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惡見他要殺人,便要出手,忽然耳朵一動,隨即嗤笑一聲,道:“在我麵前,你還想殺人,你問過我同沒同意了麽?”


    梁子翁一愣,隨即笑道:“虛張聲勢,大半夜的,你以為還有人會來救你們麽,告訴你,現在整個南峰上,都被我下了酥清風的毒,凡是踏入進來,除非他一直都不呼吸,否則定會中招!”


    柯鎮惡不屑道:“整座南峰麽?我怎麽不知道!”


    梁子翁捋了捋白須,得意道:“老夫下毒的本事,比之當年的西毒還要高明,你一個瞎子如何能夠發現!”


    “是麽,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隻不過是提前將藥粉撒到了雪中,這才能瞞過在坐眾人,至於範圍,大約也就山頂上這麽一片地方吧,哪裏是整個南峰?”柯鎮惡直接戳穿。


    梁子翁聞言一驚:“你怎麽知道?”隨即又淡定下來,“你說得不錯,那又如何,等我將你們全都殺死在這華山頂上,什麽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飛天蝙蝠、鐵掌水上漂,全都是我參仙名揚天下的墊腳石!”


    柯鎮惡道:“口氣倒是不小,隻是格局終究太小,你以為我們這些人相聚於此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天下第一的虛名麽?”


    梁子翁冷笑著,走向柯鎮惡幾人,道:“難道不是麽,否則這天寒地凍,誰會來此受罪!”


    柯鎮惡見放棄明教眾人,朝自己走來,不由微微一笑:“這便是格局了,你問問洪幫主,我們來這裏比武最終的目的是爭奪天下第一麽?”


    不等洪七公回答,梁子翁已經走到麵前,俯身道:“我知道,還有九陰真經!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說著又走向了一燈大師。


    漁樵耕讀四人見狀大驚,漁夫掙紮著想要起身,然而卻是徒勞,隻得怒目而視道:“想要動我師父,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梁子翁直接從他旁邊走過,連正眼也沒瞧他一眼,卻又在一燈大師身前三尺停下。


    因為他看到一燈大師盤膝在地,但寶象莊嚴,右手立於胸前,四指微曲,一根食指卻挺直向上,指尖似有寶光流轉。


    別看梁子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其實心中極為膽小,即便確信所有人都已經中毒,但還是不敢直麵五絕高手,之前選擇以明教之人為第一下手對象,除了是因為他先前殺了明教神雷王郭方,結下了仇怨之外,也是想先挑個軟點的柿子去捏。


    此刻看到一燈大師的那根手指,他便不敢再往前行,先前一燈大師治療瑛姑,隔著三尺臨空點穴的本事他可是一直看在眼中的。


    酥清風的毒,他親自體驗過,中毒之後雖然無法用內功逼出,且內功也大受影響,但是內力並非完全不能調動,隻是身體酥軟,無法自如動彈而已。


    這樣的狀態與人交手,自然是找死,但梁子翁卻怕一燈突然給自己來一下,那豈不是陰溝裏翻船了麽!


    梁子翁踟躕半晌,轉頭四顧,見朱子柳腰間掛著一柄長劍,便過去抽了出。


    朱子柳喝道:“你若傷我師父,大理必定舉國追殺與你,到時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梁子翁聞言輕笑道:“等我拿道九陰真經,練成上麵的武功,憑我如今的功力,有多少追兵,也都是送死而已!”


    “任你武功再高,又能與整個天下為敵麽?今日你若傷我師父,便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武三通也跟著威脅道。


    “嗬……”梁子翁輕蔑一笑:“今日你們必死,你還能去閻羅王那裏告我黑狀麽?既然如此,我先送你去見他,看看你能不能告得了!”說著便舉劍朝著武三通咽喉刺去。


    “叮……”


    一聲脆響,梁子翁手中的劍登時從中斷為兩截,嚇得梁子翁連退三步,這才一臉警惕得看向一燈大師,剛才那距離,足有五尺有餘。


    “阿彌陀佛……”一燈宣了一聲佛號,緩緩道:“施主想要真經,盡管拿去便是,何必多造殺孽!”


    梁子翁微微弓著身子,似要進攻,又似要逃跑,口中卻道:“你沒有中毒?”


    一燈大師道:“施主的毒,的確厲害,貧僧也隻有一指之力而已,你想要經書,自己過來取吧!”


    梁子翁可不敢信他,喝道:“你有本事先把食指放下!”


    一燈大師看他神態,微微一笑,右手緩緩伸到自己胸前衣襟內,然後顫抖著抽出一本書冊,墜落倒腿上,接著他右手放下,食指卻按在書冊中間,道:“經書在此,隻要施主答應,取走之後立即下山,不造殺孽,便可拿去,否則書與人同亡。”


    梁子翁終於確定他中毒不淺,無法動彈,冷笑一聲,道:“好!”說完卻是猛得把手中半截斷劍朝著一燈胸口射去。


    他距離一燈本就不足一丈,這一劍又快又急,眨眼便要刺穿對方心口,便在這時,又是“叮”得一聲脆響。


    斷劍打著旋兒,飛入了遠處深穀。


    “彈指神通!”


    梁子翁又警惕得看向了黃藥師,卻見黃藥師右手中指食指之間不知何時已經扣住了一枚石字,隻是讓他氣惱的是,黃藥師卻看也不看他,反而扭頭望向柯鎮惡的方向。


    “欺人太甚,想要阻止我殺人,我倒要看看你黃老邪中毒之後,還能用幾次彈指神通!”說著右手五指已經夾了一把子午透骨釘,便要射向黃藥師。


    卻聽柯鎮惡喊道:“梁子翁,你連誰發的暗器都看不出來,就這般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華山放肆麽!”


    梁子翁聞言皺眉:“是你!”


    柯鎮惡笑道:“可不就是我,連石字還是鋼珠都聽不清,方向也看不明,你這耳朵眼睛都是白長了!”


    梁子翁冷笑道:“好,既然你要出頭,那邊先送你們上路!”


    柯鎮惡笑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梁子翁飛快地掃視了一圈,確定四周並無其他人,冷哼道:“虛張聲勢!”


    柯鎮惡卻抬手指了指天空,道:“聽,是什麽聲音!”


    梁子翁抬頭望天,一輪彎月,已經早已偏西,星光摧殘,銀河浩瀚,並無什麽異樣,除了北邊天穹下,一隻振翅飛翔的大鳥。


    不過眨眼之間,那鳥已經飛近南峰。


    梁子翁頓時大驚,這哪裏是什麽鳥,分明是一個張開巨大披風的人!


    雖看不見對方的麵孔,但能夠憑著一件披風便能禦空飛行的,除了七俠派的柯鎮惡,便隻有明教聖子柯崇雲。


    “大鵬金翅明王!”


    梁子翁麵色大變。


    柯崇雲被明教弟子稱為聖子,但這一年來領兵征戰,其飛天遁地的本事漸漸被武林所熟知,因為其常披一件金色披風,又是明教聖子,漸漸便被江湖眾人起了個“大鵬金翅明王”的雅號。


    這可比柯鎮惡的飛天蝙蝠威風多了。


    梁子翁至今尚為與柯崇雲交過手,並不知他武功如何,但人的名樹的影,能夠飛天,這本事梁子翁自問以自己的功力還遠做不到,可見對方定非易與之輩。


    他向來惜命,可不敢直麵其鋒,便準備先暫避鋒芒,暗道:“我先躲一躲,等他下來見眾人中毒,沒有解藥,定會守護,等他也中了毒,我再殺個回馬槍不遲!”


    隻是梁子翁想法雖好,但柯崇雲速度卻太快,他身體還未從眾人眼前消失,便覺耳邊風聲鼓鼓,一鼓龐大的氣壓既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隻覺無論跑向哪邊,下一刻都會被一鼓巨力碾壓成肉泥。


    梁子翁心中驚駭莫名,仰頭望天,卻見柯崇雲已經來到他頭頂不足五丈之地,身後的披風已經被鬆開。


    隻見他頭下腳上,左手收在胸前,右手按下,掌心的空氣不堪擠壓,發出震天巨響,宛如龍吟。


    地麵的積雪被掌風壓迫,陷入半尺,隱隱能看出一個巨大的手掌輪廓。


    黃藥師看到這番景象,不由讚道:“好一招飛龍在天,七兄有這樣的傳人實在可喜可賀!”


    洪七公道:“老乞叫花子不會飛,可打不出這樣的氣勢,跟他一比,我那哪裏還能叫做飛龍在天,頂多算是餓虎撲食,這才是真的飛龍在天!”


    便在說話之間,柯崇雲的掌心已經對上了梁子翁的雙掌。


    “我就不信你一個黃口小兒內力能高過我!”梁子翁被氣勢逼迫,無處可躲,隻好振奮精神,雙掌交疊,運起全身功力,硬接柯崇雲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轟……”


    “咯吱……”


    “哢嚓……”


    “啊……”


    飛雪四濺,梁子翁的半跪在地,右手扭曲,顯然已經被折斷,痛得他一聲慘叫。


    柯崇雲接著反彈之力,卸去衝勢,一個空翻落在崖邊。


    梁子翁噴出一口鮮血,想要站起身體,卻不料腿上剛一用力,便又是一聲痛呼,接著一個不穩,便要朝著懸崖跌去。


    柯崇雲見狀忙伸手去拉,卻不料此乃梁子翁毒計。


    隻見梁子翁一個轉身,直接將一把子午透骨釘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撒向了柯崇雲麵門。


    誰知柯崇雲早已洞悉,衣袖一揮,便將十餘枚透骨釘全數打飛回去。


    梁子翁栽倒這一下雖是陰謀,但的確也是無奈之舉,散出透骨釘後,新力未生,躲無可躲。


    十餘枚透骨釘,倒有大半射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又是一聲哀嚎!


    所幸他煉化蝮蛇血丹之後,對毒素有了極大的抗性,且透骨釘上的所喂的毒素乃是蛇毒,對他不起作用,這才沒有見血封喉。


    不過吃痛之下,本來佯裝墜崖的他,此刻便成了真墜崖。


    便在這絕望之時,便覺腰間一緊,身子陡然一重,騰起半空,接著胸腹間七大要穴微微一顫,竟是瞬間被點了起來。


    接著後腰再一緊,便被柯崇雲提了起來,徑直登上了峰頂。


    黃蓉盯著柯崇雲清瘦的身影,隻覺這人眉清目秀,分子儒雅,偏又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度,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提醒道:“山上有毒氣,小心!”


    柯崇雲將梁子翁丟在雪地上,朝著出言提醒的黃蓉微微點頭,接著便依次拜見柯鎮惡等一眾長輩。


    黃藥師見他稱呼一燈大師為師父,便衝著一燈大師道:“恭喜一燈大師收此佳徒,想不到大師的一陽指也有了這般傳人!”


    一燈大師微微一笑,道:“那是他原本就內功深厚,天賦一柄,有此成就卻不是我的功勞,隻能說柯大俠教子有方,貧僧不敢居功!”


    柯鎮惡笑道:“大師何必過謙,你能收他為徒,實在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


    “嗬嗬,將死之人,屁的福分!”雪地中的梁子翁實在聽不得他們互相恭維,見柯崇雲呼吸如常,便直接嘲諷了起來。


    黃蓉罵道:“你這人好生卑鄙,竟然暗中下毒,不過你既然已經成了柯家哥哥的階下囚,我就不信你身上沒有藏著解藥。”


    梁子翁冷笑道:“本來是有的,就在我肩上的褡褳中,不過剛才已經被這小子打下了懸崖,不知道落到什麽地方去了,嘿嘿,這小子已經吸入了毒氣,不過半刻,必定渾身酥軟無力,我就不信他現在還敢縱身跳下懸崖去找藥,嘿嘿,就算他敢去,那藥盒子不過是尋常檀木,早備摔得粉碎!”


    “嗬嗬,你說的是這個盒子麽?”一個女子的輕笑聲忽然響起。


    梁子翁勉力抬頭,隻見原本半靠在柯鎮惡身上的馮蘅忽然站了起來,右手上正捏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可不正是自己裝酥清風解藥的木盒。


    “你……”梁子翁腦袋嗡嗡直響,“這不可能,什麽時候的事情,不可能的!”


    這時柯鎮惡、朱聰二人也站了起來,


    朱聰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雪末,笑道:“想不到我妙手書生十來年不下七俠山,江湖上連我賴以成名的絕技都沒人記得了麽?”


    梁子翁這才想起先前朱聰伸手扶過自己的胳膊,想來便是那時偷走了解藥,不由一陣絕望:“好,好本事,妙手空空之術,想不到七俠派這樣的名門正派,竟然還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朱聰反嘲道:“你既然想要做狗當雞,被我偷摸兩下又何不妥。”


    說著,便伸手從馮蘅手中的盒子裏摳出一點灰色粉末,朝著裘千尺裘千仞兄妹走去。


    馮蘅將盒子遞給柯崇雲,道:“去給各位前輩去解毒吧!”


    柯崇雲答應一聲,接過盒子,便將盒子遞到最近的洪七公鼻子下麵。


    洪七公隻見蓋子一劃,一鼓臭氣直接鑽入鼻腔,那氣味直衝入腦,隻覺眼前一片空白,下一刻便恢複過來,同時身上的氣力也瞬間恢複了過來,忙揮手道:“拿走拿走,趕快拿走,搞得老叫花子我都沒胃口了!”


    柯崇雲歉意一笑,道:“抱歉!”接著又去給其他人解毒。


    輪到黃藥師的時候,黃藥師卻是伸手搶過木盒,先在鼻子下麵一嗅,接著又依次替女兒徒弟解毒,這才又將盒子拋回給柯崇雲,看上去態度極為不爽。


    馮蘅見狀笑道:“黃島主的脾氣還是這般出人意表!”


    黃藥師冷笑道:“柯少俠接過盒子便知用法,想必對這毒藥知之甚詳,嗬嗬,柯大俠既然早已知道這人下毒,卻故意不說,是什麽用心,難道還要我直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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