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這些年你在妖域呆著,去過無名淵了沒。”他忽然問道。


    “無名淵?”寧曉怔了怔,蹙起好看的眉頭道:“那地方可是妖域幾大險地之一,我前些年自保都來不及,哪裏會去那裏。”


    “饌圖上所畫,那金丹便是借著無名淵的地氣顯化,想要奪得那可解偽二品的金丹,恐怕就得下無名淵了。”秦墨道。


    “你一個劍道偽二品下無名淵,那不是找死是什麽,妖祖那麽多年都忌憚其中生物,不敢平定那裏,你進去,還不是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寧曉突如其來的怒火讓其有些噎著,又吐出兩塊湯麵,無奈的笑道:“金丹就在那擺著,我就下去一趟,我下去之前提前布好陣紋就行,你慌張什麽。”


    “你要是死了,我……”寧曉剛要說些什麽,忽然覺著不太合適,當即改口道:“我們這麽些人還怎麽回人界啊。”


    吃完桌上的那一碗湯麵,他從袖子中一摸,取出兩卷密宗,遞給寧曉笑道:“下去之前,我要紋幾道陣法在身上,背後我夠不到,這陣圖都在此處,你便幫我紋了吧。”


    寧曉遲疑了一陣,看著那遞過來的密宗,隻是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便見他放下湯麵碗,行雲流水的便褪去了上身的衣衫,背對寧曉。


    “秦墨,你耍流氓啊你!”寧曉連忙遮住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從胳膊肘的縫隙裏偷眼看了看,口中卻是不依不饒的罵道,隻見他活動了活動筋骨,笑道:“紋陣紋不紋在背上,難不成紋在衣服上啊。”


    他取出匕首,拿過一個銅盆,隨後便割破手心,體內靈氣催逼,逼著那赤龍血緩緩從手心的血脈中流出,滴落銅盆,不一會便積攢了半盆,他收緊血脈,紮住傷口,隨後便將那一盆赤龍血推給了寧曉。


    “這種事你為什麽不叫王旭幹。”寧曉氣衝衝的問道。


    “你不是說王旭重傷在薑姑娘那歇息嗎?我先前問你,你說都在薑寧屋裏呢,我隻有麻煩你了。”秦墨道。


    寧曉定住心神,看了看他光滑白皙的脊背,不禁有些目眩神迷,自白君山上背屍開始,他的體魄不斷提升,而身上也不斷受傷,可這皮膚也許是因為赤龍血的緣故,依舊潔白如紙,而身上也未曾生出如同沙場上將領那般的壯碩肌肉,有是有,不過卻不如何明顯,而且即便是這些堅硬的肌肉外表,卻也是光滑細膩,如同女子的皮膚一般。


    “秦先生?”寧曉叫了一聲,他嗯了一聲,便算是回應,隨後,便聽得寧曉疑惑問道:“你整天在外麵殺這個,砍那個,風吹日曬的,皮膚怎的還這般細膩,便是死了三天的死人也沒這麽白啊。”


    “……”


    “莫不成是琅琊山上的風水養人?”寧曉喃喃自語,同時從盆中沾濕血液,靈氣自然而然從其背上生出,便開始依照陣圖布陣。


    這陣法很是繁瑣,雖然對於他這樣精研陣法之人不算什麽,但對寧曉這個門外漢卻是頭大至極,生怕畫錯一筆,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用手指在他背上描著陣紋,手抖的真不像是具有九品金身的穩固身體。


    整整半日工夫,他為了配合寧曉,都不敢動彈分毫,渾身酸痛難忍,加上寧曉不敢用力,刻畫陣紋之時便覺著背上奇癢難忍,好歹他毅力堅持,直到撐到夜晚,寧曉終於將三千道固字符牢牢的畫在了他的背上。


    收拾妥當,那無名淵距離這裏不下百裏,自然要提前出發,兩人收拾行囊,乘著夜色,便朝著無名淵而去。


    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要經過幾座妖族城鎮,不過有斬妖司的這位前任擒魔官,偽造通關文牒,易容妖物都不在話下,而他,則是被寧曉惡趣味的易容成一隻美豔的妖媚女蛇妖模樣,惹得其一陣腹誹,而寧曉自己,則是易容成一副羊妖打扮。


    妖族各個關卡的通關文牒,都是每一隻妖獸化形之後在囚人司領取的,那些不通靈智的妖魔,嚴格來說是不許進入城中,而為了通行方便,兩人的通關文牒上所載的資料寫的是妖都洛家府邸的兩名仆從,一來是因為洛家勢力龐大,這些路上的盤問定會少些,二則也是因為洛家招收的仆役最多,而且不管好壞男女,蛇妖還是虎妖亦或者羊妖,通通不拒。


    疾步走了一陣,這鑄劍山莊外五裏地,便有一座小城,說起這城曆史,便是比那厚土池還要老幾分,不過繁華是稱不上的,也不知多少年未曾修繕,牆壁幾乎可以用一聲殘垣斷瓦來形容。


    過這城是兩人最小心之時,這城雖說也沒什麽個名字,卻建在囚人司附近,其中少不得巡查的妖官,若非如此,倒也不至於讓這兩人這般緊張。


    雖說囚人司中,結丹期的妖修還是居多,可既然能在這看守時間在城內晃蕩,品級自然不低,起碼也是有神嬰道行,若是在這城中招惹上了,卻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雖說自他來到妖域,也曾斬殺過十二指神嬰的魚妖,但化形的妖物和那種不通靈智的東西,幾乎是天壤之別,便如同在岸上他可以壓著魚妖,而到了水中,魚妖吞了龍珠,便險些讓他葬身海底,由此還跌入了偽二品,這神嬰與神嬰之間,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城內小心行走,卻不知何時,隻見一道黑影從兩人身後穿過,他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寧曉耳畔,道:“囚人司的人。”


    “囚人司。”寧曉在斬妖司中久經訓練,神情並沒有露出半點異常,而是做出一副笑容神色,低聲道:“什麽道行。”


    “兩名三指神嬰。”嬰字落下,他便覺著身後一陣殺機湧現,陡然間,生死中磨礪出來的反應便在此時顯現,他牽起寧曉的手,腳底青石板炸裂,麵上的偽裝頓時卸去,四處亂飛。


    他接連踏前二十步,每一步都在積攢氣機,踏步城前,長劍當空而下,渾身氣機傾瀉。


    一人攻一城的事,七百年前尚重樓做過,當代裴熾蠻做過,現在秦墨,一樣,一人摧城!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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