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雅隻顧低頭走路,沒有注意到向他迎麵走來的粉裙少女,少女頭戴金步搖,身著粉色織錦長裙,裙擺拖曳至地麵,玫紅色披帛俏皮溫雅。


    “哎喲!”陳爾雅被撞到了,與他同時出聲的還有對麵少女的輕呼,少女臉龐白皙柔嫩,一雙杏眼如黑葡萄一般燦然動人,殷紅的櫻桃小嘴被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掩住,仿佛是看到了什麽令人震驚的東西,如果把手拿開,她保不準會尖叫出來。


    “爾雅,你怎麽在這兒?”少女看到撞她的人是陳爾雅,隨即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皇姐,我隻是剛從墨染殿出來準備去往母後宮中,誰知低頭走路沒有看到迎麵而來的皇姐,望皇姐不要怪爾雅冒失。”眼前這個少女正是華良妃的女兒,陳簡的同母妹妹大公主陳如翊,陳如翊生的花容月貌,剛剛十二歲便顯現出一副美人胚子,相比於陳爾雅的兩個妹妹,陳如翊的氣質和容貌略勝她們一籌。


    “沒事,皇姐怎麽會怪你呢?”陳如翊掩嘴輕笑,處處透露出一個公主該有的良好儀態,“待會要去父皇宮中赴宴吧,你看你這頭發得束一束,來,皇姐幫你。”陳爾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乖順的站在陳如翊麵前讓她幫自己束發。


    陳如翊婉然一笑,從衣袖中拿出一把木梳,木梳上係著紅色的流蘇,梳柄上有一朵梅花做為裝飾。她解開陳爾雅頭上的發帶,三千青絲像瀑布一樣流瀉下來,正是遺傳了程君怡的發質,所以陳爾雅的頭發才這麽烏黑柔順。


    不一會,陳如翊用自己靈巧的雙手就幫陳爾雅束好了頭發。隻見,調皮俊美的少年青絲半束,其餘的頭發披散在背上,束在頭上的發絲一絲不苟,風拂過,背後發絲肆意飛揚,好像一個從遠處歸來的江湖俠客,風流瀟灑,氣宇軒昂。


    “謝謝皇姐,皇姐如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陳爾雅眨眨眼,對陳如翊說。陳如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目送少年離去。


    陳爾雅返回鳳鳴宮的時候,看到程君怡抱著陳爾瑜坐在自己腿上,可愛的陳爾瑜手裏捧著一個月餅,低頭自顧自啃著,陳爾雅看到這番情景後,撇了撇嘴,走到桌案前拿起自己的那個月餅吃了起來。


    “母後,待會父皇擺宴邀請文武大臣你也會出席嗎?”陳爾雅吃著月餅,口齒不清的問程君怡,“你忘了,皇上宴請文武大臣,女眷是不能出席的,待會我和你父皇的眾嬪妃去皇祖母的宮裏赴宴,還有你的皇姐皇妹們也會去。”程君怡抱著懷裏的陳爾瑜,不緊不慢的回答陳爾雅道。


    “哦,那隻有我和其他皇兄弟們同去了。”陳爾雅有些失望的說。談論間,月上中天,銀光似水,涼爽的秋風送來陣陣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陳爾雅在宣武殿門前看到了陳浩麟和陳簡,他們的身後都跟著兩個打燈籠的宮女,再看陳爾雅身後,卻是一片漆黑。


    “二位皇兄,不知皇弟來的是不是時候?”光線向陳爾雅照射而來,瞬間映出他風華俊美的臉龐,陳浩麟和陳簡這才發現,黑暗中走來了一個人。


    “沒有,你來的正是時候,快點進去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陳浩麟折扇一合,斯文的對陳爾雅說道,陳簡微微一笑,兄弟三人一同走入福雲殿。福雲殿是陳煊接待外來使者與宴請賓客的宮殿,所以這裏今晚分外熱鬧。


    三人頎長挺拔的身影在月光與燭光的輝映下好像一幅美好的畫,正直大好年華的少年們,卻還不知道他們各自即將的命運,皇室家族,注定不會平靜無波的度過一生。


    福雲殿中,人山人海,但卻井然有序,文武大臣都應邀來赴宴,有的還帶了自己的孩子,這些少年們都和陳爾雅兄弟三人的年齡差不多,陳爾雅穿著黑色的皂靴,剛剛踏上福雲殿的紅地毯,便隱約聽到了大臣們若有若無的議論聲。


    福雲殿內燈火通明,富麗堂皇,一盞盞琉璃宮燈像秋天成熟的果實,懸掛在宣武殿的各個角落,仿佛可以把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不留一絲陰霾。宮女們端著月餅和果盤在福雲殿中來回穿梭,執事太監東吆西喊,維持著殿內的秩序,整個宴會上熱鬧又有條不紊,一切都歡快的進行著。


    陳爾雅兄弟一行人進入福雲殿,站到靠近主位的兩邊,陳浩麟和其他皇子站在左邊,陳簡帶著陳爾雅站在靠近右邊,他們在靜靜等待著父親,那尊貴的一國之君入殿。桌案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和果品,玲瓏小巧的玉白酒壺盛滿陳年佳釀,象牙筷子整齊的擺放在羊脂玉筷枕上,筷子的一頭繪著繁複漂亮的金色花紋。


    到了開席時間,隻聽殿外太監尖銳的聲音高喊道:“皇上駕到!”話音落罷,陳煊乘著步攆,來到福雲殿,華麗的龍袍被月光映照得絢麗生輝,耀眼奪目。陳煊緩緩步入大殿之上,眾大臣紛紛跪下行禮,陳爾雅等人也一並單膝跪地,不敢直視父親的麵孔。


    陳煊走到主位上,遣散了跟隨的侍衛,掀起龍袍坐下,看了看殿下跪拜的大臣,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諸位愛卿平身,今日是我文蒼國一年一度的追月節,朕特邀眾愛卿前來赴宴,願我們能度過一個歡樂的追月之夜。”殿下大臣謝過陳煊,他們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陳煊把這一切盡收眼底,殿下的情景在陳煊眼中一覽無餘。


    “賜坐!”陳煊賜坐以後,眾大臣才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陳爾雅等人也坐了下來。陳爾雅看到桌案上的果盤裏放著又大又紅的蘋果,伸手準備要拿,卻被一隻和他差不多大的手攔住了。


    “二皇兄?怎麽了?”陳爾雅抬頭,看到是陳簡按著他的手不讓他動那盤子裏的蘋果,“你怎麽還是這般調皮,父皇隻是賜坐,又沒有說開席,在如此盛大的宴會上,不可失了一個皇子的禮節。”陳簡嚴肅的搖搖頭,把陳爾雅的手拉回來。


    剛剛安頓好陳爾雅,陳簡抬頭一看,發現陳煊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還時不時的依偎在陳煊身邊,手裏捧著一個大紅蘋果,陳煊也不厭其煩,眉開眼笑的逗著他。這個男孩不過八九歲,陳簡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與陳煊同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楊瓊妃的小兒子,陳浩麟同母弟陳治。


    不要說是陳簡,所有皇子公主都知道這個內幕,就是他們的父皇最寵楊瓊妃,程君怡現在雖是一國之母,生的孩子也較多,但她不得陳煊寵愛,陳煊之所以跟她生了那麽多孩子,不過是做給王太後看的,也就是逢場作戲罷了,而楊瓊妃才是那個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女人,這是他們的小兒子,陳煊當然會百般寵愛。


    但是讓陳簡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父皇寵愛他們母子的態度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在如此盛大的宴會上,陳煊竟然可以容忍陳治與他同坐,在這麽多文武大臣麵前任他隨意玩耍。


    陳簡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東張西望,百無聊賴的陳爾雅,溫暖的燭火映著他清秀的臉龐顯得格外美好,陳簡卻不由得為這個皇弟擔憂了起來。如果王太後有朝一日仙逝,那陳爾雅母子的位置必定不保,楊瓊妃很有可能被立為陳煊的第二任皇後,這樣的話,程君怡自然被廢。楊瓊妃是什麽樣的女人,從小觀察細心的陳簡就看出來了,她怎麽可能會放過陳爾雅母子呢,陳簡現在心裏希望的是,陳爾雅要快點長大,這樣才有能力保護自己和他母後。


    “諸位愛卿,在開席之前,朕要讓你們欣賞幾首詩,這些詩都是朕的兒子所作。”說罷,命宮女拿來一個紅漆檀木托盤,托盤上放著白淨的宣紙,折疊起來的宣紙隱約可以看到上麵用毛筆寫著的字。


    陳煊把宣紙上的詩按皇子們的排行讓人一一讀給大臣們聽,讀的同時,陳煊也在側耳傾聽,還時不時的觀察著下麵兒子們的動靜。雖然隻是幾首小詩,但也寫的繪聲繪色,字裏行間透露出追月節的意境和語言上的美感。


    讀畢,陳煊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問殿下的眾大臣:“諸位愛卿覺得哪首詩最好?”陳煊點了程無季的名字,德高望重的國相起身,從容不迫的回答,“陛下,臣覺得第一首詩勝過其他詩,其語言流暢自然,一氣嗬成,很好的描述出了追月節的意境。”


    這些大臣當然不知道哪首詩是誰作的,陳煊也沒有告訴他們。陳煊擺擺手,讓程無季坐下,又接著問了其他幾個大臣,多數人都覺得陳浩麟的詩優美,但也有少數覺得陳爾雅的詩比較突出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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