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黑澤的雙眸中充斥的赤紅忽然轉變為金光閃閃,他雙手用力,渾身肌肉暴漲,讓他本就龐大到身軀又大了一圈,看起來極為駭人。


    秦墨翻轉手腕,木劍下壓,上麵沒有流光溢彩,也沒有異象驚天,隻是一把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木劍,在輕輕下壓。


    而隨著那柄平凡且有些粗糙的木劍壓下去,地麵上忽然傳來碎裂之聲,整個大地上的石子崩碎,黑澤的膝蓋砸在地上,深深陷了下去,他額頭青筋暴起,手心,一滴滴鬥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整個石地都被沾濕,在陽光的反射下,透著一抹鮮紅,有點像是……血。


    “吼!”黑澤不住掙紮,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神色,秦墨在其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哈哈大笑道:“別費力氣了,我這修為伏鯤伏不住,伏你個老牛還伏不住嗎?”


    “伏鯤劍伏老牛,當是殺雞用牛刀。”


    吳何道取笑一聲,隨後紫蛇脫手而出,雙足在長劍上一點,身子倒翻過去,總共淩空踏前十步,一腳便朝著陳鶴下巴骨上踹去。


    陳鶴滿麵驚恐,可又哪裏是吳何道的對手,當即便被一腳踹飛,而下巴骨頭傳來一聲碎裂,鮮血便汩汩流出,染紅其衣襟,而見一道道紫氣上升,陳鶴一口氣喘不上來,竟是當場斷了生機。而與此同時,妖域坐在白骨大殿中的一妖,吐出一口鮮血……


    “師叔,這怎麽處理?”秦墨問道。


    “回山。”吳何道看也不看那爭搶寶物的人群,一手領著秦墨,一手揪住那壯碩無比的老牛,一揮衣袖,身化神虹而去,不日翰林學宮李黑聽聞,以詩稱曰《何道行》: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塵去,深藏功與名。


    算起來,他在外界已然飄蕩了兩年多的時日,已然許久沒有回過琅琊山了,至於白君山中更是無時間探望,而當他和吳何道歸來時,沒成想呂土已然備好酒菜,等候多時了。


    “呦,師兄你怎麽還提了頭牛回來,莫不是要拿這開葷了?”呂土手中正端著兩盤剛剛跑到醉仙樓買上來的佳肴,便看到了黑澤,當即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其鬃毛笑道。


    “這牛你吃著,我倒怕你咯牙。”吳何道打趣道,隨後隻見他伸手在黑澤背上化了一道符咒,隻見一個金剛圈便拴在了黑澤的脖頸上,另一頭綁著鐵索,他將鐵索交給秦墨,道:“你過會把他栓到山澗裏去,多設上幾重陣法便好。”


    “布陣啊。”秦墨哈哈大笑,道:“那可就得再借師叔你點靈氣了。”


    吳何道也是微微一笑,伸手一點,一道陰陽氣息竄入其體內,秦墨一手拎著鐵鏈,單手拖著那身材龐大還不住掙紮的黑澤,朝著山澗處一躍而下,適當的用牛背當了下肉墊,便穩穩落在地上。


    “老牛,就把你鎖在這了啊。”他拍了拍黑澤的脊背,隨後以木劍在牆壁上鑿了一個窟窿,伸手咬破指尖,陰陽氣引赤龍血,在虛幻中發出一道符,他將血符貼在鐵鏈一頭,隨後又接連畫了三張,貼在黑澤四肢之上,將其牢牢鎖在山澗中的洞府中,而這座洞府,同樣也是他們存放當年搶了斬妖司之後戰果的屋子。


    “小子,等我出來,我定要將你生吞活剝。”黑澤甕聲甕氣的威脅道。


    “生吞的話記得別放辣椒麵,嗆人。”黑澤猖狂的麵容當時便破碎下來,因為當那人說出這句話時,同時便把半袋子辣椒麵撒到了他那粗大的鼻孔中,黑澤嗆得難受之際,隻聽得那有些欠揍的少年聲音傳來:“就比如這樣。”


    “我自白君來啊,斬妖域的怪啊,我自琅琊下啊,殺凡間的鬼啊,我出了罡風穀啊,屠人間的魔啊,我從百裏長坡裏出啊,學那斬妖除魔的怪法子啊……”山崖上,某人一邊哼著自己新創的山歌一邊向上攀爬,那下麵的黑澤吹胡子瞪眼,滿麵猙獰扭曲,卻被其視而不見,一路上了山頂。


    “得虧我琅琊山沒有如那些儒家門派那般考禮樂書,不然你現在早被逐出門了。”呂土歎了口氣,一副無可救藥的神情道。


    “誰道我不會的。”


    “禮記可背?樂記可背?可通琴瑟琵琶,蕭笛鼓笙?可懂瘦銀體?可臨過當年西蜀徽宗的帖子?”呂土一連串反問道。


    “你都學過?”少年詫異的問道。


    “鄙人不才,當年科舉之時,中了榜眼,要不然空有一身道行,哪裏當得了斬妖司兩閣閣主呢。”呂土嘿嘿笑道。


    “學那麽多還沒中狀元,人家齊老劍神中了狀元還成了劍神。”他小心翼翼的低聲道。


    “師兄,這小子現在就該加練十個時辰。”呂土叫道。


    “他現在得老劍神傳承,我教不了他了。”吳何道吃了口菜,覺著味道不錯,不顧口中塞滿了東西說道。


    正當其高興時,隻見得吳何道擦了擦嘴角油漬,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教你練劍了,教你繼承一下你父親衣缽。”


    “我爹也有什麽道法傳承?他不是個文人嗎?”


    “所以說傳承他的東西便是……讀書啊。”吳何道挑了挑眉毛,從懷中取出兩三卷書遞給秦墨,道:“這可都是儒家經典,認真研讀啊。”


    “師兄,你當年和齊雲打了一架,佛法和道法沒半點長進,你這儒家思想可深入人心啊。”呂土豎起大拇指,暗自讚歎師兄好手段。


    幾人鬧了一陣,而飯菜也已然備好,吳何道的三個弟子吳芸,王江,和無心也分別落座,按照輩分次序,吳何道和呂土居中,吳芸王江居側,而秦墨和無心輩分最小,則是坐在門前。


    “師弟,你這幾年到底跑哪去了,我找你都找到攝魂穀裏去了。”無心問道。


    “百裏坡,羨慕吧。”


    “我又不學劍,羨慕什麽?”


    “等你學了就該羨慕了。”


    “我不學啊。”


    “學刀學劍都一樣。”


    “有理,但是我還是不羨慕。”


    “師兄,給個麵子。”


    ……


    “羨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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