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在蓬萊仙島上的密林中,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時便已…水汽彌漫,煙波浩渺。江水浩浩湯湯,奔騰入海。


    海風徐徐,一艘大船正欲沿江而上,目的地是大齊國都---天京。


    天空偶爾出現幾隻覓食海鳥,飛過時都要打量這艘宏偉的大寶龜船。


    船身長三十四丈,闊八十八丈。水上兩層,水下一層,九桅掛十二帆,正在全速前進。


    船主的門廊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


    “進來。”冷傲孤高的聲線響起。


    “公主,十二皇子不出所料自薦出使南國,幾日前已經動身了。”


    “好,知道了。”莫若離抬盞啄了口杯中茶,眼神始終徘徊在手中書籍的字裏行間。


    這本頤晴用生命換來的假情報,精妙非凡。裏麵關於農業、商事、軍戰等記載,都讓她耳目一新。尤其是關於建築工事、水利橋梁等的描繪,更是讓莫若離吃驚不已!


    “錦州白氏布莊傳來消息。八天前有人用黃金購買了一批蜀錦,而且還打探公主的消息。來人是來福秀場的夥計,言明他家老板姓蘇,單名難。對蜀錦非常的感興趣,希望結識白氏的老板。”墨殤繼續低聲道。


    長公主曾經吩咐過,有任何人打聽起自己,要第一時間的告知她。


    這個蘇難我是有印象的,就是白鹿樓遇到的那個半瞎登徒子。當初公主放他一馬,怎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闖進來。這下子犯了公主大忌,不死都難。


    “哦?”莫若離的玉指輕滑,翻開書的下一頁。


    讀了片刻,再翻一頁。


    “隨他去,退下吧。”莫若離道。


    墨殤驚了下???隨他去???之前來打聽公主身份的人,不是殺了,就是找個機會讓其身敗名裂,怎麽這麽輕易的就又放過了這人???


    而且。。。剛剛公主的眼角是彎了下嗎???公主是笑了嗎???額,墨殤打了個寒顫,怎麽可能!!!


    從她跟隨公主至今,公主隻會對著十二皇子笑,其他時候都一副死臉,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退出房間的墨殤,懵懵懂懂,差點與前來伺候公主用膳的墨羽撞了個大滿懷。


    墨羽見她呆呆傻傻的,與平日波瀾不驚的樣子完全不同。


    忍不住調笑道,“矮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威武霸氣的殤侍衛啊。這是怎地了???如此不小心?莫不是還沒有習慣這水波搖曳?還在暈船呢?咯咯咯~~~”


    墨殤翻她個白眼,這墨羽哪裏都好,就是嘴巴不饒人。


    “嗬嗬嗬嗬嗬嗬嗬,是了,還暈船呢。我呢,自然是比不了墨魚侍婢,來到海上,也算是回了趟老家了呢。”特別的咬重’墨魚’二字,說完拔腿就跑,才不要給死墨魚機會繼續嘲諷人家暈船呢,哼。


    這回輪到墨羽呆了,這墨殤鬧哪樣???平時幾天都不蹦不出一個字兒,怎麽今日這麽反常???是暈船吧???嗯嗯嗯,肯定是暈船了,可憐的殤侍衛,暈船暈的腦子都不好使了。。。。。。。。?!!!等等?!!!誰是墨魚?!!!


    這廂邊,蘇景年前腳剛剛踏進王府,就被太後請至鳳棲宮用膳了。據來請她的宮人說,太後和側王妃已經等候多時了。


    鳳棲宮


    太後與側王妃坐於桌前,桌上擺著幾道家常小菜,都是蘇景年平素愛吃的。熱了又熱,生怕涼了要失禮主人,也體現了太後一向的節儉。


    慕容雪晗端坐主位,闔眼默念著佛經,手中一百零八顆小葉紫檀念珠不停流轉。雖已經是過了不惑年華,可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麽痕跡。反而氣質舉止愈發出塵淡然,宛若久釀的美酒,曆久彌新,更顯香醇。


    她的五官與蘇景年有七分相像,少了蘇景年的棱角與淩厲,多了一份嫵媚與妖嬈。


    今日,她與往常一樣,著最愛的石榴紅色宮裝。兩袖繡五彩鳳凰,頭頂盤著雲飛落瀑髻,不做過多裝飾,隻帶一隻飛凰展翅釵,卻顯得華美異常。


    坐於左手客位的側王妃慕容雲,一身青翠,梳著驚鵠髻,頭戴一朵淡紫色紅番花,清麗脫俗。


    時不時似不經意的望向門口,即想盡快的看到那朝思暮想的小人兒,更怕驚動了太後。


    “母妃、雲姐姐!久等啊!”人未至,聲先至。


    來人大步流星,笑意盈盈。眨眼已經自顧自地坐在了右手邊主客位上。風塵仆仆,卻精神飽滿。


    “還知道我是你母妃?”太後緩睜雙眼,撇了下蘇景年,幽幽道。


    “母妃,阿難剛剛回來。。。”慕容雲擔憂的看著太後。這兩母子,這幾年是愈發的互相不對付了,見麵一定要嗆幾句,隻是這小人兒馬上就要南下了,何必。。。


    “嗬嗬,是了,兒子再混,總還是要記得,是誰的兒子的。無論何時,母妃都是兒子的母親,兒子都是母親的好孩兒呢。”


    蘇景年不再看她難纏的娘親,抄起飯碗開始猛扒,這麽多天沒吃到自家的飯菜,她想的緊呢。


    慕容雲挑著蘇景年愛吃的,不斷的為她布菜,眼神裏滿是疼愛,小人兒在外都餓瘦了。


    蘇景年則頭不抬眼不睜的風卷殘雲,兩腮因吃的太急鼓起來,好像一隻拚命咀嚼的倉鼠,臉蛋上更是黏上了幾粒米飯,俏皮可愛的很。


    “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呢。”慕容雲無奈的一邊用帕子給她擦嘴,一邊柔聲囑咐道。


    太後睨了一眼狼吐虎咽的蘇景年,低聲道:“阿九怎麽沒來?幾日不見,小丫頭連最起碼的禮儀都忘了,當真是愈發的不把我這個太後放在眼裏了。”


    “九兒旅途勞累,我讓她歇息去了。我走的日子裏,朝堂上的事情九兒會處理的。母妃就安安穩穩的管理好王府後院事務就好。其他事務不勞您費心了。”蘇景年被突如其來的追問噎到了下,沒好氣的皺眉答道。


    “恩,對了。這次南下,還有件要緊事。據說有人在天京京郊見到了師傅,我正好順路探尋。”蘇景年抬頭凝視太後,嘴角劃過一抹邪笑。她倒是要看看,老狐狸能假裝平靜到何時。


    “呲,她?”在她母妃臉上沒有預期的震驚與慌亂,一聲冷笑後,帶著明顯的嘲弄之意。


    “這麽多年了,你還在找她,作甚?醫術你早已超越她,至於武功,該學的不是都學了麽?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出麵解決??”


    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是你以為,一個破心在哀家心中有什麽特別的位置???”


    慕容雪晗美麗的容顏明顯的表現出濃濃的厭惡與嘲笑,好似再說下去,她就要吐出來般。


    “既不愛,又不放?為何要這般折磨她???”蘇景年怒問道,這麽多年了,難道還不夠嗎?


    最是見不得她母妃每每聽到破心時,這般嫌棄、厭惡的表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母妃,怎能如此的絕情狠心?!


    師傅當年重傷負氣出走,臉上的哀傷與絕望至今曆曆在目。蘇景年不懂,這麽多年過去了,母妃為何仍然執著,仍然癲狂。


    “放?!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憑什麽放?!!!”慕容雪晗被自己女兒責問的話刺到了心底最深處的傷痕,整個人歇斯底裏起來,臉上的肉扭曲在一起,手中的念珠此刻被攆得嘎嘎作響,訴說著主任的慍怒。


    慕容雪晗怒目圓瞪,聲嘶力竭道,“如果不是破心這個賤人!!!阿霜怎會離開我?!!!”


    “她既然教會了你武功醫術,就沒有再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價值了!!!就該跟蘇辰繆一起死在錦州!!!嗬嗬嗬,不過活著更好,活著才會疼!!!你放心,我跟她說的很清楚,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愛她,更不可能原諒她!我要讓她嚐嚐,這焚心剔骨的滋味。哈哈哈哈哈。”慕容雪晗咬牙說道,隨後滿眼陰狠的獰笑著。


    “呯!!”蘇景年怒起拍案,“瘋子!!!”轉身就走。她母親怎麽敢在她麵前這般肆無忌憚的提起這些往事。


    十三歲那年,父親戰死。小小的蘇景年肩負起整個北域,麵對娘舅慕容雷幕一黨的脅迫,麵對虎視眈眈的金人,她都一一扛下來了。


    但破心的出走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她不懂,那麽愛護她娘親和她的破心,為什麽選在如此凶險的環境下,毅然決然的離去。


    (天津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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