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蘇曲文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為何要來荊州?”


    聞言,袁追雁剛想敷衍一句,卻聽蘇曲文又說道:“可別跟我說你是來遊山玩水的,像這樣的假話就沒必要說了。”


    聽了這話,袁追雁回道:“門派遇上了強敵,原本呢,我要來荊州找幫手的。隻是沒想到,我偶然遇上了一些事,就這麽耽擱了。”


    蘇曲文“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會找我給你帶路。看起來,你已經找到要找的人了。在朝霧峰跟他動手了嗎?”


    點了點頭,袁追雁說道:“結束了,我要做的第二件事,現在辦完了,也該繼續去找幫手了。”


    聞言,蘇曲文平靜地問道:“既然你都要走了,不如跟我說說,那人是怎麽得罪你的吧。對了,你戴的這副麵具也跟那人有關嗎?”


    袁追雁回道:“我剛到荊州的時候,恰巧遇見了一座府宅被人施術的事。於是,我就想幫幫他們。一開始,很順利。可誰知,我這麽一插手,竟讓那修士不管不顧直接出手了。這件事,害死了很多人,我實在是難以接受。這般愧疚之下,我對自己說,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為死去的無辜之人向他討一個公道。”


    蘇曲文問道:“那人是誰?”


    “他叫焦邕啻,是枯薪山的修士。為了他,我可是花了大力氣。還好,最終讓我找著了他。”袁追雁說道。


    “枯薪山?”蘇曲文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件事是你幹的。”


    袁追雁意外道:“怎麽,你知道?”


    蘇曲文點頭道:“當然,枯薪山的事鬧得可大了。對於這件事,大家的說法不一。真沒想到,原來是你幹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袁追雁深呼了一口氣道:“這就說來話長。”


    話說,那枯薪山是荊州的一座荒山,本就人跡罕至。加之,山上的枯木還時常引發大火,這就更沒人來了。


    可如此杳無人煙的地方卻是眾多黑道修士的心頭好。有了這麽個好地方,漸漸地,那些黑道修士便越聚越多。


    再後來,他們幹脆就住在枯薪山,把這兒當成了老巢。


    隻因山上太過顯眼,不好藏匿,他們就在山壁上開辟了洞府,就這樣住在了枯薪山的石洞中。


    這一天,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修士正低著頭走進了石洞裏。


    “喲,這不是焦老哥嗎?您又上哪兒發財去了?”


    焦邕啻抬頭一看,隻見那說話的是一位留著兩撇胡子的瘦高修士。


    若是往常時候,焦邕啻一定會笑著回一兩句。可這次,他卻大聲罵道:“滾你的蛋,別來煩老子。”


    聞言,那瘦高修士問道:“怎麽了這是?”


    焦邕啻沒說話,繼續往石洞裏走。


    這一路上,焦邕啻遇見了好多人跟他打招呼,可他一個都沒理。


    隻等進了自己的洞府,焦邕啻一屁股坐在石座上,才兩手一攤道:“別提了,老子籌劃多時,沒想到,竟白忙活了一場。真是晦氣。”


    那瘦高修士跟著焦邕啻來到了他的洞府,聽他如此抱怨,便勸慰道:“這有什麽,好東西也不是回回都有。這次虧了本,沒能撈著東西,下次不就全回來了嗎?”


    可沒想到,經瘦高修士這麽一勸,焦邕啻竟朝他瞪著眼睛說道:“你知道個屁呀。真要是一般的東西,沒撈著那也就算了,我哪會往心裏去。可這次,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嗎?”


    一聽這話,瘦高修士湊過來問道:“是什麽寶貝呀?”


    焦邕啻歎了一口氣,大聲叫道:“是道書玉簡!”


    瘦高修士驚道:“什麽?道書玉簡?你真碰上了這樣的好東西?”


    “狗屁的道書玉簡,隻有一副畫像。”焦邕啻大恨著罵道,“原以為撞了大運了,沒想到,隻是空歡喜了一場。”


    這話把瘦高修士聽糊塗了,他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


    焦邕啻歎息道:“有一回,我正與人在酒樓裏喝酒,卻沒想到,碰上了兩個酒鬼要鬥酒。再後來,我聽說,其中一人家裏收藏了各種玉石,便想著能不能碰碰運氣撈幾塊五行石。誰知,五行石沒撈著,竟讓我在他家祠堂的壁畫上看見了道書玉簡的圖案。經我再三確認之後,那的確是道書玉簡的圖案。於是,我便想了個辦法,一等他家破人亡之後,把那道書玉簡給搶過來。卻沒想,此事竟被人發現了。”


    一聽這話,瘦高修士驚呼道:“該不會是被那人發現了吧?”


    焦邕啻一臉不在意地說道:“他?他現在可忙著呢,哪有工夫來管咱們。這次發現我手段的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我這一惱火,就想直接逼著那家主交出道書玉簡。不料,這下我才知道,那壁畫講的故事居然跟他家沒關係。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真他娘的晦氣。”


    聞言,瘦高修士皺眉問道:“焦老哥,你對凡俗百姓動手了?”


    焦邕啻隨口說道:“沒動手,我隻是抓著脖子逼他交出道書玉簡,可誰知他身子骨弱,不禁扛,竟然死了。你說,這還能怪我嗎?”


    瘦高修士沉聲說道:“焦老哥,你這回可魯莽了。眼下鬧出了人命了,隻怕會不好收場了。”


    一聽這話,焦邕啻猖狂道:“不好收場?不就是死了個凡人嗎?多大的事啊?荊州的修士一天都能死個幾十人,一個凡人百姓而已,死就死了,能鬧出多大的事來。哼,就算是有人因為這事找上了門,我也不怕。夠膽的就來試試,老子一定讓他知道,我焦邕啻是誰。”


    看到焦邕啻竟是這麽一副狂傲的模樣,瘦高修士忽然有了預感,他覺得焦邕啻這回肯定要遭大難。


    靠著這麽多年到處搜刮和搶奪攢下的家當,焦邕啻的修為和野心都在增長。同時,不止焦邕啻越來越得意忘形,枯薪山各處洞府的黑道修士也是一個樣子。


    瘦高修士心裏清楚,他們這些人全都是不能見太陽的孤魂野鬼,隻能在陰暗處苟活。一旦出了大事,逃亡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果然,沒過幾天功夫,袁追雁便找上了門來。而枯薪山,也因為焦邕啻的自大而就此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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