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一天天的,過得可真快。我那孩子呀天光大亮,農家炊煙遠升,婦人們也開始捶洗起換下來的衣裳。


    “噠噠噠”,“噠噠噠”,小河邊響起了一片捶打衣裳的聲音。


    “蓮嫂,你家的孩子今天多大了?”


    “我家那小鬼,才十歲出頭,還小著呢。”


    “老天,那小鬼頭都十多歲啦,哎喲,時間過得真是快呀。”


    “誰說不是呢。對了,英妹子,你家的小祖宗也快七歲了吧?”


    “是的呢,這一轉眼呀,咱姐妹都老啦。”


    ,我是既想他快點長大,又不想他快點長大。你看看,我真是操碎了心了。”


    “嗯,蓮嫂子,我跟你想的是一樣的。這小孩子一長大呀,就老喜歡往外麵跑,我這個當媽的是怎麽都留不住嘍。要是再往後呀,能看著那野小子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婦人們將衣裳疊起來仔細捶打一遍,再沁進河水裏搓洗上幾回,把衣裳裏的水擠幹,就可以放到籃子裏先收好了。


    這捶洗衣物的活兒是婦人們每天早晨都要做的,而那些家裏的男人們都在這個時候上山砍柴,打獵捕魚,收拾農務去了。


    熟能生巧,婦人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說著閑話,兩樣都不耽誤。


    “各位阿嫂打擾了,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兒是藍溪村,你,哎呀……”


    正說話的女子是蓮嫂,她一聽有人問路,便隨口回了一句。可當她抬頭看向那問路人時,眼前之人竟戴著個麵具,這嚇了她一跳。


    鎮了鎮心神,蓮嫂有些防備地問道:“你,你是什麽人?”


    麵具人施禮回道:“阿嫂莫怕,在下並無他意,就是個問路的人。”


    英嫂又問道:“這兒是藍溪村,你是從哪兒來的,要去什麽地方?”


    麵具人一手指著身後,輕聲回道:“打南邊兒來,要到北邊去。”


    聞言,蓮嫂不禁驚呼道:“北邊?北邊可都是荒山野嶺啊。”


    “荒山野嶺?”麵具人先嘀咕了一聲,然後又施禮說道,“無妨,即便是荒山野嶺,在下也要去上一遭。叨擾了,在下告辭。”


    話一說完,麵具人便向北走去。


    兩位婦人看著麵具人一路離開了藍溪村,心裏都有些奇怪。


    真要說起來,方才,那麵具人來藍溪村走的路就十分奇怪,那方向上的路亂石遍地,樹木叢生,不是好走的路。


    而等他離開藍溪村時,他也是筆直地向北一路走去。與來時一樣,他選的同樣是一條看著就不好走的山路。


    明明大路就在一邊,可他非要挑山地走,豈不是個傻子?


    英嫂疑聲道:“他還真往北走了。那地方,我聽人說過,到處是荒涼貧瘠的山地,不是人該待的地方。蓮嫂,你說他去那兒幹什麽?”


    蓮嫂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興許,他是走錯路了吧。”


    這時,英嫂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哎,我聽說,山賊強盜都喜歡在荒涼的惡山落草。蓮嫂,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山賊強盜啊。”


    聞言,蓮嫂白了她一眼道:“你看他,就那細胳膊細腿兒的,跟個孩子似的,怎麽可能會是山賊強盜呢?真要說,那也得是我家那口子才像,做起事情來毛毛躁躁的,還不愛幹淨。你剛才瞧見了沒,他穿的那身兒衣服可不是咱們的這些粗麻硬布,那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布卷做的。這樣的人不是富家的少爺也是大戶裏的公子,哪兒會是什麽山賊強盜啊?想哪兒去了你。”


    英嫂捶了幾下衣服道:“哎呀,我那不是看他戴著個麵具,這才瞎猜的嘛。可蓮嫂,真照你這麽說,也不通啊。他一個富貴公子跑到荒郊山野做什麽。難不成,他還要去打獵?”


    一聽這話,蓮嫂笑著說道:“想不通就別再想了,咱姐妹管他那麽多幹什麽,還是趕緊洗完這些衣服,抓緊時間回去做飯才是。”


    英嫂也笑著說道:“說得也是,咱們兩姐妹替他操什麽心呐。”


    說完,二人都笑了起來,又捶起了衣裳。


    那邊,剛離了藍溪村,麵具人越是往北走,眼前所見就越是荒涼。


    不過,當他看到了這四周的荒涼後,他的眉頭卻是越來越鬆了。


    麵具人邊走邊嘀咕道:“按照卦象所示,一北一山,應該快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麵具人便來到了一座遍地都是灰白餘燼的荒山。


    看著四處都是荒蕪一片,可麵具人卻笑著說道:“真是個好地方。”


    剛往上走了一會兒,突然間,麵具人意外地遇見了好幾位修士。


    其中一人對麵具人問道:“兄弟,你也是來赴宴的嗎?”


    搖了搖頭,麵具人回道:“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那修士突然笑道:“找人?哈哈哈,兄弟,這你就來錯地方了。”


    麵具人不在意地回道:“我可沒來錯地方,就是這兒。”


    聞言,那修士一擺手道:“算了,你我相遇便是有緣,一起吧?”


    點了點頭,麵具人施禮道:“正好,請道友帶路。”


    那修士一邊走,一邊說道:“兄弟,不是我說,你來得可正是時候。今兒個,焦老大請客,但凡在道兒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了。”


    聞言,麵具人意外道:“哦,是嗎?那這次都來了哪些人啊?”


    “喲,那可多了去了。先不說枯薪山的修士,在這北方一帶,所有道兒上的兄弟一個一個地說,那怎麽也得要個十天半月的。而且呀,我聽說,這一次,連南方的謝刀疤都來捧場了。加上他們南方的修士,這次來赴宴的人就更多了。”那修士嘖嘖稱奇道。


    一聽這話,麵具人點頭道:“那太好了,不愁找不到我要找的人。”


    雖然麵具人這話說得怪異,但那修士還是笑著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兄弟您怎麽稱呼呢?鄙人方懷樂,咱們交個朋友吧,如何?”


    聞言,麵具人搖頭回道:“方兄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這次上山,我就是想找個人。人找到了,我立馬就走,不用客氣。”


    然而,聽麵具人這麽一說,那方懷樂卻拉下了臉,語氣不善地說道:“怎麽,你這是不給我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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