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身後聖潔的光芒越發明亮,她站起身來,離開了虛空王座,走向了前方。


    幾步後,她又停了下來,帶著渴望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身影。


    白羽再一次複活,臉色慘白的麵對著站在他麵前,注視他雙眼的絕世美人。


    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兩次消耗的精氣神比之前的死亡要大得多,他快要到達臨界點了,再死幾次意識就真的要陷入休眠狀態。


    誰知道他在進入休眠狀態時,伊姆會對他的身體做些什麽。


    一看就知道讒他身子。


    這個絕美的人形生物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完美的身材比例,無可挑剔的氣質,仿佛造物主最傑出的作品,能讓任何看到的人類都為之驚歎。


    這是不該存在於人世的神。


    “你是第一個這麽讓我中意的人,我真的很想讓你成為我的同類。”伊姆脫下了手套,伸出了嫩白的手,修長的手指,完美無瑕,“我的能力在你麵前失效了,所以我隻能靠實力壓製住你。”


    “……”白羽無語道:“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我就是靠那種能力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成為神,沒有任何人和存在能夠反抗我。”


    “但我的能力在你麵前失效了,就好像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可你就是人類啊。”伊姆話語中有些困惑不解,“不管如何,你的思想,你的眼界都超出常人,你是特殊的,你有成為神的潛質,成為我的同類,我將屬於你。”


    “你屬於我,我想問問,你算是男的?還是女的?”白羽看著完全女性化,絕美無雙的伊姆忍不住問道。


    “我按照人類的性別,是能夠與你結合的那種。”


    “結合……”


    伊姆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類女人,那個女人很有潛力,身上也有著一股奇怪的力量,那種力量我在大海上從未見過。”


    “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你,顯然你讓我很滿意。”


    在白羽他們來到紅土大陸之時,伊姆就發現了三人的存在,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她是神,一個超脫於這個世界,暗中執掌世界政府八百年的神。


    出於對自身實力的強大,出於對這個世界的自信,她見到那兩人在她麵前消失掉了,也絲毫不慌。


    “你知道什麽叫做命運嗎?所有的命運都由我掌握,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伊姆伸手向虛空中一抓,“我代表命運打破任何枷鎖,你們的命運也在我的手掌心上。”


    幾秒鍾過去。


    那隻嫩白,完美無瑕的手停在了虛空中,伊姆的神情也變得有點奇怪,她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為什麽我找不到那個女孩的命運?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另外一個女人應該是妮可·羅賓。”


    雖然妮可·羅賓的命運不簡單,但依舊能被她所掌握,為什麽她一個人都沒有抓過來?


    這個男人用了一種方法能在一瞬間將人轉移到很遠處,空間能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能超過她所掌握的範圍,那種空間能力還真是可怕……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妮可·羅賓的命運還沒有到她終結的時候,這片大海的命運,我一向是放任不管的,沒想到會在你麵前丟了臉。”


    白羽心中對伊姆的能力有了幾種猜測,無論是哪一種都很可怕,他緩緩問道:“你對五老星,對世界政府,對這片大海抱著什麽樣的想法?”


    “幾條狗,一件好玩的玩具,一個我所創造的‘完美’世界。”伊姆語氣很隨意地回答道。


    她目光炙熱的看著眼前的白羽,開口道:“隻要你願意陪在我身邊,這個世界我都交給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我們的結合將會是最完美的結合,將你的心和身體都交給我,我們各自陪伴,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任何事情,也可以一起統治這個世界。”


    伊姆在這個世界中扮演的角色本身就是旁觀者,一位擁有神性的墮落之神。


    這片大海真正的主人是她,但她從來就沒有興趣成為這片大海的主人。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好比用來打發時間的休閑遊戲,何必那麽認真呢。


    “你和我是一類人,我們都是幾乎完美的存在。”


    “忘記那個女人,我們才是最完美的結合。”


    白羽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他捂著肚子就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指著伊姆大笑道:“你到底是有多可憐,你到底是有多饑渴,你就這麽想找一個同類嗎?”


    “你擁有神性,在你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區別;人踩死螞蟻不會產生憐憫感,你對待人,螞蟻和這個世界都是一樣的,但這個世界你始終是一個旁觀者,你真是一個可悲的神。”


    “我能聽見你心中的恐懼和害怕,你不是無敵的。”


    白羽在阿拉巴斯坦就聽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能感受到塗山雅雅身上的感受,能聆聽到她內心的感受,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類似於‘紅伯爵’萊德的見聞色。


    但他聽見了伊姆的心中一直期待著一個希望,把他當作了能懂她的同類。


    “你果然是最懂我。”


    “我不想成為神,也不想放棄人性……”


    伊姆這次沒有失望,上前抱住了白羽消失了一半的身體,卻被他掙紮著想要推開自己,“我跟你做一個約定,我們用凡人的方式做一個賭局,我贏了,你就成為我,好嗎?”


    “我不會在你完全行動起來幹預這片大海任何一件事,也不會單純的用力量去碾壓一切。”


    “我們就賭,何為人性?”


    白羽失去了一半身體,一直咳嗽,嘴裏大口的吐著血,血甚至濺到了伊姆華麗的衣服上,她也沒有介意,抱緊了他。


    他艱難的開口道:“我賭這個世界的黑暗會被時代的洪流,磨不滅的意誌所洗清,眾生會站起來。”


    “我賭人性在絕境麵前,美好的一麵會壓過低劣的一麵。”


    “那我賭他們不配被拯救。”


    伊姆半跪在第二層的台階上,緊緊地抱著僅剩下一半身體的白羽,聲音越發的溫柔:“人類本身就是可悲又肮髒的存在,這個世界如同一棵樹,樹向往高處的光明,不斷地向上茁壯成長,但他們的根卻是深深地紮根於肮髒的泥土裏,紮根於黑暗的深淵。”


    “根都已經爛了,哪來的樹,又哪來的光明……要連根鏟除,重新栽一棵樹啊。”白羽向伊姆伸出的手,垂落了下去。


    第三次死亡,這一次他沒有在盤古城複活,而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七天的時間已到。


    伊姆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勢,靜靜的感受著還留在懷中,屬於人類的餘溫。


    許久後,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宮殿,開口道:“我不會在這次曆史中熄滅任何一盞‘燈’,你是特殊的,我為你而例外。”


    “現在的你還不夠完美,我會讓你變得更加完美的,八百年的事實會來證明你賭錯了。”


    “我孤寂了八百年,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人與神的賭約成立了。


    在那一天後,盤古城深處傳出來一道命令,禁止五老星親自下場。


    八百年命運的齒輪也開始轉動了。


    …………


    空島。


    “咳咳~”


    白羽第三次複活後,躺在白雲上,幹咳了幾聲。


    “無可匹敵的強大,八百年的統治者,擁有著神性幾乎完美的生物……”


    “嗬嗬~比起某些東西上所設定的神,伊姆更像是一個神,我是不是該慶幸她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桀~哈哈哈~你小子在說什麽屁話!”史基叼著雪茄,走了過來,噴出一口煙霧,“去了一趟什麽地方,就變成了這樣?”


    “你這樣可真不像話啊,不就是世界政府嗎?不就是他們的老大是一個神嗎?”


    “一句話,老子陪你一起去弑神!”


    史基在打敗羅傑,成為大海上第三位霸主後,心裏就空虛了下來,除了幹翻世界政府,他也沒有別的追求了。


    征服大海?


    得了吧,史基在接受了一些現代信息後,發現征服大海對他來說也僅僅是一個目標,征服了之後,又能幹嘛?


    統治世界?


    然後,過一輩子無聊的日子。


    那可不是他金獅子史基想要的東西,他現在想要的是完成目標前所經曆的事情,是不是真正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史基想做一番驚天動地,讓整個大海都知道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喜歡關注,喜歡成為焦點的海賊。


    “小混蛋,我把命運賭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贏了。”史基將手搭在了白羽肩上,坐了下來,“狗屁的命運可是無法阻擋大海上真正的男人啊!”


    “桀~哈哈哈~老子對你所想做的事情很感興趣,改變時代,讓大海動蕩起來。”


    “我金獅子史基絕不會比任何人差,羅傑他能在未來開啟大海賊時代,那我就直接改變這個世界。”


    白羽奇怪地看了一眼史基,“就憑你手下的飛空海賊團,可完全不夠資格在世界政府麵前蹦躂,還有你這家夥的目標不是統治世界嗎?”


    “老子改了!不行嗎?”史基彈了彈煙灰,嗤之以鼻的說道:“我在打敗了羅傑之後,發現我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以往的那些,我想要的是挑戰一次次不可能,讓狗屁的命運知道,老子史基是個怎樣的海賊!”


    “你要是放棄推翻世界政府,就讓老子來改變這個世界。”


    “呼~哈哈哈~”白羽大笑道:“人的一生追求目標,有目標的人很多,真正明確目標肯去做的人很少……史基混蛋,你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你也是生來不凡。”


    “我跟一個可怕的家夥打了一個賭,我相信我有機會贏的。”


    “她不是完美無缺的神,在她落入人間後,就沾染上了凡人的氣息,哪怕她極力避免也無法改變,畢竟她不是全知全能。”


    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絕不會是那樣的,在白羽的眼中,一旦達到了全知全能的程度,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他無法想象全知全能的存在會是以什麽樣的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


    史基眨巴眨巴眼睛,又皺了皺眉,指著白羽蒼白的麵孔問道:“你說的伊姆不會是一個女的吧?”


    白羽滿臉無語,這是什麽問題?


    他點了點頭,“我也不清楚伊姆是不是人類,不過長得比一般女的好看許多。”


    頓時,史基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眼神,一副老大哥的模樣,“趕緊讓你家的那位給你多補補,瞧你的身子都虛成什麽樣了。”


    “???”


    白羽不知該怎麽反駁,他現在的身體確實很虛,但不是因為那種事虛。


    這個混蛋史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家的那位。”史基看著不遠處的楊落七,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你少放屁!”白羽大喊道:“我是精神達到了極限才會這樣,那個怪物比我強大太多了。”


    史基陷入了沉默,他靠著能力第一個發現了白羽的位置,能讓這小子達到極限,起碼也是殺了這小子好幾次的存在吧。


    能力都是有極限的存在,複活必然需要代價。


    上一次這小子臉色這麽蒼白還是在神之穀的時候。


    “你摸到了她的極限嗎?”史基眼神凝重。


    白羽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她的能力,知道了她的能力後,我相信就不會太遙不可及。”


    “我會幫你的,我相信你不會輸給任何人。”一道熟悉又讓人安心的聲音響起。


    白羽眼神一亮,“落七~”


    “你小子到底有多遲鈍?不就是去見了一個神,怎麽連最基本的見聞色和感知能力都沒有了?”史基桀驁地笑道:“桀~哈哈哈~我去找羅傑切磋去了,你們慢慢聊。”


    轉過身,白羽見到了不遠處的她,心裏有太多的話說不出來。


    “我手中的長槍為你綻放,也為你放下。”她率先開口,張開了雙臂。


    伊姆,人和神是有區別的,我才不想做神。


    白羽朝著楊落七飛奔過去。


    他是人,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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