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是斜著前進的。


    怪獸雖然受了重傷,卻也被激發出了潛力,掙紮力道比之前更大,已經扯斷了好幾根鐵鏈,連粗大堅固的船桅都被扯斷。


    好在有兩根鐵鏈是超大號的,而且所連的鉤子紮進了肉中,才不至於讓它逃跑。


    它還在繼續發出尖銳刺耳的吼叫,令剛恢複少許體力的眾人又陷入頭昏腦漲的狀態。


    前行的過程中,湖中的魚兒一路跟著翻皮水,好像是大型電魚機。


    大雨仍在繼續,但風勢小了很多。


    整體局麵雖然比之前稍微好些,但船中間的戰鬥卻更加激烈,大家頂著怪獸的嘶吼聲,拿著刀劍上去狂刺猛劈。


    不時有人被尾巴甩動的衝擊力撞出老遠,受傷吐血不在話下,場麵雖然狼狽,但大家都展現出堅韌頑強的作風,前赴後繼,眼睛都是赤紅的。


    這是一場艱苦持久的戰鬥,誰都不敢鬆懈,誰都不想放棄。


    楊進和程原受吼聲的影響力小些,看上去還算利索,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杜雍也有些定力,不過沒有上去硬幹,而是拿著火器來到船沿,點著往怪獸的頭部扔,場麵自然比炸牛糞過癮的多,但是非常費真氣,主要是費在點火那一塊。


    浪花一波接一波被炸上船,很快積了厚厚的一層水。


    趙德助連續挨了好幾次浪柱的拍打,臉頰火辣辣的,都快失去知覺,忍不住大喊:“老杜,你能不能換個角度?”


    杜雍頭也沒回:“換個屁呀,我不炸它的頭,它能死嗎?你就不能稍微躲開點?”


    趙德助沒法,隻得換個地方,豈知又是一聲巨響,橫過來的浪花直接把他拍翻,滑動的過程中眼睛還被血水濺到。


    還好他那幾名護衛眼疾手快,把他拉住,才沒有撞到船沿上。


    杜雍連炸了二十幾次,真氣已經有些跟不上。


    不過此時輔助傳來天籟般的提示:【擊殺登樓境怪獸,獎勵800積分!】


    杜雍心中大喜,扔掉手中的火器,躍到楊進和程原身邊出言提醒:“好像死了。”


    楊進和程原都已經有些意識模糊,聞言之後趕緊觀察,發現怪獸的尾巴雖然仍在晃動,不過幅度比之前小了很多,而且刺耳的吼聲也停止。


    兩人立馬收功,坐在甲板上,相視苦笑。


    其他人雖然都非常激動,但沒什麽精神歡呼,鬆了一口氣之後,直接趟下來,都顧不上那些惡心的碎肉和血水,腥臭味更是不值一提。


    杜雍心中則非常奇怪。


    這隻怪獸這麽猛,竟然隻有登樓境,就人類而言,就算是登樓五重也遠沒這麽猛的。


    不管如何吧,總算涉險過關,值得高興。


    船雖然破爛不堪,但沒有進水,就那麽隨著風浪飄蕩。


    杜雍歇了一會兒,聞著怪獸肉中帶著的中藥味,心中竟生出非常嘴饞的感覺,很想割幾塊肉拿來煮湯喝。


    拿起旁邊的一塊碎肉用力聞了聞,煮湯喝的想法越發強烈。


    “你幹什麽呢?”楊進見杜雍行為古怪,走過來發問。


    “楊大哥,這肉聞著很奇怪啊,我在想能不能煮湯喝。”杜雍把肉遞過去。


    楊進仔細聞了聞:“濃重的魚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杜雍心中奇怪:“藥味隻是淡淡的嗎,我聞著很濃烈啊。”


    楊進又聞了半晌:“確實是淡淡的,估計是你對藥敏感才會這樣。”


    杜雍還是有些疑問。


    思索的過程中,耳邊聽見微微的鼾聲,往甲板上一掃,發現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天上下著那麽大的雨,他們竟然也能睡著。


    楊進笑道:“被聲音傷了腦袋,加之累了那麽久,現在肯定是想睡覺的。你倒是挺厲害,竟然沒怎麽受影響。”


    杜雍也笑:“真氣變厲害了嘛!對了,這玩意到底是什麽?”


    楊進撿起一塊碎皮子,仔細看了看:“應該是鱷魚吧。”


    杜雍問道:“這玩意的體長最少有六丈,你有見過那麽大的鱷魚嗎?”


    楊進搖頭:“還是我們之前的話題,應該是通了靈,否則哪有那麽強的內力。現在看來,壯雨湖的死魚就是這玩意搞的鬼。”


    杜雍心裏也認同,不過還是有很多疑問。


    為什麽死的魚多是金刀魚?


    肉中為什麽有藥味?


    這怪獸是本來就在湖中,還是從上遊的大河遊進來的?甚至是人養的?


    湖中還有沒有其他大鱷魚?


    聽到杜雍提出這麽多疑問,楊進灑脫道:“想那麽多幹什麽,隻是煩惱而已。”


    杜雍瞥著他,不說話。


    楊進敵不過他的目光:“我的想法是人養的,背後說不定有很大的牽扯,在不明情況的前提下栽進去應該沒什麽好處。就你自己而言,能向大理寺交差就好,功勞少不了你的。”


    杜雍明白楊進的意思。


    他說的這番話自然不是反對尋根問底,而是希望先把情況遞上去,由上頭去操心,那才是最妥當的做法。


    若這隻大鱷魚真是人工養的,那主人一定很有實力,說不定背後有非常強大的邪惡幫派,第七小隊實力肯定不夠,貿然出擊不是好事情。


    等上頭明白情況後,肯定會增加人手。


    杜雍如此思索一圈,索性拋開諸多疑問,岔開話題:“要不要搞點監守自盜的勾當?這玩意看上去還挺值錢的。”


    大理寺獲取戰利品,都是要上交的。


    楊進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其他人,點頭同意:“皮子和內髒是最值的,這種皮子做成鎧甲肯定要比精鐵甲好很多,但是不好剝,我們把肚子開大一點,將心肺肝腎都割掉,留一點點就行,理由就是被火器炸碎的,或者被湖中的魚兒吃掉的。”


    杜雍問道:“要不要再割幾塊好肉?”


    楊進見他好像真的很想吃肉,於是就點點頭:“就割腹部的吧,橫豎要破肚。”


    說幹就幹。


    楊進先遞給杜雍一把匕首,有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烘幹!”


    杜雍接過來紙包,撈一塊油布遮住,然後用真氣開烘,嘴中問道:“這什麽玩意?”


    楊進解釋:“助眠用的,總不能讓同僚看到你監守自盜的行為吧?”


    杜雍啞然失笑,加大力度,很快把紙包烘幹。


    紙包裏麵是硬塊,捏一下變成了粉末,楊進往每個人的鼻腔中都灑了些。


    不多時,鼾聲更響。


    由於這鱷魚大半的身子都在水中,所以兩人都掛著鐵鏈入湖行動。


    杜雍潛水睜眼一看,還真是隻鱷魚,背部已經炸的皮開肉綻,腹部也受了傷。


    楊進的水性很好,找準位置,用刀子割出歪歪斜斜的洞口,看著就像被炸出來的一樣,然後開始割內髒。


    杜雍則在腹部割肉,看著就跟牛肉似的,沒有一絲脂肪。


    兩人忙活了好一通,終於搞定。


    回到船上之後,杜雍從船尾拿出裝幹糧的包裹,扯開將幹糧全部倒入湖中,然後把戰利品全部塞進包裹中。


    好在何大娘準備的包裹夠大,否則真不夠裝的,內髒好大一推,還是沒割全的呢。


    提起來左看右看好一番,杜雍問道:“看著沒破綻哈?”


    楊進也觀察了幾眼:“外表是沒問題,但要注意氣味,到時候我來提,用真氣罩住,回鎮上後我再想辦法保質。”


    程原醒來的時候,已經風平浪靜,陽光灑在身上,非常舒適和溫暖。


    杜雍和楊進都睡在船尾,包裹就放在一邊,用油布蓋住。


    “天哪,這是睡了多久呀?”


    程原揉著眼皮子自言自語,看了看天色,應該已經是半下午。


    稍微清醒了點之後,程原扯開嗓子大喊:“起床了,起床了!”


    杜雍和楊進本來就是半醒半睡的,聽到聲音後,同時睜開眼睛。


    其他人則是陸陸續續醒過來。


    至於最累的趙德助,還是他的護衛給拍醒的,醒來之前還在說夢話。


    邵宇洪趴在船沿看了看情況,轉頭道:“程隊,周圍有很多魚在吃這怪獸的肉,我們要不要趕緊把它拉上來?”


    程原湊過去觀察:“這麽大條,拉的起來嗎?”


    邵宇洪皺著眉頭:“若是不拉上來,就讓它這麽掛著,我們這船肯定不好劃呀。”


    不是不好劃,是根本劃不動。楊進出主意:“要不等其他漁船過來幫忙,要不用鐵棍慢慢翹上來,我們有十幾個人,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程原想了想:“暫時別驚動其他人,休息一會兒,慢慢翹上來吧。”


    大家沒吃午飯,都餓的慌。之前帶了些吃食上來,但不是被風吹走就是被水淋的不成樣子。


    好在趙德助的護衛帶的肉幹保存尚好,隻是稍微有些濕。


    大家打掃出一塊幹淨的地盤,圍著一起吃肉幹,享受著勝利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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