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將匕首拿回來,擦幹淨收回鞘內,來到菱菱和清瑤旁邊,用真氣探了探她們的狀態,發現她們氣息已經變得很微弱,不是受傷的那種微弱,而是深度昏迷的微弱,並無性命之憂。


    楊進走過來,低聲問道:“她們怎麽樣?你能治嗎?”


    “能治,但她們實力沒你強,治療之後具體是什麽效果還不能保證!”


    杜雍大概解釋,然後反問道:“你怎麽樣?還需要來一下嗎?”


    楊進現在已經能調動真氣,但身體還是有些使不上勁,就道:“再來一下混勁吧!”


    杜雍遂伸手按在楊進後背,給他來了一下氣療術,正宗的冰電混合真氣。


    嘶!


    楊進瞬間就來了勁,感覺能空手打死一頭老虎,心裏對杜雍的混勁氣療術越發佩服,怪不得連僵屍都能治療。


    為穩妥起見,杜雍沒有給菱菱和清瑤治療,而是決定先審一波再說。


    老漁民現在身負嚴重內傷,腳筋還被挑斷,想逃命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同夥來搭救,而且要大批的同夥。


    楊進蹲在老漁民身邊,出言嘲笑:“你的調料也不怎麽樣嘛,我吃了一整條魚,屁事沒有,根本就不需要解藥。”


    老漁民還是很硬氣,冷哼道:“你沒事,是因為你有登樓境的水準,讓你硬頂了過去。但是那兩個小妞嘛,必須服用解藥才能醒過來,否則就等著香消玉殞吧。”


    杜雍也蹲下來,淡淡道:“先問你一個問題?”


    老漁民點點頭,示意杜雍隨便問,他有底氣。


    杜雍盯著他,認真道:“我想問你,你是不是一個視死如歸的人?如果你回答是,我絕對不會問你解藥的事情,也不會折磨你,直接給你個痛快。如果你回答不是,那你就乖乖合作。你若以為那兩個小妞對我很重要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我隨時可以再找兩個,我是有錢人,有錢人是什麽意思你應該懂吧?”


    老漁民見杜雍淡定的就像旁觀者,心裏緊張起來,呼吸明顯加重了少許,眼珠子轉動:“怎麽個合作法?”


    楊進忍不住笑了笑,嘲諷意味十足,當然在嘲笑老漁民這麽硬氣是裝的,骨子裏很怕死。


    杜雍淡淡道:“很簡單,那就是我問你答,說一句謊就給一刀,故意拖延時間也給一刀,我們不負責止血。”


    “聽起來不錯!”


    老漁民冷靜下來,沉聲道:“但如果我沒說謊,你故意判我說謊怎麽算?這不公平吧?”


    “公平?”


    杜雍捧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感慨道:“你應該在五十歲左右,算二十歲出道,那你就是打混了三十年的老人,怎麽會說出公平這麽奇怪的詞語?不該是成王敗寇嗎?”


    老漁民語塞。


    杜雍繼續:“你是不是說謊,解釋權在我。但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故意判你說謊,因為我不是那麽無聊的人。你也有選擇權,可以選擇不玩,我一刀把你了結,這裏是江邊,喂魚就好。”


    在這一瞬間,老漁民感覺杜雍才是老鳥,因為杜雍非常輕鬆,沒有絲毫被刺的暴怒。


    “給你一點時間考慮!”


    杜雍並不著急,對楊進道:“你先去搜一搜那具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楊進應命而去。


    杜雍搓了搓雙手,對老漁民笑道:“你考慮的時候,我搜搜你,沒意見吧?”


    老漁民哪有什麽意見。


    杜雍探了探老漁民的腰間和胸口,摸到了一塊銅牌。


    略作觀察之後,神色微變。


    銅牌上刻著一個道骨仙風的男人,雙目炯炯有神,頭戴高冠,盤腿打坐,服飾比較奇怪,好像神棍的道袍。


    這銅牌很眼熟,因為杜雍有一塊差不多的銅牌,上次在幽芒山殺了一夥滅魂宗的人,在那個首領那裏得到的。


    據趙三太爺的所言,上古邪派八支都是一個共同的祖師爺,姓黃來著,就是銅牌中的形象,邪派八支又稱黃門八支,或者黃門八流。


    “黃門八流的?”


    杜雍緊盯著老漁民,嚴肅的發問。


    果不其然,老漁民神色大變,冷然道:“你怎麽知道黃門八流?”


    杜雍淡淡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是。”


    老漁民滿臉不信。


    杜雍淡定的掏出從滅魂宗那裏得來的牌子,兩麵展示之後,嗬嗬笑道:“我滅魂宗的!老哥你應該是聖丹門的吧?”


    老漁民仔細觀察杜雍的牌子,震驚的無以複加,最終感慨道:“原來真是自己人!老哥我確實是聖丹門的。”


    杜雍做出痛心疾首狀:“大水衝了龍王廟!此事怪我,怪我啊!”


    說罷扶老漁民坐起來,給他來了一記氣療術。


    老漁民立馬精神大振,本來還有點懷疑,現在則是感慨不已:“應該怪我,沒有說清楚!敢問小哥怎麽稱呼?以前怎麽沒見過你?這麽年輕的持牌者很少見呀!”


    杜雍胡謅:“小弟張三呀,人稱法外狂徒,以前在穹州那一塊混,用刀子鏢死了幾個官,被上頭看到眼裏,所以給了塊牌子,讓我來乾州幫忙,剛過來沒多久呢。”


    “法外狂徒?”


    老漁民眼神亮起,稱讚道:“這外號一聽就知道是個狠角色,怪不得能升起來。”


    楊進一直聽著這邊的談話,心中大感好笑,又覺得運氣不錯。


    老漁民自我介紹:“老哥我姓範,你叫一聲老範,或者範老哥就好。”


    “原來是範老哥,久仰久仰!”


    杜雍拱拱手,然後指著楊進,介紹道:“範老哥和我這位手下是本家呀!”


    老範頗為好奇:“哦?”


    楊進一本正經道:“小弟範德彪,見過老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您那位兄弟已經死了,不過您大可以放心,小弟一定會好生安葬他的。”


    老範滿不在乎:“死就死吧,隻是個普通手下而已,不需要安葬,丟到河裏就行。倒是德彪小弟你年紀輕輕,就有登樓境的水準,很難得啊!”


    “我一般般吧!”


    楊進謙虛,指著杜雍:“跟著我老大,混口飯吃而已。”


    老範又讚:“張老弟不僅飛刀厲害,治療內傷也很有一套,我剛才還呼吸很困難呢,但張老弟給我補了一記真氣之後,立馬就恢複了精神。”


    杜雍歎道:“範老哥別怪我就好。內傷容易治療,但腳筋嘛,需要慢慢來。這樣吧,咱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親自出手替範老哥治療,如何?”


    “能接好嗎?”


    老範眼神亮起,他都做好了當一輩子殘疾人的準備呢。


    杜雍拍拍胸口:“範老哥您盡管放心,小弟除了法外狂徒,還有個小神醫的外號,專門治療各種疑難雜症。腳筋斷掉對尋常人來說是一輩子的事情,但在我這裏,隻是暫時性的。”


    老範大喜過望,承諾道:“張老弟放心,你那兩個女人隻是重度昏迷而已。我寫一副藥方,保證藥到病除。”


    杜雍擺擺手:“兩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唄,最重要是,範老哥你不怪我們。不過既然範老哥如此好心,那我就代那兩個小妞謝謝你,畢竟是花大錢價錢買來的,還沒用多久呢。”


    老範猥瑣道:“張老弟,你豔福不淺呀!小聲問一句,好用嗎?”


    杜雍淡淡道:“範老哥啊,等你腳筋好了之後,咱們就去乾州城耍,你包一家樓子都行,費用都算我的。”


    老範笑道:“那敢情好,隻是乾州城對咱們來說,不怎麽安全吧?”


    杜雍拍拍胸口,瞎話張嘴就來:“範老哥盡管放心,小弟以商人的身份收買了幾個城衛,消息很靈通的。”


    老範豎起大拇指:“還是張老弟厲害,怪不得如此年輕就能拿到牌子。”


    杜雍沒再接話,而是吩咐楊進:“先把範老哥的手下葬掉,然後攔兩輛馬車。”


    楊進應命而去。


    老範問道:“張老弟,咱們去哪裏?”


    杜雍就道:“川寧縣怎麽樣?我在那裏剛好有點任務。”


    老範點點頭:“川寧也好,剛好有個據點,就在壯雨湖附近,有幾個兄弟留守,到時候還要勞煩張老弟去通知他們,送錢送藥什麽的。”


    杜雍笑道:“交給我就好。”


    埋葬的事情好說,挖個坑就好。


    馬車也好說,官道上偶爾有商隊路過,勻兩車廂出來不是難事,多給點錢就行。


    車廂到位後,楊進開始綁馬,正好有四匹馬,做兩個雙騎馬車。


    做好之後,楊進將老範背上前車,杜雍一手拎一個,將菱菱和清瑤拎上後車。


    正準備走,杜雍走過來,笑道:“我和範老哥一輛車,你趕後麵那輛。”


    楊進點點頭:“行!”


    馬車啟動,速度很快。


    杜雍邊趕馬邊和老範閑聊,老範現在雖然好了點,但仍然沒有戰鬥力,所以不用防備。


    “範老哥,小弟雖然才升上來,但也知道能持牌子的都算有點地位,您為何在這種小江邊幹著打劫的勾當啊?”


    杜雍問出心中的疑惑。


    老範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們聖丹門最近往平州轉移,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杜雍點頭:“有耳聞,但不是很清楚。事實上,小弟連我們滅魂宗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在和你們聖丹門合作。往平州轉移,在戰略上是正確的,但也不能完全放棄乾州吧?”


    老範嗯了一聲:“老哥我留在乾州,奉命經營乾州兩個據點,可聶青雲掃蕩的那麽猛烈,我還能經營個屁。隻能縮起來,偶爾幹幹打劫路人的勾當,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杜雍不急不躁,淡淡道:“聶青雲的名字我早聽說過,他有那麽厲害嗎?”


    老範慘然道:“張老弟啊,聶青雲可能是大兗最厲害的州總管。別說老哥我這種,就算是橫到不行的金剛派,也被聶青雲打掉了四百多個高手,都是精英啊,說打掉就打掉,關鍵是他娘的總管府才損失千把人,我估計金剛派的高層已經哭了好幾趟,還是躲起來哭的。”


    杜雍好奇道:“咱們聖丹門和滅魂宗,和金剛派有合作嗎?”


    老範搖搖頭:“非但沒有合作,還有些嫌隙呢。但是朝廷總歸是大家共同的敵人,金剛派倒了那麽多精英,咱們也缺了吸引火力的不是?”


    杜雍哦了一聲:“多謝範老哥解惑。小弟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火狼幫和毒蠍幫那兩個臭魚爛蝦好像很囂張,對於他們,咱們是個什麽態度?”


    “臭魚爛蝦?”


    老範感慨不已,輕笑道道:“張老弟果然霸氣,你說火狼幫臭魚爛蝦還過的去,但毒蠍幫的實力不是開玩笑的,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上麵的意思呢,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的話,就盡量別招惹。聽張老弟的語氣,火狼幫和毒蠍幫得罪了你?”


    杜雍搖搖頭:“沒有得罪我,隻是聽說,我們滅魂宗好像和火狼幫有過節。”


    老範想了想,解釋道:“談不上過節,大家之前都在乾州發展,有些磕磕碰碰免不了的,不算什麽大事。還是那句話,大家共同的敵人是朝廷。”


    “也對!”


    杜雍笑了笑,淡淡道:“我之前在穹州混的時候,還和蒙濟人合作過呢!我聽說蒙濟人在乾州邊也幹出了一番事業,是不是真的?”


    老範點頭:“來乾州的蒙濟人都是悍不畏死的愣種,刺殺了一些官員以及一些公子哥,對朝廷的影響是有的,但並不是很大。”


    “愣種?”


    杜雍故作愕然,認真道:“據我的認知,蒙濟人非常狡猾的。”


    老範笑道:“張老弟,穹州和乾州是不一樣的。穹州那一塊,因為蒙濟人經常能打進去,所以會顯得狡猾點。但是乾州這一塊,蒙濟人隻能抱著必死的決心做事,否則成不了事的。”


    杜雍好奇道:“為何這麽說?”


    老範解釋:“乾州和平州,有好幾個所謂的正道聯盟,專門獵殺蒙濟人,所以蒙濟人在這兩個州成不了規模,今天刺殺了一個公子哥,明天就會迎來無盡的追殺。”


    杜雍大訝:“敢情是這樣啊!正道聯盟,聽著挺有趣,嘿嘿!”


    老範哂道:“依我之見,大多數人隻是想趁機撈名聲而已,若真那麽有種,他們就該去峒州和穹州那兩個地方闖一闖,看蒙濟人怎麽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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