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妃嬌嗔道:“陛下根本就是不在乎臣妾,是不是陛下這裏,隻裝著皇後娘娘啊?”楊瓊妃的纖纖玉指點在陳煊的胸口上,“沒有的事,朕心裏怎麽可能有她,立她為後實屬迫不得已。”自從陳爾雅“刺殺”王太後的事發生之後,陳煊對程君怡更是沒有一點好感,之前還是念在青梅竹馬的份上把她當妹妹,可她“教子無方”,陳爾雅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陳煊如今對程君怡的態度隻是不冷不熱,哪裏還會想著她?


    楊瓊妃和陳煊寒暄了一會,忽然話鋒一轉,嬌聲問道:“陛下可知西漢時期漢武帝的寵妃李夫人?”陳煊點點頭,楊瓊妃接著講,“聽聞這位李夫人擁有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漢武帝見了她瞬間為之傾倒,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沉迷於她的美貌無法自拔,她的哥哥李延年更是歌頌她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楊瓊妃娓娓道來,婉轉的聲音好像一隻夜鶯在朝陽中盡情的歌唱。


    “你給朕講這個故事是何意?”陳煊伸手撫上楊瓊妃的臉,溫柔的問,“陛下覺得李夫人美嗎?”楊瓊妃並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這樣的絕色佳人,不要說見過,就是沒見過,光聽史書記載,也沒有幾個會說她不好看的。”楊瓊妃的玉手順著陳煊龍袍上繡龍的紋路緩慢遊走,“陛下想不想得到這樣的佳人?”聽了楊瓊妃的話,陳煊撫摸楊瓊妃臉頰的手頓時停住,楊瓊妃注意到了他細微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


    “在朕心目中這樣的佳人不就是你嗎?”陳煊不自然的說出了這句話,“陛下說笑了,臣妾不過是一個商人的女兒,得陛下寵幸才入宮為妃,算得了什麽佳人呢?”楊瓊妃委屈兮兮的說。


    “朕不管他們怎麽看你,在朕眼中你就是一個大美人。”楊瓊妃眉開眼笑,“那陛下到底想不想得到這位佳人?”楊瓊妃撒嬌道。


    “不知愛妃所言的這位佳人是何許人也?”陳煊還是心動了,喜歡漂亮的女子果然是每個男人的天性,“這佳人啊,陛下如果想得到當然是件很容易的事,臣妾有個表妹,年芳十八,姓汪,閨名素心,陛下若願意,臣妾立馬寫書信差她入宮。”陳煊一聽是楊瓊妃的表妹,更加恨不得想立刻把這個女子納入後宮為妃。


    夏日炎炎的午後,陳爾雅用過午膳,便來到了太醫院,額前一縷青絲被汗水粘在臉上,有些淩亂,但這絲毫不影響其俊美的容顏。太醫院門口,幾個人看著他議論紛紛,為此陳爾雅早就習以為常,他若無其事的走過去,那群議論他的太醫瞬間不說話了,埋頭各忙各的事,陳爾雅見此情景,在心裏不屑一顧的鄙視了他們一番。


    陳爾雅走到門口,這才有一個人上來和他搭話,此人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應該是負責配藥的小太醫,他見陳爾雅過來,忙拜了一拜,恭敬的問:“不知靖王殿下來太醫院是有何事?”陳爾雅微微一笑,“我來找虞太醫,不知他可在?”配藥的太醫點點頭,帶陳爾雅進到太醫院,在一處晾曬藥材的地方找到了虞彥飛。


    虞彥飛正在挑揀藥材,一雙白皙纖細的手像江南采茶的女子一樣,在一堆粗糙暗淡的藥材中挑揀,他低頭做事,認真起來的樣子恍若一個女孩,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剪影。


    “彥飛!”陳爾雅喚了一聲虞彥飛,歡笑著走過去,好像是見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虞彥飛側頭一瞥,看到是陳爾雅,忙放下手裏的活,上前給他行禮。


    “好了,我如今都被貶了,你就不要給我行禮了,好歹都認識這麽久了,就算不是兄弟也是好朋友了,是不?”陳爾雅一把勾住虞彥飛的肩,大大咧咧的笑笑。誰知虞彥飛掙脫開陳爾雅的手,低著頭什麽也不說。


    見虞彥飛掙脫開了自己,陳爾雅的熱情像是被潑了冷水一樣,心裏有點失落:“喂,你幹什麽啊,我如今被貶了,你好歹用不著這樣吧,真是態度大變。”陳爾雅也不生氣,撇撇嘴說。


    “殿下贖罪,並非是在下瞧不起您,隻是,請殿下分清楚身份尊卑。”虞彥飛仍舊低頭說,“什麽身份尊卑,隻要是幫助過我的人我才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呢,你再怎麽說也是個一品太醫,是不是?”陳爾雅說著,想再次上前與他稱兄道弟,勾肩搭背,虞彥飛再次不動聲色的躲開。


    “不知殿下酷暑炎炎,來太醫院找在下作何?”陳爾雅聽罷,展顏一笑,“當然是來謝謝你啊,上次在牢裏還欠你一句謝謝呢,沒有你,我現在一條手臂怕是都廢了。”虞彥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端起挑揀好的藥材欲要離開。


    “哎,別走啊,我還有話沒說完。”不知是虞彥飛走神沒聽到,還是他壓根就懶得理他,虞彥飛像是無視了陳爾雅的話,低頭隻顧向前走路,全然不理會陳爾雅的叫喚。陳爾雅疾走幾步,情急之下拽住了虞彥飛的發帶,發帶脫離頭發,三千青絲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虞彥飛手裏的篩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裏麵的藥材散了一地,他回過頭,有些埋怨的看著陳爾雅。陳爾雅手裏抓著一截青色發帶,呆愣愣看著回過頭來的虞彥飛。這一瞬間,陳爾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虞彥飛哪裏是什麽清秀的公子,分明是個正直豆蔻年華的姑娘!


    “你……你是女孩子?”陳爾雅半天才回過神來,看著虞彥飛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幾個字,手裏的青色發帶隨風飛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爾雅不明所以。


    “殿下,我……”虞彥飛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我不怪你欺騙,你心裏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陳爾雅上前把發帶還給她,輕聲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虞彥飛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陳爾雅。虞彥飛的父親是神醫世家的傳人,她作為虞神醫唯一的女兒,從小就被父親灌輸了許多醫學方麵的知識,八歲便能背下一本《黃帝內經》,十歲就認識上百種藥材,後來來到太醫院給虞神醫打下手。有一次,虞神醫外出采藥,在懸崖上看到了一顆千年靈芝,當他前去采摘之時,不料腳下一滑,便跌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再也沒能上來,可憐留下了虞彥飛這一個女兒,無路可走。


    程君怡聽聞此事後,來到太醫院,她見虞彥飛生得清秀溫婉,又聰慧玲瓏,隻有虞家的醫術是當今世上無人能及的,所以才享有神醫的盛名,程君怡不忍這高超的醫術就此埋沒,於是向陳煊稟報,破例讓她承襲父親的官位,封為一品太醫,女扮男裝,進入太醫院,化名虞彥飛。


    “難怪母後總是喜歡去太醫院找你,難怪你不願和我結拜為兄弟。”陳爾雅這才恍然大悟,“哎,不過你真名叫什麽啊?”陳爾雅又像想起什麽一樣,說道:“罷了,女孩子的芳名是不能隨便給人知道的,你不願說我以後就叫你彥飛好了。”


    “告訴你也無妨,隻是,這秘密以後再也藏不住了。”虞彥飛心裏有些埋怨陳爾雅一時的毛手毛腳,要不是他拽掉了自己的發帶,自己這女扮男裝的身份誰也不會發現,“小女子名叫虞燕飛,取自《詩經》中燕燕於飛,差池其羽的詩句。”虞燕飛在地上用樹枝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爾雅看著地上娟秀的字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來這太醫是個女子。”自從陳爾雅被從大牢裏放出來後,陳景淵就派人日夜監視他,這是他與陳治一起想出的辦法,他們生怕陳爾雅做出什麽對他們不利的事,要是他敢為自己澄清,他們就出麵阻止他澄清,決不能讓陳爾雅洗脫“刺殺”太後的罪名。


    “五殿下,卑職回來了。”監視陳爾雅的人來到陳景淵的宮殿,陳景淵正在吃著一個蜜桃,“嗯,情況如何?”他把吃剩下一半的蜜桃隨手一丟,站起來問那侍衛。


    “回殿下,那陳爾雅倒是沒幹什麽,隻是他無意中發現了虞太醫的秘密。”陳景淵沒有說什麽,示意他說下去,“那虞太醫是個女子啊,她父親曾是太醫院的一品太醫。”聽了侍衛的話,陳景淵遣退了他,坐下來兀自細想。


    “虞太醫竟然是女兒身,這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陳景淵摸著自己的下巴,望著掛在麵前的鳥籠,鳥籠裏的花鳥正嘰嘰喳喳叫個沒完,歡快的樣子像極了陳景淵此刻興奮活躍的內心。


    盛夏的清晨,微風帶著一絲清涼徐徐吹來,這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透明的露珠劃過草尖,滴落在地上,悄悄滋潤著土地,好像春天無聲的細雨。


    自從楊瓊妃對陳煊說過自己的表妹後,陳煊每日輾轉難眠,寤寐思服,他有時會在夢中夢到這位佳人,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溫柔如水的眼神頻頻回眸遙望陳煊,他們兩人的麵前隔著一層薄薄的霧靄,陳煊看不太清楚佳人的容顏,隻覺她身上自帶幽香,有著一張傾世笑靨,她的微微一笑,便會輕易令他陶醉其中。


    陳煊在夢中看到這位佳人身著淡粉色輕紗衣裙,像淩波仙子一樣,邁著輕盈優雅的步履,若即若離,明明近在咫尺,卻牽不到她的纖纖玉手,明明隔的很遠,卻又覺得她近在眼前,隻一步之遙,便能與對麵的佳人相會於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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