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那站在原地的肥胖將軍笑眯眯的,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兵卒的死活,他張口輕斥,隻見劍鞘中一柄長劍疾飛而出,劍成青色,劍氣流轉一圈,仿佛要以一劍頂上一座劍陣,一般狠狠刺向秦墨。


    流轉不息的劍氣在此刻消亡,本應該圓滑的曲線,也在空中硬生生折斷,這柄青冥劍在空中,劍氣絞在四周,不叫他動彈,同時赤霄劍一劍劈下,一劍伏鯤,這青冥劍便被壓的跌入土中,再見不到什麽。


    那站在原地的赤白袍男子朗聲大笑,仗劍而立,高聲喝道:“西蜀熊將,不過如此,看看能否再接我一招疊雷。”


    赤霄劍再度遞出,隻見一劍遞一劍,平地起驚雷滾滾,驚雷而上,交錯相通,相互重疊,便是疊雷。


    一劍疊雷而出,那劍氣就如同滾滾雷霆般斬向列同,列同眯著眼睛,倒是有點像那在山下緊緊張張的眯眼老頭,隻見他再度伸出手,那插在地下的青冥劍,再一次飛出,而同時剩下三柄飛劍也在他的背後飛出,三劍並一劍,便朝那端立在原地的赤白袍男子殺去。


    滾滾驚雷劍氣加上他氣玄境的道行氣機流轉不息,而四劍也與這柄赤霄糾纏在了一起,劍氣交錯呼應,赤霄一劍劍連連斬下,四劍連續不停抵擋,打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隻是比起這邊赤霄劍而言,這些劍還是差了幾分,過了許久,竟是出現了許多裂痕。


    “呔!”停留在原地的男子怒聲嗬斥,做呼嘯的獅子吼狀,同時伸手袍袖一卷,便卷起那已然近乎碎裂的四劍,如同垂下的雲彩般,竟是生生折斷四劍,丟棄在了地上,而再卷幾分,便見那四劍竟是就此化作粉末,隨風飄散。


    列同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這些劍伴隨了他許多年,即便是當年申卿兵解都沒能毀去,可此時卻被這個小輩損毀在了這裏,他看向秦墨時心中怨恨更深,叫道:“小子,你今日毀我兵刃,我今日便斷你生機。”


    話音落下,這肥胖的將軍忽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副本不該屬於他這般身材的靈巧展露無遺,他一掌蓋頂而下,仿佛立辟華山,狠狠砸向那赤白袍男子的天靈蓋兒,掌心之力,已然讓這地麵微微有些顫動,而站在原地的赤白袍男子卻是不緊不慢的收起了赤霄,手掌自下而上,輕輕抬起,氣機流轉。


    起手負昆侖。


    這一掌上抬,列同落下的手掌便也隻能在空中停住,本來運轉順利毫不阻塞的靈氣,卻是被其掌心中的劍氣衝的潰散破亂,手掌顫抖,竟是瞬息間便被割的滿是鮮血。


    雖說一品和二品隻相差了一品,但其中差距卻是難以言表,當年其二品初時距離起手負昆侖的最高境界還差得遠,但若是論此時,稍微小一些的山峰便已然可以負起,恐怕再過幾年,入了一品天罡境,便可真正做到當年負昆侖的壯舉了。


    列同閉著眼睛,心境不被外物所擾,這個看似接觸外物凡俗最多的胖家夥,實則內心卻是無比的空明澄澈,就在這一刻,這山上忽然出現血腥一幕,隻見那周圍的士卒身上忽然出現一道道血線,滾滾鮮血流淌著向著列同那去,仿佛是精氣,亦或者是靈氣,亦或者是血氣,總之卻是全方位的灌入了列同體內。


    隨著這血紅色鮮血流淌,烈士碑也隨著倒下,最後就是變成一具具幹屍躺在地上,而列同本來肥胖的身軀盡是變得更加豐滿,血氣衝霄,他體內的靈氣在一度暴漲,先前消耗的所有氣機都在這一刻補充了回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空中,四劍再度鑄造不過是以鮮血來鑄,四柄血劍躺在四周,平靜佇立。


    列同眯著眼睛,放聲大笑,那對麵的赤白袍男子微微有些訝然,從腰間抽出那柄粗糙木劍,輕輕問道:“以人為祭,提升道行,可是有傷天和之事,這般行事,來日難得善終。”


    列同似是有些不屑,看了那對麵的年輕男子一眼,臉上肥肉顫動,陰狠笑道:“我列同活這麽多年了,難道是為了得善終嗎?隻要西蜀還在我善終不善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殺了你!”


    在他身上有許多怨氣出現,這些怨氣自然是來自那些平白便遭了橫禍的兵卒,他們縈繞在列同四周,張牙舞爪,而那心境極端強大的胖子卻絲毫不關注這些怨氣的出現,他再度伸手,四劍再飛,而威懾卻是愈發的大了。


    可到了此時列同卻依舊沒有收手,並沒有對那赤白袍男子動手,而是繼續保持原來那吸收血氣的古怪姿勢,站在原地,半響半響,隻見四周一道道血氣衝霄而起,朝著他湧來,二少山下看去,鏡是來自西楚的幾座村莊,而隱隱看去見到的隻有一片血紅。


    “列同!”赤白袍男子仗劍而立,雙目間有些憤恨,他看向這汲取血氣的熊將列同,怒喝道:“列同,你該死!”


    那名站在血氣中央的西蜀熊將,神情微微,有些古怪,他抬頭望天,雙臂張開,哈哈大笑道:“清先生,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我列同該死了吧,這世上覺著我列同該死的人可是多了,這可不差你一個。”


    姿勢不變,頃刻間又有幾座村莊的血氣湧入他的體內,不多時,方圓三十裏一片血紅,怨氣衝天,僅僅一個片刻功夫,蜀地便有不下二十多座城池被屠了城,隻是原因沒有人知道,隻能看見那血氣衝霄而上,朝著無人問津的猿啼崖之上飛去。


    血氣越聚越多,列同身邊已然不止四柄血劍,甚至於更多,數十柄血色長劍懸浮,上麵怨氣蒸騰,這是一條條人命,一條人命鑄一劍,一劍隻殺一人,隻用一次,何其恐怖,天下不會有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人還會出此手筆,因為天下不會再出一個像列同這樣,隻尊國,不惜命,無論自己的命還是他人的命都可棄之敝履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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