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助吃完之後,不理會陶青雲,徑自走人。


    “喂喂喂,你懂不懂禮貌啊,沒看到我還在吃嗎?”陶青雲塞了滿嘴的雞蛋韭菜餃子,含糊不清地埋怨道。


    “你慢慢吃吧,我要去熱身。”


    趙德助雖然很不爽陶青雲,但畢竟在川明縣共同戰鬥過,而且接下來還要繼續做隊友,總冷著臉也不合適。


    “打包打包,把這個餃子,還有小籠包,再來四根油條,全部打包,搞快點!”


    陶青雲沒法,隻能吩咐小姑娘打包。


    小姑娘挺利索的,拿了幾個紙袋,很快速就將吃食裝好,雙手遞給陶青雲。


    “二位公子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門口的小夥子見陶青雲和趙德助要走,立馬熱情地送客,臉上的笑容令人心神愉悅,服務態度確實跟其他店鋪有很大的區別。


    趙德助應了聲好,陶青雲還在吃,隻是略一點頭。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趙德助哂道:“陶青雲,你昨晚是沒吃飯嗎?”


    陶青雲吞下嘴中的食物,輕笑道:“好吃嘛,而且是你請客,當然要多吃點。不對呀,你剛才好像沒結賬吧?”


    趙德助淡淡道:“我是店裏的微挨劈,需要結賬嗎?”


    “微挨劈?”


    陶青雲滿腦子問號,他從來沒聽過這個詞兒,但趙德助又不像胡謅。


    趙德助很得意:“就是貴賓,享受特殊待遇,免費隻是其中一種。你別看隻是個小吃店,但城西有這個資格的也就幾個人而已。”


    陶青雲撇撇嘴:“貴賓就說貴賓唄,還什麽微挨劈,杜雍那小子就知道整蠱作怪。我剛才還以為是你是挨了刀子劈呢。”


    兩人說著閑話,很快就走到了大理寺。


    在門口碰到了程峰,也就是程原的族弟,他本是崗衛,現在竟然穿上了督衛服。


    “趙公子,陶公子。”程峰拱手施禮,他還是原來的模樣,謙遜低調。


    “程峰兄,你果然當上了督衛,恭喜呀。看來老話說的沒錯,是金子就會發光的。”趙德助很為他開心。


    陶青雲卻有些不以為然,認為程峰隻是運氣好,若非大理寺在川明縣折了那麽多人手,程峰肯定是當不上督衛的。


    程峰憨憨一笑:“趙公子過獎。”


    趙德助問道:“進的風組嗎?”


    程峰點點頭:“風組第七小隊,因為杜雍公子去了火組,我補上名額。”


    趙德助一拍大腿:“挺好的嘛,程原隊長是你族兄,肯定要罩你的。”


    程峰摸著腦袋:“我就怕給原哥丟臉。”


    趙德助大咧咧道:“你實力足夠,人也機智,隻要踏踏實實幹活,不存在丟臉那回事。”


    程峰嗯了一聲,出言感謝。


    陶青雲插話:“風組第七小隊還在休假中吧?”


    程峰點點頭:“回陶公子,確實還在休假,不過大家的傷勢都已經大有好轉,想要結束休假繼續跟失蹤案。可是聶大人表示,結束休假可以,但失蹤案不可能單獨交給風組第七小隊。”


    趙德助安慰:“聶大人是好心,因為失蹤案實在太過詭異和危險,第七小隊雖然很強,但未必能單獨搞定。”


    程峰嗯道:“原哥也是那麽說的,他表示第七小隊當輔助角色就好,免得誤了大事。”


    趙德助大讚:“難怪杜雍那小子對程隊長讚不絕口,果然識大體,知利害。”


    陶青雲陰陽怪氣地道:“程隊長當然不錯,比胡禾豐強。胡禾豐被失蹤案搞的灰頭土臉,現在竟然還想爭當火組第一小隊的副隊長,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勇氣。”


    這種話題,程峰當然不敢接,微微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趙德助也沒說話,隻是很無語地看了陶青雲一眼。


    擂台就設在督衛樓前麵的大廣場。


    火組第一小隊以打擂台的方式選副隊長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大理寺,所以坐班的督衛早就聚集在了擂台邊上。


    薑步平和胡禾豐也已經到位,都顯得精神奕奕。


    趙德助走過去,嘿然道:“二位兄台,你們看上去都很有信心嘛。”


    薑步平輕笑道:“彼此彼此。”


    胡禾豐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右手摸著劍柄,神色冷酷,其實他的壓力最大,因為他此前是風組第二小隊的隊長,資曆也是三人當中最老的,若是沒當上副隊長,無疑會招人笑話。


    胡家的長輩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搶到副隊長,還連夜指導了他不少切磋的技巧。


    呼!


    趙德助跳上擂台。


    眾督衛不明所以,但見他姿勢異常瀟灑,都大聲叫好。


    趙德助很臭屁的往四麵拱了拱手:“兄弟們,有沒有開莊的?要不要我來開?”


    馬上有人大笑:“趙老弟,你的膽子真不小哇,竟敢在衙門裏開莊。”


    趙德助正要吹牛皮,突然看到了沉著臉的聶主薄,當即打個哈哈:“我不是想賭錢,而是想考驗大家的眼光。猜錯了就請喝酒,就當加強同僚之間的交流。”


    聶主薄的臉色這才緩和下去。


    在衙門裏賭錢是絕對不行的,若隻是賭頓酒飯倒沒什麽。


    眾人立馬笑嘻嘻的討論起來。


    “沒什麽好猜的,胡督衛贏定了呀,火組第一小隊的副隊長肯定是他當。”


    “我也覺得胡督衛更強。”


    “是啊,胡督衛此前好歹是風組第二小隊的隊長,實力肯定是沒的說。”


    “話不能說太絕對,據我所知,他們三個都是刻印四重,所以是勢均力敵。”


    “在境界相同的情況下,那就得看手段和經驗,胡家劍法可是上了江湖玄功榜的,而且胡督衛的火候很足,所以優勢很明顯。”


    “江湖玄功榜不能太當真,有人還花錢上榜單呢。”


    “你的意思是,胡家花了錢買榜單嗎?”


    “我哪有那麽說?我的意思是,榜單這個東西,傳著傳著,難免有些誇大。趙家和薑家的劍法未必會差很多。”


    “此言有理!都是大家族,都是使劍的,誰會比誰差?”


    “依我看,薑督衛和趙督衛更有優勢,因為他們的經驗更豐富,都在川明縣打過僵屍呀,那可是生死大戰。”


    “這次擂台,運氣比較重要。就三個人,輪空那個人是以逸待勞呀。”


    “這會不會有點不公平?”


    “我也覺得這種比法不合適。”


    討論來討論去,最終說到了抽簽上麵,大多數人覺得不公平。


    見場麵嘰嘰喳喳的,聶主薄跳上台,壓壓手。


    等場麵安靜下來之後,聶主薄淡淡道:“頭兩個出場的人確實會吃點虧,但是打完之後,能休息半個時辰。”


    馬上有人接道:“聶大人,打完之後,休息一天不是更好嗎?”


    聶主薄冷冷道:“打擂的形式是火組第一小隊內部決定的,上頭認為很合理。很多時候,運氣也是實力。”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你們三個都準備好了嗎?”


    聶主薄看向將要打擂的趙德助,薑步平,胡禾豐。


    三人鄭重點頭,表情都變得很認真。


    “那就先抽簽吧。”


    聶主薄從衣襟內掏出三張小木牌,向大家展示,正麵都寫了字,兩張是“戰”,另一張是“空”,背麵是一樣的。


    展示完畢之後,聶主薄背向趙德助等三人調整木牌,然後轉過來,麵無表情。


    “我先來!”


    趙德助抱著胸,故作高深莫測狀,仔細觀察了好半晌,口中還念念有詞,突然用力抽出了中間那張木牌,然後斜著眼睛,以一個非常搞笑的姿勢偷瞄。


    “我去!”


    翻開之後,趙德助立馬就垮下了臉,把手上的牌子扔出老遠:“虧我昨晚還燒香拜菩薩,結果屁用都沒有。”


    場下轟然大笑。


    有熟悉趙德助的督衛喊道:“老趙,你觀察了半天簡直是浪費時間,我就知道你最終會選擇抽中間的牌子。”


    趙德助哼道:“中間沒什麽不對,隻是菩薩沒使力,下次還有這種事,我要多燒點香。”


    笑聲更大。


    胡禾豐和薑步平沒有笑,不過神情都挺愉悅。


    聶主薄淡淡道:“你們誰先抽?”


    胡禾豐和薑步平對視一眼,想說些什麽,但是沒說出口。


    很顯然,兩人都想先抽,但是不好意思開口,因為那樣會顯得斤斤計較。


    陶青雲推了薑步平一把,示意他先去抽。


    胡禾豐見狀,故作大方道:“薑督衛,我無所謂的,要不你先抽?”


    薑步平心中暗罵。


    你無所謂?難道我有所謂嗎?


    這麽想著,薑步平硬氣道:“我也無所謂,胡督衛,還是你先抽吧。”


    趙德助看的直搖頭:“我說你們兩個累不累呀,想先抽就抽唄,裝模作樣。先抽和後抽難道還有什麽講究不成,牌子上有暗記?”


    眾人又笑起來。


    聶主薄瞪了趙德助一眼。


    趙德助趕緊閉嘴,移到一邊,觀察起擂台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胡禾豐跳上擂台,隨手一抽,自己沒看,直接展示給大家看。


    唔!


    眾人嘖嘖稱奇,胡禾豐的運氣真好,竟然抽到了輪空。薑步平神色一怔。


    陶青雲小聲埋怨:“讓你先抽,你非要裝大氣,這下好了吧。”


    薑步平暗歎一口氣,淡淡道:“就算我先上,也未必能抽到空呀。”


    陶青雲撇撇嘴,以更低的聲音道:“最起碼有機會不是?若是有古怪,你讓姓胡的先抽,那你豈不是半點機會都沒有?”


    薑步平很疑惑:“什麽古怪?你說牌子嗎?”


    陶青雲沒敢亂說,組織了一下措辭,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姓胡的記性好,說不定剛才展示的時候記住了牌子的背麵。”


    薑步平一愣:“那他應該最先抽才對嘛。”


    陶青雲撇撇嘴:“現在說什麽都白饒,打敗趙德助吧。他是個莽夫,你不要和他硬拚,抓機會給他來下狠的就行,省點力氣打姓胡的。”


    薑步平點了點頭,提氣躍上擂台,站在趙德助對麵。


    眾人大聲叫好。


    “開始吧!”


    聶主薄隨便喊了一聲,然後跳下擂台,來到莫興和裴頌身邊。


    趙德助負手而立,半眯著眼睛,看上去非常淡定:“薑步平,若是沒記錯的話,咱們應該是第一次切磋吧?”


    薑步平暗暗凝聚真氣,沉聲道:“確實是第一次,不過今趟並非普通的切磋,而是要見血,你可要小心。”


    趙德助笑了笑:“不要搞的那麽嚴肅嘛,咱們畢竟是老隊友。”


    薑步平右手按在劍柄上,雙眼中散發出懾人之的光芒:“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若是不嚴肅點的話,小心撐不了十招。”


    趙德助感覺到了壓力,暗暗提氣對抗,不過臉色還是很隨意:“十招就想收拾我?你薑步平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狂妄的?”


    薑步平開始打量趙德助,尋找他的弱點:“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鏘!


    趙德助猛的拔出寒鐵劍,劍尖遙指對方:“那我就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他說話的時候,衣帶無風自動,台下的人都感覺到了強大的氣場。


    薑步平也抽出寶劍,沒有指向對方,而是用了一個拖劍的姿勢,氣場同樣強大。


    “好!”


    台下的人大聲喝彩。


    薑步平和趙德助看似在很隨意的說話,但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現在都繃緊了神經,誰的氣勢若是稍微落於下風,馬上就會迎來狂風暴雨的攻擊。


    裴頌和莫興也是暗讚不已,薑步平和趙德助的實力都不容小覷,比想象中的要高明很多。


    “呀!”


    趙德助怪叫一聲,首先出招,往前猛衝的同時,寒鐵劍微微抖動,突然猛的一刺,發出一道霸道之極的劍氣,直取薑步平的胸口,迅速而又狠辣。


    不愧是趙德助,簡單暴力,沒那麽多花裏胡哨。


    薑步平暗呼厲害,不過並沒有往左右閃躲,而是小退一步,寶劍往斜上方挑。


    勁氣交擊。


    薑步平被震的連退兩步,身體微微發抖。


    “都說了趙德助是個莽夫,不要硬碰,老薑這是幹甚呢。”陶青雲看的很著急。


    裴頌卻暗暗稱讚,薑步平看似吃了個暗虧,但他此舉應該不在傷敵,而是試探,試探趙德助到底有多強勢,接下來才好調整力度。


    趙德助趁著薑步平立足未穩窮追猛打,連使了七劍,其中有五劍竟然是劈砍,還是雙持,顯然把寶劍當成了斧子用,莽夫架勢盡顯。


    台下的人都大感好笑。


    不過薑步平確實被殺的連連閃躲,好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如此嘛!”


    趙德助大笑一聲,繼續使用莽夫招式。


    薑步平還是以閃躲為主,偶爾封架一下,看著雖狼狽,但消耗其實很小。


    眨眼就過了四十招,堅固的擂台變得坑坑窪窪,狼藉不堪。


    趙德助雖然狂,但不是傻子,他其實知道薑步意在消耗他,但是他不在乎,因為他昨晚就考慮過這種情況,並研究了策略,等下定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又過了四十招。


    薑步平終於等到了機會,趙德助用力過猛,換氣的時候空門大露。


    這個時候,薑步平可以選擇出腳,也可以隨便來一劍,趙德助都要吃大虧。


    薑步平決定往趙德助胸口來兩腳,將他踢下擂台,然後緊隨而上,用劍指著他的脖子,這是最完美的設想。


    這麽想著,薑步平一改剛才左閃右躲的頹態,猛的往前突進,踢出右腳。


    唔!


    台下的人齊齊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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