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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呼,院子裏其他的人可都嚇壞了,聽聞是蘇景年來了,眾人一湧而出,紛紛從院門裏跑了出來迎接蘇景年。


    左右分列,宮人們跪倒一片。


    皆呼:“王爺千歲!”


    “免禮。”蘇景年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誒誒?怎麽都走了?”院裏的白亭鬧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宮人怎麽一下子都跑了出去。


    緊接著,“砰”、“叮叮當當”、“噗通”的聲音從院子裏接二連三的傳來。


    “哎呦!我的媽呀!”白亭的哀嚎也響了起來。


    “這是怎地了?”蘇景年聽聞院裏的響動和白亭的哀嚎,也沒多想,帶著眾人便衝入了藥爐。


    這一進院門,蘇景年便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白亭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她身上原本潔白的大褂,此時沾滿了塵土。她的身邊不遠處,黑色的金屬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蘇景年左看右看,卻分辨不出這些摔得稀巴爛的零件是用來做什麽。最讓人無語的是,白亭在葉尼塞捕給蘇景年解悶的小鳥,此時不停地繞著白亭飛,啾啾啾地叫個不停。


    “我暈。。。小鳥,你別繞了。。。再繞,我真的是要‘暈鳥’了。。。”


    白亭趴在地上,一手揉著屁股,叫苦不迭。一手不停地揮舞著,想把來添亂的小鳥趕走。


    眾人見了這景象,隻覺格外滑稽有趣,皆掩麵而笑。


    蘇景年自然也想笑,可在一眾的宮人麵前,她還是不得不顧慮些王爺的威嚴。


    忍了半天,方將幾欲暴走的笑意忍了回去。


    指著白亭,蘇景年向宮人故作嚴肅問道,“這是在做什麽呢?”


    “回王爺。”小艾子上前,說:“小白將軍巧手匠心,製作了迅雷鐵馬,向我等演示呢。”


    “是了是了,”小園子也上前,道:“王爺方才是沒有看見,小白將軍騎著迅雷鐵馬,極速如飛呢!”


    “迅雷鐵馬?極速如飛?”蘇景年大惑不解。眼前的破銅爛鐵怎地會是迅雷鐵馬?還能極速如飛了?


    這時,一隻方才飛到角落裏的零件撞到院牆上,又彈了回來。剛剛好滾到了蘇景年麵前。


    見了那零件,蘇景年哈哈大笑起來。她終於明白了,“迅雷鐵馬”乃是何物了。


    原來,那零件是一隻用厚鐵皮圍成的鐵輪胎,奈何白亭手藝欠佳,鐵輪胎圈得不甚規矩,看起來好似圓形,實則許多地方仍是方形,瞧著三扁四不圓的。


    蘇景年心道,這輪胎圈成這樣,你不摔跟頭那才奇了怪了。


    “本王就說,怎地你這等愛熱鬧的人,會拒絕了本王遊湖的邀約。原是躲在藥爐裏,在製作自行車了!”


    “酒鬼,你還在那說風涼話,快扶我起來。”白亭捂著屁股道。


    藥爐的地上都鋪著青磚,想來這一跤白亭是摔得不輕。


    如此想著,蘇景年笑著上前,將白亭從地上扶起來。那小鳥順勢落在白亭的頭上,歪著脖子看蘇景年。


    幫白亭撲打撲打身上的塵土,蘇景年不忘逗她幾句,說:“你這‘迅雷鐵馬’的名字起的倒是不錯,可惜你這輪胎卻是圈的差了點,對不起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了。該叫‘迅雷瘸馬’才是。”


    眾人聞言,又是掩麵而笑。


    “去去去,就知道笑話我!”白亭捂著屁股,一臉苦相,說:“這自行車不過是我閑下來解悶的玩具,製作上根本沒有下太大功夫。否則以勞資的手藝,一台小小自行車自然不在話下。你還說呢,臭酒鬼,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弄那個什麽的解藥,這才拒絕了跟你去遊湖,你倒是好,反而要來笑話我自行車做得不夠好了!”


    蘇景年一驚,趕忙將白亭的嘴捂住。


    對其餘人說:“你們都下去吧,本王要與小白將軍商討軍務了。沒有通傳,不得入院。”


    眾人言:“諾。”


    言罷,皆往院外退去。


    白亭被蘇景年捂住了嘴,又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隻掙紮。待得了蘇景年殺人的目光,她方老實下來。被蘇景年往屋裏拖去。


    小園子看著那二人如此親昵舉止,用胳膊肘懟了懟一旁的小艾子,說:“王爺與小白將軍的感情真是好,你瞧小白將軍和王爺講話一點都不知道避忌的呢。也不曉得,這二人是不是那種關係了。咱家王爺當真是不挑食,男女通吃啊。”


    “這二人什麽關係,都與我們這些下人無關,快快退去便是。”小艾子說完,便隨著先前的宮人出了院子。


    “誒,別把我丟下啊。”小園子見其餘人都退了出去,也隨他離去。


    不成想,二人方才的對話竟被蘇景年聽了去。


    她瞧著被她禁錮在懷裏的白亭,隻覺得啞巴吃黃連,是有苦說不得。看來過了今日,自己喜好男色的緋聞,怕是又要流傳起來了。


    對白亭說:“怎麽?聽宮人們講,他們都還以為你是男子?”


    白亭翻她一個白眼,指了指蘇景年捂著自己嘴巴的手。那意思是自己的嘴巴被蘇景年捂住了,無法言語。


    蘇景年會了意,把手抽了回來。


    白亭道:“別說你王府裏的這些個宮人了,連陳虎和十七那兩個傻瓜,都還以為我是男子呢。我是真的鬧不懂古人們的思想,按理說我之前是短頭發,把我認作男子還算情有可原,可我現在留起了長頭發,怎麽還以為我是男的哦。話說,我若是男子,我這容貌算起來,普天之下,也就比你差上那麽一丁丁丁丁點兒,那必須是英俊瀟灑,帥氣逼/人,一個舉手投足之間,都要迷死萬千少女了。早就妻妾成群,兒女成堆了。”


    說完,白亭挺胸抬頭,一副驕傲神氣模樣。


    蘇景年聞言,笑道:“小白將軍這是在誇本王‘英俊瀟灑,帥氣逼/人’了?那小白將軍可真是謬讚了,本王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好看呢?”


    “嗯?你個臭酒鬼,你又占我便宜!我哪裏是在誇你?明明是在誇我自己好嗎?!”


    “哈哈哈。”蘇景年大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白亭來。


    誠然如白亭所說,自她穿越而來,已經過了幾年的光景。她早前的一頭短發,已經隨著她一同入鄉隨俗,刻意蓄長了。隻不過長了歸長了,那一頭長發卻與之前的短發一樣,仍是羊毛卷,看起來蓬鬆而自然,全無打理過的痕跡。再加上白亭臉上厚厚的眼鏡片將她大半張臉都遮擋得嚴嚴實實,旁人根本瞧不見她真實的樣子。她身上穿的那件白大褂洗的次數多了,衣角都有些破了,看起來稍顯落魄。僅僅是這幾樣,便是與市麵上尋常女子的穿著打扮,八竿子都打不著了。再加上,白亭將原來身上穿著的t恤、牛仔褲、運動鞋換成了一身的黑色短打軍裝和軍靴,這幾件男裝一上身,任誰見了,都自然不會以為她是個女兒身了。最讓蘇景年覺得有意思的是,那隻從葉尼塞捕回來的小鳥,似乎與她感情極好,時常藏身於她的一頭羊毛卷之中。蘇景年自是不知,在這九州之中,哪家的姑娘會在頭發裏養鳥的了。


    對白亭說:“你這身打扮,不被認作是小乞丐或者是從軍營中逃出來的逃兵,已是好的了。倘若你獨自走上街去,怕是又有達瓦殿下那樣的貴胄商賈,要救濟你了。”


    “切,古人真是目光短淺,隻看表麵穿著打扮,便辨別是男是女,真是膚淺。勞資怎麽說也有c罩杯啊。”


    白亭說完,把胸一挺。


    蘇景年見她的較真模樣,又笑,說:“你若是想讓大家知道你是女子,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白亭好奇。


    “很簡單啊,隻要你脫下這身衣服,換上女裝,不就行了?你也說了,古人目光短淺,全憑穿著打扮分辨男女。”


    “我才不要!”白亭捂住自己的衣襟,說:“這白大褂是我所屬實驗室發的,上麵繡著實驗室的徽章,是我在這個奇葩時空唯一的身份證明。誰也別想動!包括你酒鬼,我可告訴你,誰敢動我的白大褂,我跟誰拚命!”


    “你這個死心眼,”蘇景年搖頭,說:“不動白大褂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把裏麵的軍裝換成女裝,便好了。至於這白大褂,你若是喜歡,就權當做是件外搭,穿著就是了。”


    “真的嗎?隻要把裏麵的衣服換成女裝,就可以了嗎?”白亭有些驚喜。


    “嗯。”蘇景年點頭,笑說:“等晚些時候讓內務府來給你量量身,好好地做上幾套新衣服。等你換了女裝,肯定會讓陳將軍和十七都大吃一驚的。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分辨小白將軍,是雄,是雌?”


    “哈哈哈,好呀好呀。”白亭拍手,說:“我倒是想看看那兩個傻瓜吃驚的模樣!”


    蘇景年見她一副欣喜樣子,也跟著開心的同時,更是莫名地羨慕起她來。口中自顧自念道:“能穿女裝,真好啊。”


    她聲音太小,以至於白亭根本沒聽清,問道:“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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