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


    在這座大都市的郊外,有著一座比起倫敦的地標性建築大本鍾,十分相似,要顯得更加巨大,華麗,古老的建築物。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這麽奇特的景物,在倫敦卻鮮有人知,甚至連這片建築的範圍內,都很難見到行人的蹤跡。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裏的名聲,用如雷貫耳來形容也不為過。


    時鍾塔,目前裏世界最大組織,魔術協會的本部,同時還具備著最高學府,研究中心,權力中樞的功能,因為這種特性,基本上歐洲圈的魔術師九成都上都會有著進入這裏學習的經曆。


    裏世界的規則,判決,也都是在這裏維護和產生的,魔術師可以在這裏研究,發表專利,拉幫結派,進行利益交換,在多年以來的發展中,不同派係之間的競爭,時代的變化,甚至讓時鍾塔有了法政科這樣特別的部門。


    因為兼具著最高學府的功能,時鍾塔對於魔術師的教育也大體維持著學府的功能,隻要自行通過考試並支付學費就可以進入這座最高學府學習,享受最優秀的魔術師資源,而時鍾塔對入學者的要求也異常寬鬆,隻要不是來路不明,都一視同仁的收入。


    不過,雖然聽上去很美好,可組成這裏的是魔術師,那些冷酷又壞心眼,完全沒有道德觀的異類,自然,在規矩上也充斥著魔術師的風格。


    沒有法律,人生安全自行負責,講師們也都遵循著自己的風格,與其說是上課,不如說是聽講座,但在這種粗野的授課規矩下,也沒有任何限製,隻要學生跟得上,盡管來也沒問題。


    畢竟,魔術是由家係和才能決定一切的東西,隻要在講課中埋下一點誘餌,一些有前途的家夥就會自己送上門來,這就是大部分講師的培養方法。


    不過,這一切都和韋伯·維爾維特沒有關係就是了,他正煩躁揉著自己的頭發,用陰沉的眼睛望著霧色朦朧的窗外。


    他剛剛從教室下課,還沒有長開的身體並不顯得高大反而有些瘦弱,沒有刻意打理的頭發更是帶著一種陰沉的氣息,配上他沉重的表情,更加令人不想接近。


    不過,也根本沒有人接近就是了,時鍾塔的學習是完全靠自覺性的,踏入了魔術領域的人們大都獨來獨往,不會有平常校園結伴而行的景象。


    在空無一人的廊道上走著,想起今天所經曆的一切,這個少年抱著書,憤怒的朝著空氣揮舞自己的拳頭。


    ‘可惡!那些家夥,隻會把家係,資質掛在嘴邊,根本沒有人了解我的才能!’


    作為魔術師,韋伯·維爾維特的出身是十分差的,祖母那代作為魔術師的情婦才隱約繼承了細碎的魔術知識,勉強踏入了魔道的大門,他的母親,更是毫無身為魔術師的概念,僅僅是將魔術刻印當做母親的珍貴回憶來繼承。


    這種原封不動的傳承本就零碎,加上前兩代毫無改良血統的概念,韋伯雖然有著魔術回路,但不管是刻印還是資質都十分低劣,名義上是三代,實際上看作初代魔術師也沒有問題。


    但韋伯,卻發自內心的喜歡魔術,這份家世雖然沒有帶來多大的幫助,也好歹幫他得到了算是清白的出身,讓他憑此踏入了裏世界,在大半情況都是自學的情況下,韋伯依然通過了時鍾塔的考試,成為了這最高學府的一員。


    他一直對這種成就感到十分光榮,因為他明白自己有著才能。


    韋伯從接觸到魔術開始,就發現自己可以輕易的看穿大部分魔術的思想和理念,甚至一些偏門,獨特的魔術,也難不住他,正式依靠這被他自己稱為‘鑒識眼’的才能,他才能進入時鍾塔,並成為裏麵叱吒風雲的學生。


    抱著這樣的期望,他變賣家產,進入時鍾塔就讀,這裏也沒有讓他失望,大量隱秘的魔術知識隨意擺放,韋伯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它們,像一塊海綿一樣,不斷汲取著知識,充足的理論構架更加促進了他的才能完善。


    但呆了好幾年之後,時鍾塔的風氣,也不可避免的對韋伯造成了影響,魔術回路的數量是天生決定的,也是資質的體現,因此,所有人都隻把目光集中在那些六代之後的魔術師身上,對他們阿諛奉承,隻求追隨名門。


    那些優等生們,比起誇耀魔術成就,炫耀自己的古老血統才是他們的愛好。


    這種現實對於韋伯來說太殘酷了,可那些家夥才是時鍾塔的主流,今天的課上,明明自己對於術式的見解才是對的,那群家夥卻以自己的才能永遠都無法觸及這種術式來嘲諷自己,僅僅是因為自己出身低賤。


    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韋伯握緊了拳頭,壓抑了幾年的焦躁讓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了打算,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收集各種資料,寫出一篇能夠證明即使沒有血統,也可以通過對魔力更巧妙的運用,對術式有更深的理解,從而達到一流魔術師水平的曠世大作!


    他要讓這個腐朽的魔術協會體製受到觸動!讓那些汙蔑,害怕他才能的家夥,明白韋伯·維爾維特這個人,到底有著多麽強大的力量。


    韋伯氣衝衝的走著,不自覺就陷入了功成名就的幻想裏,然後,在拐角,他就被撞了個大馬趴。


    “抱歉,你沒事吧?”


    “沒……沒事?”


    韋伯半跪在地上,吸著冷氣,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腳,因為是自己沉浸在幻想中沒看路的原因,他不好意思將其怪罪在別人身上。


    等到疼痛緩解了一些,韋伯才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是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員,正是這些被下了暗示的普通人維持著時鍾塔的基礎運轉,對方還推著一輛小車,看樣子是來送貨的。


    “對了,你是降靈科的學生嗎?哎呀,這附近可真不好找。”


    “是的,”韋伯站了起來,時鍾塔的範圍十分大,這種被暗示了,以為自己是來送貨的普通人找不到路也是常態。“你要找什麽人嗎?我幫你送過去吧。”


    雖然身為魔術師,但韋伯總體來講,還是算得上一個熱心腸的善人。


    “那就幫大忙了,”送貨工拿起了推車裏的箱子上所擺放的單子,“這是韋伯·維爾維特先生的包裹,能幫我轉交給他嗎?”


    我的?


    已經無親無故的韋伯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封裝嚴實的木箱,接過單子,看到上麵確實寫著自己的名字,而寄件人的地址,則來自極東之地。


    是一個他沒有聽過的名號。


    ——羅蘭·瑪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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