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等袁追雁離開,托月山三癡並沒有選擇追擊,而是就地散開,分別往東北、西北和西南而去,錯開了袁追雁。


    也不知那托月山三癡是真的說話算數,還是另有他計,反正,他們三個是遇不上袁追雁了。


    憑借禦劍術,袁追雁雖說已與托月山三癡拉開了距離,但他還是有些緊張。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如果托月山三癡真追來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眼下,袁追雁已經被天江教給盯上了,他根本沒有與托月山周旋的閑工夫。


    落下山頭,混進一處熱鬧的小鎮,袁追雁將青銅麵具取了下來。


    天江教可以請專修卜算之道的術士算到自己所處何地,袁追雁的身份他是不能再用了。從今以後,他還是重新當方朔好了。


    脫下東海盟的執事服,方朔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往荊州各派而去。


    剛才,他施展禦劍術是去了東南,但此刻,他卻又折返回了西南。


    方朔尋思道:既然天聖宗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他去荊州的行蹤便再也沒有秘密可言了。


    這樣的話,他幹脆光明正大地上門拜訪荊州各派好了。


    打定了主意,方朔隨手選了一處就近的包子鋪,問老板買了一屜肉包子後,一邊兒吃著,一邊往西南諸山走去。


    嘿,還真別說,雖然已經到了下午,可這包子吃著還是挺香的。


    但方朔剛翻過了一座山,便又碰上了一位閉目倚著一輛馬車的修士。並且,這人的一身修為不低,竟給了方朔一股不小的壓迫感。


    一等方朔走進,那修士睜眼說道:“等了你好久,終於碰上你了。”


    聽他說了這句話,又看清了他的那張臉,方朔莫名地湧出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覺得,自己認識這人,他倆在不久之前見過麵。


    隻過了一息之久,方朔便想起來了,當初,自己還劍去翠峰山的時候,就是這人在路上攔住自己,還用那輛馬車跟自己換玄霜劍。


    方朔不猶問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又為何要跟著方某呢?”


    聞言,那修士上前一步,施禮回道:“上清派齊宣瑜,見過道友。”


    上清派的?不等方朔多想,他立即回禮道:“方朔見過齊道友。”


    “不知方道友這是要去哪兒?”齊宣瑜看著方朔問道。


    對此,方朔坦然回道:“在下想要去荊州各派拜訪一番,怎麽,齊道友何故有此一問啊?”


    齊宣瑜抱著胳膊懶散地問道:“記得上次與你見麵時,我問過你,可否用玄霜劍換我的馬車。那會兒,你不願意。現在,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方朔,你願不願意跟我去上清派走走,當幾天訪客?”


    聞言,方朔不禁皺眉反問道:“去上清派做客?齊道友,恕方某愚鈍,不知你這是什麽意思?”


    聽出了方朔言語中的敵意,齊宣瑜搖頭回道:“方道友誤會了,在下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請方道友去上清派走上一遭。”


    方朔自嘲道:“哈,這倒是奇了,方某自知無名無望,隻是個閑雲野鶴的小人物,上清派貴為九州道家兩脈之一的正一道名門,怎麽會請我這樣的小人物呢?”


    齊宣瑜應聲說道:“家師閉關,不問俗世,是我自作主張想請道友來師門做客。”


    方朔笑道:“既然如此,好說,好說,等我拜訪各派歸來,便去上清派看看。說實在的,我還真想去正一道看看呢。”


    “方道友,你還想著要去聯合荊州各派的修士麽?天江教已經開始對你動手了,你若再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齊宣瑜搖頭說道。


    方朔咬了一口包子問道:“怎麽,天江教的事,上清派就不管嗎?”


    “天地九州何其之大,你覺得,管得過來嗎?”齊宣瑜反道。


    收起還沒吃完的肉包子,方朔笑著說道:“道友莫急,方某已有了兩全之法。既然天江教等著我自投羅網,那齊道友何不跟我一起去拜訪荊州各派呢?有上清派的名頭在,天江教又哪裏敢放肆?隻等過個十來天的,方某不就有空去上清派了嘛。”


    一聽這話,齊宣瑜很不耐煩地說道:“別再跟我胡攪蠻纏了,你到底去不去?痛快點兒,給句準話。”


    方朔施禮正色道:“齊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請恕方某無禮。”


    “如果我非要你去呢?”齊宣瑜語氣不善地說道。


    方朔歎息了一聲道:“那就請齊道友賜教了。”


    聞言,齊宣瑜放下手臂,看著方朔的眼睛,再次上前一步。


    雖說齊宣瑜隻是簡單的往前邁了一小步,但他身上氣勢瞬間就爆發了出來。在方朔眼中,此時此地,四周除了齊宣瑜外,再無他物。不止是草木花卉,就連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再也看不見了。


    齊宣瑜不愧是上清派的弟子,不是蘇曲文那樣的冒牌貨可比的。


    等往後撤了一步,方朔這才恢複了眼前的分明世界。


    “在下本不想跟你動手,別逼我。”齊宣瑜冷聲說道。


    方朔苦笑著說道:“唉,道友這話說得,像是方某非要動手似的。”


    “不想動手,就跟我走。”齊宣瑜盯著他道。


    聞言,方朔隻是搖了搖頭,卻沒再說話。


    齊宣瑜皺著眉頭問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就那麽在意九州修士嗎?天江教也好,東海盟也罷,就是那豫州的天闕樓也沒什麽能值得你如此拚命的。方朔,你究竟是為了什麽非要去他們布下的圈套裏送死呢?是為了人心中的公道?是為了你遇上的不幸?還是為了你做出的某個承諾?山上山下各自道理不同,你怕是在陵泉待得太久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朔平靜地說道:“齊道友,請出招吧。”


    齊宣瑜高聲說道:“別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也別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人力本就微小,更別說,還有窮盡之時了。”


    話音剛落,齊宣瑜隻縱身一躍,便飛身一掌,打向了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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