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兄,你幹什麽啊,回來!”王真一把拉住司馬繎新,看到他衝動的樣子就感到很無奈。他總是這樣,在金滿堂的時候,他做事就從來不考慮後果,仗著自己有一身蠻力,想打誰打誰,所以張九才安排他做保鏢,殺人的活,金滿堂所有的大事都和王真商量,從來不過問司馬繎新。


    “殿下是被冤枉的,我為什麽不能去救他啊,他把我們當兄弟,若不是他,我們現在還在翎安城的街頭乞討呢,王真,你這人怎麽忘恩負義?”司馬繎新氣憤的吼向王真,“司馬繎新,你冷靜一下,你想想,殿下是被陛下帶走的,我們就算再厲害,能與陛下對抗嗎?”王真沒有跟他吵,而是闡述了當下的情況。


    “這樣吧。”陳簡抹了把臉上尚未擦幹的雨水,“我去找我母妃,進到後宮想辦法見到皇後娘娘,你們現在去玉明殿看看爾雅怎麽樣了,切記,不可被人發現。”陳簡拿過司馬繎新手中的油紙傘,二話不說像來時一樣飛奔出了東宮。


    陳簡離去後,王真和司馬繎新詢問了宮人玉明殿的路途,隨後前往玉明殿。陳簡火急火燎的來到後宮,在等待宮女通報的時候,他覺得時間過的分外慢,明明隻是連一刻鍾的時間都不到,他卻像等了一個夏天,他現在心裏在擔心陳爾雅,他現在怎麽樣了,陳煊會不會對他進行懲罰和打罵啊?


    “秦王殿下請。”宮女輕柔的聲音像福音一樣傳入陳簡耳畔,不等宮女帶路引他,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華良妃的宮裏而去。華良妃一身鵝黃色長裙,外罩金色輕紗,頭發綰成了單螺髻,髻上戴一支玉蘭釵,溫婉清秀,她的容顏沉魚落雁。


    她看到陳簡淋了一身雨來見她,不知是何意,二話沒說把兒子帶入宮中,讓他坐下,命宮女給他端來薑湯,又找了件幹爽的衣袍來。可陳簡哪顧得這些,他氣喘籲籲的說:“母妃,事情緊急,沒時間跟你說了,爾雅……爾雅他被人陷害了,現在父皇還在審訊他呢,您能不能幫我見到皇後娘娘啊?”


    華良妃一聽陳簡如此匆忙竟是因為陳爾雅的事,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了:“簡兒,母妃不是跟你說過嗎,宮廷中處處充滿陰謀殺機,我們要學會與世無爭,這些勾心鬥角的政事我們母子二人不便參與,明哲保身才是王道。”華良妃語重心長的說。


    “但是母妃也跟兒說過,看到正義之事也該適當的出手相助,爾雅是我的皇弟,又是一國儲君,他現在蒙受不白之冤,兒作為他的兄長,就不該幫他嗎?”陳簡知道華良妃並無與陳爾雅母子作對之意,她對政治與後宮鬥爭從來不參與,她隻是想明哲保身,不想蹚這塘渾水罷了。


    見華良妃遲遲不肯答應,陳簡起身跪在華良妃麵前:“母妃,求你了,你就救救爾雅吧,晚去一步,爾雅就多遭一分罪。”他知道陳煊的心腸,作為帝王,從來都是以冷漠無情示人,賞罰分明,陳簡現在真的很擔心陳爾雅的處境。


    外麵的雨漸漸停了,太陽露出了半個笑臉,好像是一場黑暗的陰謀過去,光明再次回來,絢麗的彩虹也伴隨太陽掛在了西邊的天空上,赤橙黃綠七種顏色排列的井然有序。


    枝丫上的鳥雀在雨停之後歡快的展開歌喉鳴叫,宮內卻死一般寂靜,陳簡跪在地上,近乎哀求的看著站在他麵前花容月貌的女子,女子思量再三,歎口氣說:“本宮答應你,帶你去見皇後娘娘,但你記住,隻許這一次,並且保密,不準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是我們向皇後娘娘透露的消息。”聽罷華良妃的話,陳簡滿眼感激,使勁的點點頭。


    這時,宮女正好端來了薑湯和一件嶄新的衣袍,華良妃關心的說:“先把薑湯喝了,淋了那麽多雨,會感冒的,換了衣服,我們就去見皇後娘娘。”陳簡一一應和下來,幾口喝掉薑湯,走入內室換好衣服。華良妃幫陳簡重新束了發,這才帶他去見程君怡。


    來到鳳鳴宮前,秀秀正在宮門口打掃被風吹落的葉片和花瓣,看到陳簡和華良妃,秀秀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見過華妃娘娘,秦王殿下,可是來找我家娘娘的?”陳簡著急的說,“是,我找皇後娘娘有急事。”秀秀疑惑不解,看陳簡這麽著急的樣子,她也不敢怠慢。


    程君怡在宮中手執一把繪著仕女圖的團扇站立在屏風前,她的身形婀娜多姿,好像一朵嬌豔的牡丹,淺紅的披帛從她手臂的兩端延伸到地上;女子眉目如畫,正是這清秀俊雅的長相才遺傳的陳爾雅如此俊美帥氣。


    聽秀秀說是陳簡來找她,程君怡一開始也是不明所以,但既然能費這麽大力氣來後宮專程找她,一定是什麽不同尋常的事,她走出宮殿,看到母子二人正在宮門外等候她。


    “難得妹妹有心來看望本宮,快進來說話。”程君怡請華良妃進去說話,華良妃卻說,“多謝姐姐好意,我和簡兒是有急事要告知姐姐,不然也不會來,我們說完便走。”見母子二人不願進來,程君怡也沒有強迫他們,陳簡等她倆寒暄完了,急忙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聽罷陳簡的話,程君怡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身後的秀秀輕喚了一聲“娘娘”,程君怡這才回過神來,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害我兒的凶手是何人?”她的聲音強烈的顫抖著,袖子下的手同樣顫抖著,似乎是十分生氣,九尾鳳釵上的流蘇也隨著她的動作不安的搖曳著,“這個,還不知道,娘娘快去看看爾雅吧,父皇下手肯定不會留情的。”


    陳簡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飛奔出後宮,連華良妃喊他都像沒聽見一樣,他現在要去找司馬繎新他們,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如何,爾雅,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簡兒就是想告訴姐姐這件事的,既然話已帶到,那妹妹先告退了。”華良妃歎口氣,轉身離開。程君怡待華良妃走後,喃喃自語,“不行,本宮要去看看雅兒,他不能有事。”程君怡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皇後的威嚴所在,而是像個無助的少女,在聽到自己的兒子正在遭受本不該遭受的懲罰時有點手足無措。


    陳簡來到玉明殿,發現四下無人,隻有幾個侍衛,他也不敢妄自進去,隻能在一旁靜觀其變。陳爾雅跪著的地方已經是一窪雨水,在這裏跪過的人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好像風吹過的天空,不留下一片雲彩。沒有人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個少年在這裏被罰跪,他的身份正是當朝皇太子。


    就在陳簡心急火燎之時,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陳簡迅速轉身,敏捷的抓住了來人的手:“誰?”司馬繎新被陳簡抓著手,疼得齜牙咧嘴,“秦王殿下,是我。”陳簡沒好氣的鬆開他的手,便問起陳爾雅的情況。


    “我和司馬兄來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被帶走了。”這時,王真也從後麵趕過來,“他們把爾雅帶到哪裏去了?”陳簡焦急的問。


    “說是被關到大牢裏去了,當時司馬兄非要上去和那兩個侍衛動刀子,幸好被我拉住了,否則我們現在也進大牢了。”王真把自己和司馬繎新的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簡,陳簡聽的心急如焚,可是沒有任何辦法。


    “本王來晚了!”陳簡氣憤的甩了下衣袖,程君怡正在這時也趕到了玉明殿外,她看到陳簡,同樣焦急的問,“阿簡,雅兒被他們帶到哪裏去了?”


    “回皇後娘娘,爾雅已經被他們帶入了大牢,怕是……”陳簡話還沒有說完,程君怡不管不顧,已經跑入了玉明殿,她的衣裙在夏日的清風中飄蕩,宛若仙女的緞帶。陳簡阻攔不及,隻能搖頭歎氣,他看到司馬繎新兩人還在呆愣愣的注視著自己,他告訴他們,有了陳爾雅的消息會告訴他們的,讓他們先回去。


    程君怡來到玉明殿中時,陳煊正手握一卷書,也不知是真的在看書,還是在做樣子,他眉眼微閉,臉上布滿陰雲,顯然是為陳爾雅帶青龍劍去“刺殺”王太後一事極為憤怒,憤怒其實不算什麽,陳爾雅好歹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隻是失望與痛心,他如此重視的兒子,給予滿懷期望的兒子,竟然能幹出刺殺自己皇祖母的事來,這怎能令陳煊不失望呢?


    玉明殿中沒有一個宮人,就連執事太監也被陳煊遣散了,他並不想有人打擾他,隻想安安靜靜的待一會。當程君怡來到他麵前時,陳煊隻是抬了抬眼皮,隨後冷冰冰的問她:“你為何沒有經過朕的同意而擅自闖入玉明殿?”程君怡緩緩跪下,她的語氣告訴陳煊她並不因此而懼怕他,“參見陛下,擅自闖入玉明殿是臣妾的過失,請陛下恕罪,隻是有一事臣妾不甚明了,還望陛下點明。”


    陳煊放下書卷,端正坐姿,看著自己的皇後,那個“逆子”的生母:“有何事如此著急,竟能讓你擅闖玉明殿?”程君怡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怨恨,“陛下為何治爾雅的罪?”話音落罷,整個玉明殿都寂靜無聲,程君怡跪在陳煊麵前,一雙剪水雙瞳中隱約蒙上了一層霧靄。


    許久,陳煊起身站在她麵前,他居高臨下看著她,仍舊是冷冰冰的語氣:“為何?君怡啊,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敢帶青龍劍去甘露宮中刺殺太後,朕難道不該懲罰他嗎?若他不是朕的嫡子,現在估計已是死罪!”陳煊的音量拔高了幾分,好像怕程君怡聽不明白,這聲音如雷貫耳,震的程君怡背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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