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還是有點麵子的,城門守衛沒有檢查馬車就放行,態度非常好。


    柳老板就此被秘密送進了乾州城,安置在魏山租的房子裏。


    楊進、品玉人、大黑、黑老三、魏山都待在這裏,共同審訊柳老板。


    杜雍還是選擇不參與審訊,他要回家,因為之前答應了高潛,這段時間會待在城裏,所以不能鬼鬼祟祟的,以免露出什麽破綻。


    回到家的時候,碰上了菱菱和清瑤,她們正匆匆忙忙往外趕,滿臉焦急。


    “火急火燎的,幹什麽呢!”


    杜雍差點被她們兩撞了個滿懷,趕緊扶住她們,沒好氣地發問。


    菱菱的臉色立馬轉喜,嘴中卻埋怨道:“公子,你昨晚你哪裏了呀?說好的很快就回來,然而卻徹夜未歸,很讓人擔心哩。”


    清瑤也鬆了一口氣,但是比較冷靜:“我們正要去報官呢!”


    “報官?”


    杜雍暗忖幸好回來的及時,說出早已想好的理由:“昨晚我在一個老鄉家喝了幾杯,那個老鄉非常熱情好客,說天色已晚,硬要留我過一宿,盛情難卻呀!”


    菱菱很好奇:“公子,不是去辦事嗎?為什麽去老鄉家喝酒?”


    杜雍笑道:“勞逸結合嘛,荒郊野嶺又沒酒樓,隻能去老鄉家。”


    菱菱很想問杜雍昨晚到底幹了什麽,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杜雍沒主動說那就說明事情比較機密,追問的話杜雍未必會回答。


    清瑤很貼心:“公子,吃早餐了嗎?”


    杜雍點點頭:“吃了幹糧,挺飽的,我去洗澡,然後去補覺,你們去玩吧。”


    頓了頓,提醒道:“要出去的話,別走太遠,就在附近轉一轉就好。”


    菱菱和清瑤都愣了愣:“為什麽?”


    杜雍如實回道:“因為鱷魚窩的事情,總管府的參與者都被聖丹門記在了小本子上,上了個所謂的重金刺殺榜。”


    尚未說完,菱菱和清瑤都張大嘴巴,都大感不可思議:“江湖人士懸賞公門人士?”


    杜雍淡淡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聖丹門是邪派,還是造反的,被殺了十六條大鱷魚,他們不憤怒才怪呢。”


    菱菱擔憂道:“公子,你也上了榜單嗎?”


    杜雍點頭:“我也是參與者,當然上了榜單,而且高居第三名,僅次於聶總管和屈少卿。所以我才讓你們別逛太遠,因為隨時會有殺手盯著我,可能也會盯著你們。”


    “第三名?”


    菱菱和清瑤顯然想不到杜雍的名次會這麽高,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


    杜雍笑道:“第三名不是挺好嗎,聖丹門如此看的起我,我都想買幾串鞭炮慶祝呢。”


    “虧公子還有心情說笑!”


    菱菱翻了個白眼,接著認真道:“公子,最近你還是待在家裏吧。”


    清瑤附和:“是啊公子,你去跟聶總管請假,就說舊傷複發,肯定會批的。”


    杜雍見她們如此擔憂,於是就活躍氣氛:“家裏更危險呀,每天麵對你們這兩個榨汁姬,我很快就會被榨幹的。”


    “呸!”


    清瑤和菱菱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大發嬌嗔。


    菱菱啐道:“公子,榨汁姬是什麽話?你從哪兒學來的?聽著就怪怪的,渾身別扭。”


    清瑤哼哼道:“還能從哪兒學來的?樓子裏唄。”


    杜雍搖頭:“不是樓子裏,是從楊大哥那裏學來的,他應該是經常被榨幹,經驗豐富,所以才會說出那種奇奇怪怪的詞兒,正經的有感而發。”


    菱菱和清瑤聽完之後,都是小臉一紅,低聲罵著楊進不是好人,專門教壞公子。


    經過這一出,她們沒再在意刺殺榜的事情,也沒了出去逛街的心思,準備去附近的菜市,說要買些新鮮食材,中午做一頓好吃的。


    杜雍喊了句買些韭菜和腰子,又惹來一陣嬌嗔聲。


    等她們走了之後,杜雍回到後院,慢悠悠地洗了個澡,然後回房間睡覺。


    這一覺睡的非常爽,迷迷糊糊間聽敲門聲,然後是推門聲。


    杜雍一個激靈,猛的坐起來,扭頭看過去,原來是菱菱,再一看窗戶,天色已黑。


    “天哪!”


    杜雍掀開被子,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怎麽睡了那麽久?”


    菱菱過來伺候杜雍穿衣服,沒好氣道:“中午的時候,本來想叫你起來吃飯的,可你的呼嚕聲都傳到了客廳,我們哪好意思的叫醒你。”


    杜雍睡過了頭,反而更累,神情懵懵的,提不起勁。


    “抬胳膊!”


    菱菱擺弄著杜雍的雙手,以便更好的幫他穿衣服,低聲吐槽:“公子啊,你現在的生活技能是嚴重退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給你打洗臉水,你都皺著眉頭,說要自己打。”


    杜雍抬起胳膊,又打了個哈欠:“還不是被你慣的?你要負責到底,負責一輩子。”


    菱菱聞言笑了笑,好像有些小開心,拍了杜雍一下:“趕緊的,高騎尉來了呢。”


    杜雍立馬就來了精神:“他來幹什麽?”


    菱菱搖頭:“不知道啊,看著挺著急的,好像有急事。”


    “急事?”


    杜雍趕緊上手,自己穿好衣服,然後匆匆穿好靴子,快步往客廳趕。


    客廳裏,清瑤正在給高潛倒茶,但高潛沒什麽喝茶的興致,出言感謝後,端著茶杯發呆。


    杜雍趕到,在門檻就拱手:“不好意思啊,高大哥,有些累,睡的太死。”


    高潛放下茶杯,正要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看了看菱菱和清瑤。


    杜雍衝她們使個眼色,清瑤和菱菱很懂事,結伴下去。


    “啥事啊?”


    杜雍坐在高潛的對麵,翹著二郎腿,顯得頗為輕鬆。


    高潛沉聲道:“殺手們已經開始行動。我指的是昨天給你看的那個刺殺榜單。”


    杜雍眉頭大皺:“有誰被刺殺了嗎?”


    高潛解釋:“有個同僚,也是騎尉來著,那晚也參與了行動,他看到刺殺榜單之後,就想把在城外居住的父母接到城裏來,哪知道才出城就出了事,就在東門不遠處,十二個殺手一擁而上。”


    杜雍大驚失色:“這麽近都敢動手?那個同僚死了嗎?”


    高潛苦笑:“雖然沒死,但比死還慘,左手被砍斷,身上被捅了二十幾刀,最厲害的一刀離心髒隻有半寸。幸好他是登樓境,底子夠厚,劍法也不錯,才撐回了東門……”


    杜雍關切道:“現在他狀態怎麽樣?要不要我幫忙?我氣療術不錯的。”


    高潛回道:“暫時已經穩住,但失血過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清醒。你的氣療術是不錯,不過今晚不必過去,有大夫徹夜守候,你明早隨我去看看吧。”


    杜雍點點頭。


    高潛歎道:“以他這種情況,就算醒過來也是個半殘廢。不過有個好消息,總管大人派隊伍成功把他的父母接到了城裏。事情還沒告訴兩老呢,怕他們承受不住。”


    杜雍問道:“他的父母怎麽住在城外?”


    高潛攤手:“老家唄,他以前就想接父母進城,但他們不願意,說鄉下更自在。”


    杜雍歎了一口氣,這種事還真沒法說,沉聲道:“實力高達登樓境,竟然還這麽慘。那些殺手那麽強的嗎?”


    高潛搖頭:“不算很強,隻是仗著人多勢眾,而且悍不畏死。他們十二個人,死了七個,光憑屍體沒法判斷身份。”


    杜雍喃喃道:“悍不畏死?不會是蒙濟人吧?”


    高潛嗯了一聲:“當然有這個可能。不管如何,乾州的氣氛已經重新緊張起來。”


    杜雍問道:“總管大人什麽態度?”


    高潛肅容道:“總管大人掌控乾州這麽多年,向來強硬,這次也不例外,他拍著桌子說,要把搞事的殺手斬盡殺絕。明天總管府的所有高層要議事,討論如何出擊。”


    杜雍愣了愣:“可總管府的高手這一塊很吃緊呀,很多人不是還傷著嗎?”


    高潛指指上麵:“當然是向京中要人呀,衛尉寺肯定要出人,大理寺也不能閑著。按總管大人的說法就是,要趁這個苗頭還沒旺起來,以雷霆之勢打下去,動作要狠。”


    杜雍苦笑:“那咱們也要出戰吧?”


    高潛理所當然道:“像咱們這種水準,可是主力,當然要出戰。”


    杜雍擺擺手,老規矩扮低調:“你才是主力,我可不是,我隻是刻印境而已。”


    高潛誒道:“杜老弟,你有楊兄那等厲害的護衛嘛……楊兄呢?”


    杜雍回道:“在外麵……不是城外,是城西,我讓他去半點小事情。我出戰倒是沒問題,我想多弄些雷管,有沒有問題?”


    高潛大笑:“說起雷管,我想起了你的江湖諢號。”


    “江湖諢號?”


    杜雍大感奇怪,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啥時候有江湖諢號?我咋不知道?叫什麽?”


    “雷管狂魔!”


    高潛一本正經,馬上又笑道:“因為你參與了兩次擊殺大鱷魚的行動,都是用的雷管。還有懷離縣守城之戰,你也用的雷管。這諢號是平州那邊傳過來的,就這兩天的事。”


    “我去!”


    杜雍相當無語,愣了好半晌才道:“這他娘的誰起的?雷管狂魔,敢不敢再難聽點?”


    高潛繼續笑:“我倒覺得挺好……雷管有,你申請就行,理由就說戰鬥就行。”


    杜雍問道:“能申請多少?”


    高潛沒好氣道:“你就兩隻手,能用多少?”


    杜雍拍拍胸口:“兩隻手,那就兩個大麻袋唄,否則怎麽對的起雷管狂魔這個稱號?”


    高潛失笑:“兩麻袋不是不行,但沒必要。我的意思是,每次戰鬥前申請一些就好,無需一次申請兩麻袋。若是被人搶走,不就浪費了嗎?雷管很貴的。”


    杜雍很有信心:“我既然要那麽多,就不會被人搶走。”


    高潛隻得點頭:“行吧,我也可以申請,到時候全部給你。明天早上我來叫你,希望你的氣療術能見效,唉!”


    說罷起身,這就要告辭。


    杜雍留客:“還沒吃飯吧,吃了飯再走唄,我正要吃呢。”


    高潛搖頭:“沒啥胃口。”


    杜雍堅持留他:“還是吃點吧,說不定明天就要出城幹仗呢,不吃東西哪有力氣。”


    高潛想想也是,遂留下來吃飯。


    菱菱和清瑤早已準備好了晚餐,放在灶上熱著,杜雍吩咐一聲,立馬就端了上來。


    很快擺滿了一大桌子。


    高潛看著桌上的酒菜,忍不住笑出聲來,曖昧地看著杜雍,壓低聲音:“老弟,看樣子你今晚是要辦大事啊……不對,半個月都得辦大事。”


    韭菜炒雞蛋、炭烤羊腰子、公雞蛋煲湯、爆炒腰花、枸杞鴿子湯、清燉野山羊肉……


    酒是正宗的虎骨酒,上麵還畫著老虎的圖案,威武雄壯。


    “呃……”


    杜雍都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得看著清瑤和菱菱,小聲道:“幹嘛這樣?”


    菱菱低著腦袋,嘀咕:“不是公子你早上吩咐的嗎?”


    清瑤紅著臉,附和道:“沒錯,公子你早上交代,買點韭菜,買點腰子。其他的是菜市場的大姐們推薦的。”


    杜雍輕咳兩聲,向高潛攤攤手:“這些是幫楊進買的,他經常去樓子,你懂的。哪知道他今晚沒回來吃飯,肯定又是去了樓子。”


    高潛一本正經道:“明白,明白!我真的明白……買腰子的人都說是幫別人買的。”


    杜雍:“……”


    高潛眨了眨眼睛,伸手拿起一個雞腿,匆匆啃完:“杜老弟,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就這樣大概吃一下吧,下次我請你,就按你的口味來……應該說按你的習慣來。”


    說完轉身匆匆而去,身體都在哆嗦,顯然在苦忍著笑。


    杜雍盯著清瑤和菱菱,豎起大拇指:“你們很好,非常好!”


    菱菱哼哼道:“公子在怪我們嗎?明明是公子的吩咐好不好?”


    清瑤掩嘴輕笑。


    “不怪你們,但是因為這桌酒菜,我風評被害!高潛那廝指不定在背後怎麽笑話我呢,說不定還會宣揚出去,我幾乎可以想像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場麵,可惱啊!”


    杜雍坐下來,端起鴿子湯大喝了一口,讚許地點點頭,淡淡道:“等吃完這桌酒菜,晚上我就會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反正白天睡的足,精神甚好。”


    菱菱挑釁地看著杜雍:“怕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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