?畢竟,他們之所以還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你不放他們離開的呀!”


    吳仁月一隻手握拳,抵在嘴邊,像是在表演著一個急切探尋真相的記者,在問完話以後,又將話筒遞給了麵前低下頭的陸商,滿懷惡意地等待著當事人的回答。


    “相信旁邊的小妹妹還有小弟弟此時肯定很疑惑吧!自己一直依賴的安全感十足的大哥哥的身份突然有了反轉,會不會很難過呀?而且,是不是很好奇大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呀?來吧,讓我來一點一點告訴你們吧!”


    陸商一直沒有回答,吳仁月也不氣惱,她轉頭朝著旁邊一臉茫然的唐玲和嚴彥說道,逐漸將她設計的這場盛大的表演推向更高的熱潮。


    “那麽,讓我們所有的觀眾朋友們,都來跟隨著我的腳步,一點一點深入這位無名先生的過去吧!”


    遠處處理掉了所有的人的朱昊擦拭著自己身上的血跡,他慢慢走了回來,站在吳仁月的旁邊,此刻的舞台上,隻剩下了五個人,吳仁月舉起用自己握拳的手做成的話筒,興奮地放在嘴邊,朝著周圍的一片漆黑,情緒激昂地大叫著。


    在她的歡呼停下的那一刻,周圍的黑暗中,聚光燈的圓形區域的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個方形的屏幕,雪花的屏幕閃爍了幾下,齊齊聚焦在了一直低著腦袋的陸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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