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字營再吃敗仗,損失一百五十餘人,糧食三百車,騾子六百頭,總價值雖不算很高,但這批糧食很關鍵,因為他們的糧食已經見底。


    曲州方麵在山中有內應,及時給曲州總管府傳遞了飛字營損失糧草之後的反應,隨後曲州總管遣人共享給了懷離縣。


    據內應描述,穆飛雄在損失糧食之後大發雷霆,當眾訓斥了負責人薑瀚銘,命他做檢討,並暫時剝奪了他的帶兵權。


    除此之外,穆飛雄還當眾怒吼,總有一天會重奪懷離城,斬殺聶文濤等人。


    穆飛雄喊的是挺凶猛,卻沒有實際行動,總言之就是無能怒吼,以飛字營目前的實力,想奪回懷離城還差點意思。


    至於聶文濤請求乾州總管府共享山中各路黑勢力信息一事,乾州總管痛快答應,不過山中的黑勢力錯綜複雜,整理信息需要時間。


    聶青雲也派遣人送來了消息,在平州發展的火狼幫騰出了一批人手,大概三千餘,應該是準備幫助穆飛雄的,不日就會趕到乾州,南下的時候,可能會路過懷離縣。聶青雲表示會盡量攔截,但結果不能保證,所以懷離縣要時刻做好被騷擾的準備。


    得到火狼幫的消息後,聶文濤第一時間召開了會議。


    與會者是懷離城最重要的六個人,聶文濤、杜雍、高潛、曲老大、楊進、品玉人。


    “火狼幫!”


    杜雍聽完之後冷哼一聲,眼中殺氣大增,淡淡道:“來的正好!”


    本來要計劃搞飛字營的,現在火狼幫的人要來,杜雍立馬就改變了想法,先搞火狼幫,他還是最初那個想法,要把火狼幫斬盡殺絕。


    高潛的想法和杜雍不謀而合,興致勃勃地研究怎麽攔截並幹掉火狼幫那三千人。


    曲老大興奮道:“搞火狼幫也行啊,說不定他們帶了銀子呢。”


    聶文濤比較冷靜,沉聲道:“你們不要激動,飛字營還剩六千,隨時可以出山作戰,火狼幫又來三千人助陣,他們合在一起有攻打懷離城的能力,咱們得防著點。”


    此前研究過,重建後的懷離城已經頗具堡壘姿態,二千精銳能抵禦上萬人的攻城,但飛字營和火狼幫的高手多,所以九千餘人也有攻城的能力。


    杜雍冷哼道:“就算他們有攻城的能力,也不敢硬來,當聶總管是吃素的嗎?依我之見,聶總管隻需遣一千精銳屯在懷離城正北四十裏處,火狼幫那三千人連官道都不敢走。”


    聶文濤苦笑:“哪有那麽多精銳?”


    杜雍愣了愣:“二千精銳都騰不出來嗎?”


    聶文濤掰著手指:“乾北軍團總共才三萬精銳,早前和飛字營作戰,折損了大概二千餘,給咱們懷離城分了二千,峒州那邊分了四千。還剩二萬二千,震懾漠州最少要二萬,那就隻剩二千,二千是防守乾州城的,哪能輕易騰出來?”


    杜雍很是無語:“峒州分了四千嗎?我還以隻是分些有經驗的軍官過去呢。”


    聶文濤哂道:“你以為呢?首先峒州壓力確實大,其次聶總管分人也是為了銀子,否者連懷離城重建的銀子都沒有。”


    高潛歎了一口氣:“聶總管維持這個大攤子確實挺難的,此前我聽他發過牢騷,說今年招募新兵都得精打細算。所以懷離城還得靠咱們自己。”


    品玉人肅容道:“既然聶總管沒法騰人,那咱們真的隻能防守。”


    楊進苦笑道:“若隻是守城還好說,問題是公子發了三千畝免租地,我出城看過,領到地的百姓


    都在歡歡喜喜地翻地種蔬菜和油菜,熱情高的不行,現在火狼幫一來,他們肯定會受影響。三千畝地散給了五百戶,每戶平均五人,總計二千五百餘人,這不是小數目,好不容易穩住他們,若是再被火狼幫嚇跑,勢必會打擊懷離城的後續發展。”


    曲老大認真道:“城裏不是建造了安置房嗎?先把百姓喊進來躲一躲唄。”


    杜雍點頭:“進城躲難是必須的。但他們已經在地裏播了種,澆水施肥除草跟不上的話,以後的產出肯定會受到影響,他們的熱情必然也會受到打擊,縣令大人必須好生安撫。若有必要,我會延長免租和發錢的日期。”


    聶文濤覺得有道理,鄭重應下。


    品玉人歎道:“公子,穩幾天很簡單,穩幾個月問題也不大,甚至穩到明年開春都行。我就怕火狼幫那三千人玩猥瑣的,不攻城,也不打野外戰,專門破壞莊稼,或者就在城外張牙舞爪,讓本想要回流的百姓望而生畏,那不也令人很頭疼嗎?所以說,火狼幫的三千人還是得盡快解決。”


    “沒錯!”


    杜雍打了個響指,看向品玉人,讚許道:“品玉說到了點子上。”


    高潛突然一拍桌子,狠狠道:“他們就沒想過攻城,火狼幫來牽製咱們的兵力,目的是掩護飛字營補充糧食,等他們糧食補充上去之後,再攻城不遲。”


    此言一出,大家都恍然大悟。


    楊進沉聲道:“公子,請人吧。”


    杜雍苦笑:“請虎大爺嗎?我倒是可以厚著臉皮去求,但是沒用啊,又不是防刺殺,虎大爺能趕跑三千人嗎?”


    楊進想想也是,又問道:“大理寺那塊呢?”


    杜雍想了想,搖頭道:“大理寺和衛尉寺的重點都在平州,就算我有點麵子,最多也隻能請來幾支小隊而已。”


    聶文濤沉聲道:“對付火狼幫那三千人先放一放吧,因為辦法可以慢慢想,當務之急是召集百姓進城躲難,這是第一波回流的百姓,咱們必須全力穩住。”


    眾人點頭稱是。


    接下來的三天,就是動員城外種地的百姓進城躲難。


    聶文濤和杜雍親自出麵,表示火狼幫那三千人隻是跳梁小醜,大家先進城躲一躲,待懷離軍搞定火狼幫再回去種地不遲,大家不用擔心莊稼,保命要緊。


    百姓雖然有些慌張,也有些可惜剛撒下去不久的種子,但還是乖乖進城,畢竟火狼幫的名聲比毒蠍幫還差。


    又過了七天,火狼幫終於出現在官道,果然是三千餘人。


    品玉人沒有猜錯,火狼幫那三千人就在城外張牙舞爪,每天都在挑釁。


    火狼幫想讓是有備而來,每人都帶了很大一包幹糧,可以支撐很久。


    “聶文濤出來受死!”


    “杜雍出來受死!”


    “所謂的懷離軍,都給老子聽著,有種就不要當縮頭烏龜,出來決一死戰!”


    “給你們一個機會,出來跪地投降,可免一死。”


    “本人嚴無法,誠邀杜爵爺單挑,若是不敢,以後就叫你杜雍小兒!”


    火狼幫又在挑釁,聲音越來越大,吵的人頭疼。


    杜雍指著城牆下那個身材魁梧之極的壯漢,問左右:“這個嚴無法是哪冒出來的?起這個名字是在搞笑嗎?”


    賀老三咕噥道:“名字肯定是自己改的,這種人我見過很多,自命不凡。”


    曲老大運足目力看了一會兒,淡淡道:“應該不是自命不凡,我看他有點實力,他這身腱子肉絕對不是擺設,肯定玩過橫練,尋常好手估計破不了他的防。”


    楊進附和:“肯定有實力啊,他是這三千人的頭領呢,不過我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高潛雙眼射出仇恨的目光,冷然道:“是個狠角色,我以前和他交過手,差點被他弄死,他的拳腳看著很簡單,但攻擊力相當厲害,數招之內就能要人性命。”


    眾人咋舌不已。


    高潛的實力高達登樓二重,實戰經驗豐富,大家都很佩服,連他都不是嚴無法的對手,可見嚴無法確實有幾把刷子。


    大黑嘖嘖道:“高校尉都擋不住,那嚴無法豈不是晉滅境高手?他才四十來歲吧?”


    高潛點點頭:“他今年該是四十二歲,具體實力我不清楚,但應該沒有晉滅境,現在很有可能是卡在登樓五重的瓶頸。他以前參與過追殺黃沙幫的殘眾,手段異常殘忍。”


    “連晉滅境都沒有,我怕他個屁。”


    杜雍露出不屑的神色,隨便提了一口真氣,從容不迫地喊道:“嚴無法是吧?本人杜雍,你想單挑我隨時可以奉陪,你劃道吧。”


    聲音並不高昂,但就是壓下了所有的嘈雜聲,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城牆上的守軍見杜雍如此威武霸氣,立馬就爆發出驚天的喝彩。


    嚴無法眉頭微皺,他聽出了杜雍的實力,提氣喊道:“杜爵爺果然豪氣過人,不愧是最近名震江湖的江湖才俊。不如這樣吧,我們就在北門處決一死戰,杜爵爺意下如何?杜爵爺可以放心,嚴某人最重江湖規矩,決鬥之時絕不會讓人插手,杜爵爺若是不敢下來,說一聲害怕就好,嚴某人不會強人所難的。”


    說完就大笑起來,不得不說,他這番話豪氣中又帶點刻薄,立馬就扳回了氣勢。


    火狼幫這三千人也跟著大笑起來,聲音非常刺耳。


    杜雍冷哼一聲,並不廢話,直接命令左右:“放繩索!”


    楊進略有擔心,小聲道:“公子,不能下去呀,嚴無法是故意激你的。”


    聶文濤也不同意杜雍下去,沉聲道:“確實不能下去,現在可不是尋常的江湖爭鬥,嚴無法隨時可以命令手下圍攻,就算有繩索,他隨便發一掌就能震斷。”


    杜雍淡淡道:“他們圍上來更好,到時候你們盡管放箭,扔雷管也行,繩索斷了不要緊,你們再放便是,我隨便抓住一條換口氣就能上來。不要再囉嗦,現在就是要爭一口士氣,為以後出城追殺他們做好鋪墊。”


    聶文濤見杜雍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再勸,隻得道:“千萬小心!”


    高潛親自拿了條勾索,把鐵鉤固定在城牆上。


    杜雍拉著勾索的末端,來了個瀟灑之極的蕩秋千,蕩到一半放手,在空中玩了幾個花式,穩穩的落在地上。


    “好!”


    城牆的懷離軍又大聲喝彩起來,杜雍此舉確實極大增強了士氣。


    杜雍站在立北門幾丈遠的地方,負手而立,半眯著眼睛看著嚴無法,淡定之極。


    火狼幫眾人想不到杜雍竟然真的敢下來,頓時息了聲音,不知道在感慨杜雍的膽大,還是在暗中鄙視杜雍是個愣頭青。


    城牆上沒有閑著,高潛一揮手,命令手下們挽弓,曲老大則命令手下們掏出雷管。


    左邊弓箭隊,右邊雷管隊,震懾力十足。


    嚴無法長笑一聲,慢慢往杜雍的正前方走過去,到二丈半停止,豎起大拇指:“杜爵爺的膽量乃本人生平僅見,著實令人佩服。但本人又不得不說,杜爵爺此舉很有愣頭青的味道。”


    “彼此彼此!”


    杜雍盯著對方的眼睛,輕笑道:“嚴兄麵對城牆上如此多的長弓和雷管,竟然麵不改色,可知是見慣大場麵,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換種說法,也是個愣頭青。”


    仔細看著嚴無法,杜雍暗歎不已,此人的身材比之魏山還要魁梧,肌肉異常發達,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印象,感覺他隨便一拳就能把人打成肉餅,而他的雙眼更令人驚歎,充滿了殺氣,好像鋒利的匕首直刺人的心神。


    “非也!”


    嚴無法搖了搖頭,淡淡道:“長弓和雷管對準了嚴某人,也對準了杜爵爺,若是動手,咱們被擊中的幾率是相同的。所以嚴某人不是膽大,而是篤定城牆上的人是不敢動手的。”


    杜雍拍了額頭,苦笑道:“竟然被你看穿。說實話,若你打斷繩索,再叫幾個人圍攻我,我也無可奈何呀。”


    嚴無法立馬大笑起來:“杜爵爺說笑,嚴某豈是那種不講江湖規矩的人。”


    兩人看似在說笑,其實是唇槍舌劍,都想站到氣勢的高地,可是誰都沒討到便宜。


    除此之外,兩人還暗暗發散真氣,用於試探對方,結果也是勢均力敵。


    兩套暗鬥下來,杜雍和嚴無法都將對方視為厲害的對手,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之心。


    站在城牆上的楊進等人,完全能感受到杜雍和嚴無法之間那壓抑之極的氣氛。


    杜雍一抬手:“來者是客,嚴兄先請!”


    嚴無法擺擺手,淡淡道:“客隨主便,還是杜爵爺先請吧!”


    既然如此,杜雍沒什麽好客氣的,身形一閃,瞬間殺至,拳頭擊向嚴無法的臉頰。


    決鬥終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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