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已經失陷,每條街道和小巷都籠罩在濃煙和火光中,嘈雜的聲音幾乎要刺破耳膜。


    千餘蒙濟人組成的敢死隊正在大肆砍殺城南的居民,無論男女老少,都用大砍刀招呼,行徑之惡劣堪比惡魔。


    幸好總管府的隊伍及時趕到,及時遏製了蒙濟敢死隊的擴張,就在城南決一死戰。


    屋頂上,杜雍、楊進、品玉人、聶縣令正在圍攻“幻影腿”張破城。


    杜雍首先發難,揮動大板斧的同時,往張破城的襠部砸了一根點著的雷管。


    張破城生怕炸到蛋,右掌平推,掌風擊打在雷管上,把雷管輕鬆擊碎,接著旋身一腿,瞬間發出兩股交叉的腿風,壓向楊進、聶縣令、品玉人,出腿之迅速,令人歎為觀止。


    砰、砰、砰!


    隨著三聲悶響,楊進的寶劍扭曲起來,品玉人拳頭發麻,聶縣令直接被擊飛,若非賀老三及時出手撈住他,他要摔到街上去。


    杜雍卻鬆了口氣,因為張破城的實力好像沒有笛魔強,隻是招式比較特別,比較快。


    心念電轉下,杜雍臨時變招,雙手持斧,改劈為旋,速度不改,但聲勢更添,灼熱的勁氣比之張破城絲毫不差。


    張破城本來想硬抗杜雍一記斧風,對楊進和品玉人窮追猛打,最好把他們兩都打成重傷,但杜雍的斧風突然分束,猶如千百支細密的毒針猛紮過來,若是擊實,張破城肯定會受傷。


    “哼!”


    張破城暫時放過楊進和品玉人,輕踮右腳,躍起大半丈,輕鬆躲過斧風的最密集處,正要嘲諷一番的時候,杜雍手中的板斧已經飛過來,斧刃帶著絢麗的黃芒,對準了他的額頭。


    他低估了杜雍,杜雍早已料到他會起跳,所以剛發完旋風,就將手中的斧子往斜上方扔,沒有絲毫間隙。


    這還沒完,斧子還在空中的時候,杜雍就已經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來了一記斜挑,偌大的弧形刀氣向張破城壓過去。


    麵對如此危機的情況,張破城有些猝不及防,踢開斧子之後,被刀氣刮了個正著,灼熱難當的勁氣侵入筋脈。


    “火電混合真氣?”


    張破城渾身燥熱的同時,經脈發麻,心中震撼不已。


    混合真氣本就非常罕見,運用自如的就更少見,像杜雍這麽純熟的,他聽都沒聽過,若不是杜雍看著挺正常,他都以為杜雍走火入魔了呢。


    然而此時不是好奇的時候,張破城落地換氣,反手一肘,架住楊進和品玉人的猛烈攻擊,由於擋的有些倉促,所以身體忍不住往前傾,吃了暗虧。


    杜雍躍起來小半丈,短刀往下劈。


    崩山裂地斬!


    轟!


    房梁被劈斷,瓦片四處飛濺,以杜雍的短刀為中心,裂開了一個丈半見方的大洞。


    “後退!”


    楊進見過杜雍這招,趕緊招呼品玉人猛退,品玉人心中雖然不奇怪,但還是聽了招呼,跟著楊進撤到了屋頂邊緣。


    張破城雖然也奇怪,但更多的是嗤之以鼻。不就是劈了個大洞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張某人已經回了一口真氣,可跳躍躲避,可衝鋒突襲,甚至可以跟著下沉。


    這麽想著,張破城踏過一塊瓦片,準備往前突進,然後幾腳踢死杜雍了事。


    哪知道此時發生了非常神奇的事情,這個大坑中在往上噴湧真氣,異常猛烈。


    張破城以前在一個小島上看過火山爆發,火熱的岩漿一波接一波往上噴湧,現在他就感覺自己處在火山口。


    這就離譜,杜雍明明往下劈了一刀,真勁憑什麽往上噴?


    能不能遵守一下武學的基本常識?


    不管張破城理不理解,“岩漿”都要往上噴,瞬間就噴了七波,張破城的褲管被點著,腳上傳來烤焦的皮毛味道,襠部也是隱隱作痛。


    而且在此期間,杜雍還發了七記刀風,交織成網,平推而來,速度快若閃電,根本不給張破城反應的時間。


    砰!


    張破城被刀氣網擊了個結實,忍不住慘哼一聲,真氣一斷,整個人直往下跌。


    “好!”


    大黑和賀老三同時發出喝彩聲,如此戰果,始料未及。


    杜雍大吼道:“納命來!”


    說罷俯衝而下,刀尖對準張破城的天靈蓋刺下去。


    楊進也吼了一句,然後和品玉人一道殺下去,要趁這個時機將張破城打成重傷。


    事實上楊進預料的沒錯,他們確實趁著這個機會打了張破城幾招狠的,令其受了內傷。


    大黑、賀老三、聶縣令沒有跟下去,來到大洞口觀看,然而下麵已經著火,濃煙滾滾,隻能隱約看到幾個身影左右穿梭,勁氣碰撞聲和怒喝不絕於耳,顯然激戰正酣。


    “要不要下去?”


    大黑問了句,若是平時,他肯定已經下午,現在黑咕隆咚的,下去估計很難幫上忙,說不定還會打到自己人。


    賀老三非常冷靜:“下去隻是添亂,我們護送聶大人走吧!公子之前囑咐過,該跑就跑,免的讓他分心保護。”


    大黑點點頭,看向聶縣令:“聶大人,傷勢如何?”


    “有點重!”


    聶縣令隻撐了張破城一招,不是他實力不行,而是他本來就是帶傷作戰,他並有沒解釋,而是慚愧地說道:“說好的來幫忙,豈知拖了後腿!”


    賀老三趕緊安慰:“聶大人切勿如此說,若非你剛才拚死向張破城那廝刺出一劍,公子也不會有那麽好的機會。”


    現在城南各條街上的戰鬥已經進入白日化,隨處都有小規模的戰鬥,在火堆裏也不撤退,無論是蒙濟敢死隊,還是總管府的衛隊,都拿出了死戰到底的決心。


    大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趕緊回去!”


    說完躍到另一個屋頂上,賀老三攙著聶縣令緊隨其後。


    跑到城中的時候,發現幾十個人正在圍攻一個人。


    “那不是聶總管嗎?”


    賀老三視力不錯,發現了聶青雲。


    聶青雲手持寒鐵槍,正在和一個灰袍高手糾纏不休,高潛等護衛在旁邊幫忙。


    幾十個人,竟然拿不下那個灰袍高手,反而處於下風,被灰袍高手牽著鼻子走,周圍的房屋全都被打的稀巴爛,木片和碎磚灑了滿地,狼藉不堪,好像經曆的暴風雨。


    隻見那灰袍高手輕鬆架住聶青雲猶如毒蛇一般的長槍,還能隨便發出掌風,輕鬆擊飛圍在身邊的總管府好手,顯得遊刃有餘。


    大黑吞了一口口水,大訝道:“我勒個去,那家夥……那家夥是穆飛雄吧!”


    聶縣令點點頭:“除了穆飛雄,誰還有那個本事?”


    賀老三運足目力看了半晌,喃喃道:“聶總管的嘴角溢出了血絲,很難搞啊!”


    頓了頓,沉聲道:“大黑,你護送縣令大人回去,我去通知公子穆飛雄的事。”


    大黑點頭:“小心點!”


    賀老三返回原地的時候,杜雍還在塌掉的房子裏麵打,還是四個人,盡管裏麵已是火海,但是沒有人撤退,擺明了不死不休。


    “公子!”


    賀老三試著喊了聲。


    杜雍的聲音馬上傳過來:“怎麽還沒跑?我之前怎麽囑咐的?”


    賀老三聽著杜雍的氣息很穩,稍微鬆了一口氣:“聶總管有難,穆飛雄狂妄的不行,幾十個高手都拿他沒辦法。”


    杜雍深吸了一口氣:“你先回去,我們會盡快去接應聶總管!”


    賀老三嗯了一聲,趕緊閃。


    張破城受傷頗為嚴重,身上出先了很多傷口,最要命的天靈蓋那處,現在是以一敵三,雖然場麵上能保持勢均力敵,但他明白,在這種極端的環境內,他更吃虧,真氣消耗比杜雍他們更快,杜雍他們可以相互配合,互補互助。


    不過張破城此時很開心,哈哈大笑:“杜雍小兒,想去接應聶青雲,先過我這一關吧!”


    杜雍的心裏也有數,之所以能和張破城拚到現在,全賴他之前那記崩山裂地斬,打了張破城一個措手不及,趁張破城往下跌的空擋打了他幾記狠的。


    等張破城適應過來之後,就陷入了艱難的消耗之中。


    杜雍不怕消耗,因為他有真氣膠囊,但是現在聶青雲有難,必須加快速度。


    “看老子和你搏命!”


    杜雍大喝一聲,將短刀收回腰間,然後開啟金剛不壞神功,壓低肩膀頂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搏命的。”


    張破城以為杜雍失去了理智,心中高興,氣灌右腳,往杜雍肩膀踢過去,這是全力出擊,若是杜雍堅持硬碰的話,他有信心將杜雍的肩膀踢碎。


    當!


    隨著一聲類似金屬的碰撞聲響起,張破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杜雍的肩膀沒碎,反倒是張破城的右腿被撞的劇痛不已,沒有勁氣入侵,隻是單純的疼痛,好比踢上在實心的銅球上。


    杜雍其實也很痛,但是強忍著,站直身體,左掌閃電般切出,切在了張破城的臉頰上。


    “啊!”


    張破城慘哼一聲,鹹腥味滿嘴,他知道自己的牙齒已經被敲斷,這是他第二次重大失誤,他沒想到杜雍有護體功傍身。


    杜雍右掌出擊,繼續切臉頰,與此同時,左腳踢向張破城的襠部。


    張破城反應過來,架住杜雍的右掌和左腳,又是一陣疼痛,鑽心的疼。


    楊進和品玉人抓著機會,前者用劍刺入張破城的肋骨,後者用拳頭打中張破城的太陽穴,這兩下都非常狠,特別是品玉人的拳頭,把張破城打得腦瓜子嗡嗡的,眼睛裏都出現了幻影。


    不過這兩下也激發了張破城的潛能,反手兩肘就將楊進和品玉人擊飛,又接上兩腿,將他們兩踢進了火堆。


    “來呀!”


    杜雍心中大怒,拳頭如同雨點般往張破城襲去。


    張破城冷哼一聲,以腿對拳,以快打快。


    眨眼之間就硬碰了幾十記,從房子裏打到大街上,再從大街上打到另一所房子裏,有幾個蒙濟人上來幫張破城,但都被杜雍撞廢,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楊進和品玉人從火堆裏爬起來,急急撲滅身上的火,匆匆追了出去,先給那幾個趴在地上的蒙濟人補一刀,然後循著痕跡追過去。


    就這麽點時間,杜雍和張破城已經打穿了十二所房子,磚牆都是用身體蠻橫的撞開。


    張破城就感覺自己渾身好像散了架,身上沒有幾根骨頭是完整的,他想停止,但沒法停,連稍微緩口氣都不行,他絲毫不懷疑,隻要稍有停頓,杜雍就會打爛他的腦殼。他想不明白,杜雍明明使了護體功,為何能堅持這麽久,完全不知疲倦的。


    杜雍當然知道疲倦,但他使用了真氣膠囊,恢複了一半真氣,立即變得生龍活虎,如此情況下豈能給張破城喘氣的機會,拳頭專門對著張破的腦殼敲,口中還念念有詞:“有種你就別閃,看老子不敲出你的腦漿。”


    張破城大罵:“有種你別閃,我也敲出你的腦漿!”


    杜雍腦袋頂上去:“你敲呀!”


    張破城愣了一下,下意識用拳頭敲上去,結果手指哢哢作響。


    杜雍嘿嘿一笑,頭都沒抬,左拳憑感覺呼出去,正中腦袋,結結實實。


    張破城頭上出現小星星,眼珠子都在打轉,身體搖晃不已,好比喝醉了酒。


    “去死吧你!”


    杜雍不屑地嘲諷一聲,抽出短刀對準張破城的心口連捅了十幾刀,然後旋身一記鞭腿,踢的他橫飛三丈有餘,重重地跌進側邊的火海中。


    十幾息過後,楊進和品玉人雙雙趕到,都是殺氣騰騰的:“人呢?逃走了嗎?”


    杜雍收功,指了指火推:“變成了烤肉!”


    品玉人瞪大眼睛,顯然不可思議:“就這麽沒了嗎?”


    杜雍淡淡道:“我們兩個互相敲腦漿。他沒敲動我,卻被我敲成了腦震蕩。”


    品玉人:“……”


    杜雍哂道:“什麽幻影腿,架勢倒是牛皮哄哄,還看不起笛魔,實力卻比笛魔差。”


    楊進點頭同意:“他的實力確實比笛魔差了不少,不過之前他跌落屋頂的那個當兒,咱們的乘勝追擊也非常重要。”


    杜雍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們,笑著問道:“累不累?我們要去幫聶總管,若聶總管出事,整個乾州城都會完蛋。”


    楊進拍拍胸口:“累的要死,但是還能戰!”


    品玉人也湧起一股熱血:“我也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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