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品境界,草木竹石皆可為劍,那所謂手刀,實則便是以手作劍,斬斷了他的脖頸罷了。”秦墨道。


    寧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自下而上看去,問道:“這上頭都是金武衛,下麵還有洛川的獸仆巡視,如何逃得出去。”


    他盤膝坐下調息,張口笑道:“陳青牛的道行廢了我不少於五成氣機,待我恢複幾分,便帶你攀上去,到時候施展地行術,那些金武衛怎麽可能追的上我們。”


    寧曉正要開口,忽然間,旁邊傳來一道聲音:“那群妖祖手下的傻子追不上你們,不知我洛川的這幾百獸仆在此,你們可出的了這無名淵嗎?”


    她轉頭一看,隻見四周竟是不知何時站滿了妖獸,而那位洛家的妖都第一號紈絝子弟洛川正騎在一匹青粽九頭獅背上,輕搖折扇,好不愜意。


    “也就陳青牛那個傻子會以一己之力與你們二人爭鬥,他倘若留下一名金武衛在側,恐怕現在我看到的屍體便是你們二人的了。”


    洛川騎著九頭獅緩緩向前,洛家人丁稀少,但身懷神獸血脈,出身便可化形,生而得道,以洛川的修為,倒不至於被兩人立刻殺死,自然也不會害怕湊上近來。


    四周的獸仆不斷嘶吼,虎視眈眈的盯著二人,低吼聲在這座寬闊的無名淵中回響,洛川麵色不善,輕笑道:“給你二人一個選擇,交出那顆金丹,我給你們留上一副全屍,配上一副棺槨送回人界,如何?”


    “我若是不呢?”秦墨道。


    “那便麻煩些,男的剁成肉泥給我這些獸仆開開葷,女的嘛……家中的妖都許久未曾嚐過人族女子的滋味了,便養為禁臠,供我等享用吧。”洛川說罷,便一臉淫邪的看向寧曉道。


    “原本這萬妖譜中沒記著洛家的賬,不過衝你今日言語,恐怕得記下了。”秦墨道,他的神情一瞬間便冷了下來,殺氣肆意,對於他來說,很多時候刀劍還不如言辭更能激怒他,而以他性格對於那些出言不遜的家夥,即便是付出極大的代價,也是定要除去的。


    洛川冷笑一聲,一揮手,那群早已然饑渴難耐的獸仆便一步步向前逼近,仔細瞧去,這裏每一隻獸仆都是二三品的金身,而細細數去,卻是有二三百隻,這般陣仗,恐怕便隻有在秦國方能見到,卻沒成想一個妖族少爺出行,便能帶這麽多高手仆從侍衛。


    正僵持之際,那遠處山穀中忽然傳來一聲嘶鳴,似乎是因為剛剛這數百獸仆的吼叫,竟是吸引了某種生物。


    在聲音傳出來的那一瞬間,這些已然數十日未曾進食的凶惡獸仆都乖乖趴下,向聲音傳來之處跪拜,而另一側,洛川腳下的九頭獅子已然跪倒,同時洛川的身體也在不住發顫,他心裏感受不到什麽恐懼,而身上流淌的血液,卻是由衷的對遠處聲音的來源發顫。


    萬獸俯首。


    兩人不明所以,看著眼前奇異的一幕,也朝那聲音傳來之處望去,漆黑一片,而嘶鳴聲還在繼續,絲毫沒有停歇之意,忽然間,這無名淵開始沒來由的顫抖,四麵八方的懸崖上,山石不斷跌落,滾在幾人腳下,些許獸仆被巨石砸的渾身是血,卻也不敢移動分毫,山石崩塌,空氣卻詭異的寂靜,隻能聽得見遠處若隱若現的嘶鳴之聲,不絕於耳。


    寧曉皺起眉頭,似乎早努力回憶些什麽,半響後,隻見她瞪大眼睛,低聲道:“這是玄蛇!當年在斬妖司內,我們聽過一道傳音符中記錄的聲音,與這聲音一模一樣。”


    “玄蛇……。”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木劍,雙目死死盯著那嘶鳴聲傳來之處,就在此時,在那漆黑一片中,忽然出現了兩個墨綠色的‘燈籠。’


    瞬息間,那燈籠便近了數百丈,暴露在微弱的光線下,卻見是一隻渾身黧黑的龐大巨蛇,若兩人寬的巨大蛇信吐出,很是駭人,而洛川此時心中的恐懼卻是戰勝了敬畏,當即跳下九頭獅子,向遠處狂奔而去。


    巨蛇腦袋微微一動,似乎發現了那道正不斷向前奔跑的身影,張口便朝著洛川咬去,那一扣鋒銳的毒牙咬下,洛川咬牙切齒的舉起扇子擋了一下,卻沒成想碰到了毒囊,便見一口粘稠的黑紫色毒液滴了出來,當即便淹沒了洛川渾身,他整個人當即不知嘶吼,渾身竟是冒其白眼,瞬間便被腐蝕成了一具白骨。


    巨蛇轉過身來,看向這一群獸仆,頭再一次伸了下去,二人見狀,互相使了個顏色,他牽起寧曉,施展地行術遠遁而去,過了半響,在地底,依稀可以聽見玄蛇的嘶吼,正當兩人放下心來時,那巨蛇身子忽然一震,竟是將本在地中潛行的二人砸了出來。


    玄蛇也許是來不及回頭,蛇尾巴一掃,便如同一根龐大到銅柱砸在兩人身上,當即掀飛,隻不過因為在前麵的是秦墨,寧曉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不過他卻是渾身是血,一副奄奄一息模樣。


    “秦墨……秦墨!”寧曉有些慌亂,顫抖著手不住擦拭著他臉上和身上都鮮血,玄蛇鋒銳的鱗片割裂其皮肉,弄的很是淒慘,而不等她反應,便見那玄蛇轉過頭來,一口咬下。


    鐺!寧曉後退一步,但還是本能的拔出刀擋在身前,他有意避開玄蛇的毒囊,用盡全力抵住其毒牙,玄蛇濕漉漉的酸臭涎水滴落,讓寧曉感覺一陣惡心,可生死關頭,又哪裏能在乎這些,隻能忍著臭氣繼續用力。


    一旁,靠在石壁上滿麵是血的男子忽然睜開眼睛,他沒有再猶豫,渾身毛孔張開,吞入這些鮮血,凝成血煞,當年修羅遺留在他體內的血煞氣在此時被龍血催發,侵入他的體內。


    自當年入琅琊山之時,呂土便告誡過他這血煞氣容易影響心智,而這些年他也盡量控製,從來不用這一直積攢的血煞氣,而此時生死關頭,再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血煞氣入體,他的渾身殺氣攀升直巔峰,再一次睜開眼時,那眼白和眼珠已然分不清楚,一片渾濁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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