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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大帳,王爺胯上紫夜,點了兩千精兵奔襲而出。


    日已西路,夜幕深沉,王爺帶著兩千精兵一路追出,那胡人與已一碰既潰,拚命向南逃去。


    王爺眼尖,瞧出部中還有波臨汗那部之人,眉頭一皺,隻當是與劉栓等人戰事之間偷跑的胡人,便策馬上前,預備捉回去好好詢問一番。


    忽然,背後大營處火光衝天,王爺偶一回頭,忽覺手腳冰冷,立時單手提韁,便向回衝去。


    “王爺!”身邊親兵見狀,又回頭瞧了瞧那些適才還在逃命的胡人,這會子竟返回頭殺了回來,且又打兩邊兒再冒出了埋伏著的三五百人,一咬牙,隻得分出五百精兵跟在王爺身後殺回大帳之處,自己帶人與那群不知打哪兒忽冒出來的胡人廝殺到一處。


    一片火海之中,就如自己幼時所見的那般。隻在這火中再沒了那個瘋狂女子,有的,隻是自己日日惦念的一個小人兒……


    緊咬著牙關,王爺拍馬衝進營中,營中突然火起,又打後麵混進了一群胡人,衝到後頭關押奴隸那所在,將那些人統放了出來,不少胡人舀著火把四處點著,又有一眾打殺了官兵,奪來兵刃,向營中大帳殺去。


    鴛兒隻聽著外頭傳來呼喊之時,沒一會兒,便聽見幾個親兵跑了進來,小喜子小德子也飛奔進後頭屏風之中,隻道:“姑娘!快隨我們來!”


    鴛兒顧不上其它,忙隨在二人身邊跑出,道:“出了何事?”


    “有人襲營,且快來吧!”


    說著,幾人便護著鴛兒跑出帳外,跑了沒幾步,便瞧見不知打哪兒丟來了一隻火把,正丟到帳篷之上。不一會兒,便被熄了。


    這隻剛滅,又有幾隻丟上,沒一會兒,終被點著了。現下保命最要緊,又哪裏顧及得到那帳篷?


    營中喊殺聲響成一片,有心算無心,且那胡人又凶悍無比,一時間便亂了套。


    不多會兒,大營門口處傳來陣陣馬蹄聲,兵卒先是一愣,待那人進去了才瞧清楚,竟是王爺回了?


    王爺直著兩眼,策馬向大帳奔去,遠遠的,便瞧見那帳篷竟起了火!心下一急,便催馬向前。待人到了帳前,立時下馬欲進,忽的,邊上砍來一刀,王爺一個側身,拔劍擋下,忽又有三人舀著不知什麽砍了過去。


    抬腿踢翻一個,挪身閃過一個,剩下那個再躲不開,被正刺到身上。反手一砍,將自己架著的那人劈倒,便覺著腿下又中了一劍。


    “王爺小心!”一親兵趕到,架開周遭那幾個胡人,又有一人趕來,好歹算是解了圍。


    王爺正欲打簾進去,忽聽遠處似是小喜子小德子招呼自己,一抬眼,正看著二人並幾個兵卒護著那丫頭。


    那丫頭睜大著眼睛,直愣愣瞧著自己,離得雖遠卻瞧著似是無事,心中一鬆,那憋了半晌的氣兒才算是吐了出去。


    見她無事,王爺這才寒著臉,腦子終轉了回來,提劍砍翻兩個正自糾纏的胡人,布置眾人何處帶兵、如何響應,直到營內從胡人皆壓製下來,這才覺出身邊傷口生疼。


    “王爺……”鴛兒身上緊繃著,王爺那身上中了三四下,血打那盔甲縫隙中流出,若非有那身甲護著,還不知會怎樣。


    “無妨,你可有傷著?”王爺低頭瞧了瞧她,見她身上似無恙,心中方安,柔聲問道。


    鴛兒忙搖了搖頭:“大帳……燒了。”


    “嗬,燒了便燒了吧,這裏戰事已結,再用不著它了。”王爺颯然一笑,抬將她頭上有些散亂的碎發攏了攏,轉頭對小喜子二人道,“帶她去馬車那處。”


    二人忙應了一聲兒,原本守著大帳門口的親兵裏頭也分出二人,一路護著鴛兒到了馬車那邊兒。


    營中帳篷燒了數處,那糧草也有些損耗,所幸,那波臨汗那部中隻有一二百混進營中,襲了關押戰俘之處,到底未曾惹出大禍來。旁處的幾位大人身邊皆有親兵護著,隻略有狼狽罷了,更沒哪個似王爺般的身上掛彩。


    那馬車前頭乃是空著的,馬匹皆關在照看牲口之處。車上東西雖早先在那大帳搭好之時便取了不少出去,卻多少還留了些。現下想來,這王爺倒真是個有那先見之明的。


    車子裏頭數月未用過,平素少有人打理,已積了不少的灰塵。煩門口的小德子幫著取了水來,鴛兒便挽袖擦拭著。


    王爺出去忙至半夜方回,身上已經粗粗裹了傷口,所幸那二位大夫的帳篷未曾被燒,帶來那些傷藥倒是完好無缺的。


    見王爺進了車來,鴛兒忙上前扶著,同小喜子二人一並將身上那甲一一卸著。隻瞧見那傷處的白布上麵陰紅一片,心下不禁狠揪了兩下。


    “王爺,怎麽的……唉,以後莫再如此,營中雖亂著,到底也是有人守著的。您若慌了神兒,再出點兒什麽叉頭可怎生是好?”小喜子幫著解著長衣,忍不住的便嘮叨了兩句。


    王爺臉上淡淡,隻道了聲:“囉嗦。”


    小喜子一噎,癟著嘴巴瞧了瞧一邊的小德子,二人皆是一臉無奈。適才那會兒,幾人皆瞧出來了,這位爺乃是怕那丫頭出事兒,這才慌了神兒的趕回來。卻不想想,門口便是護衛,自己二人又不是那傻的?哪能等著帳篷都著了還不帶著人逃的?可見這是關心則亂,這位爺平素的精明那會子皆飛得沒了影兒。


    收拾罷了,又打了水來,小德子忙抱著草藥對鴛兒道:“這是外敷的,趙大夫說了,爺這是新傷,姑娘晚上瞧著些,若是血陰得厲害,明兒一早便給換上,若是傷口止不住便招呼我二人去叫大夫。”


    鴛兒忙點了點頭,收下那藥。


    小德子頓了頓,瞧了眼那邊的王爺同伺候著的小喜子,低聲道:“姑娘莫怪我多嘴,爺那心思……姑娘多經心些吧。”


    抱著那藥的手抖了抖,鴛兒垂著頭,未曾抬起,等這二人出去了,方收拾好東西,回了王爺身邊兒。


    身上那幾處裹著的傷口處雖是紅了,卻不見太過。瞧仔細了,鴛兒方放了心。又見王爺身上半裸著,微微鑽著汗,想必定是傷口疼的,忙又揉了把布子,取過來後在他那頸上、額上,身上細細擦著。


    王爺略閉了會兒眼,這才睜開,瞄著身邊那丫頭,抬起右手,放到她頭上輕揉了兩把。“今兒可嚇著你了?”


    鴛兒手下頓了頓,抬眼瞧著王爺,見他麵上雖顯是累了,眼中卻滿是溫柔,下心不由得有些發緊,又低了頭,輕搖了搖,瞧著那幾處傷口,輕聲問道:“王爺,疼麽?”


    王爺訕笑了下:“一點子小傷罷了,皆是皮肉之傷。”見她還垂著頭,又忙道,“沒瞧見爺還穿著甲呢?傷的皆非是那重處。”


    “爺……為何轉回來了?適才聽了幾句,王爺帶人趕去的那處似有埋伏?”


    王爺雙目微垂,又依回車上:“瞧見營中起了火,怕是……有敵強襲。”


    鴛兒嘴微張了張,依著這位爺的性子,便是知道後頭有敵襲營,也斷不會丟下大軍獨自回來,哪有不先清了敵人的?且這營中不過是亂上一時,還留有大軍在這裏守著呢,哪裏就能出了大事?


    莫非……


    想想適才小德子的話,又想起自己人在車中,適才偶爾聽了一句半句的,難不成他是為了……


    心中暗歎一聲,自己哪裏便那般要緊了?可瞧著他身上那幾處傷……那可皆是他欲進帳時一時著急才被人砍上的,若非如此,必會先遣人把那些賊人清繳了才是。


    王爺瞧都著她那側臉,見她眉眼間似有鬱結,忽輕歎一聲,開口道:“莫胡想些有的沒的,爺如何安排行事,自有分寸,斷不會行那莽夫之舉。”說著,又沉吟道,“莫是適才聽了什麽人傳了什麽話?”


    鴛兒忙搖頭。


    王爺這才又點頭說道:“那便安生待著,不過些些小傷罷了,哪裏就這般大驚小怪起來?爺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上場殺敵,帶上些傷又如何?早些年間比這重上十倍的爺也遇過,還不是一般的挺了過來?”


    鴛兒隻抬眼訝然瞧著他,見王爺似不欲多說,已閉了眼:“今兒個晚了,略收拾下便歇了吧,那腿先莫揉了。”


    見如此,鴛兒應了聲“是”,將他身子拭淨,這才鋪好被褥,備著兩人歇息。


    “你睡裏頭,爺傷著的乃是右腿。”


    瞧著裏頭那不過一尺寬的地方,鴛兒到底沒說什麽。車上東西雖皆有,卻少了許多,薄被隻那一床,隻得兩人將就著睡下。


    緊貼著王爺那身子,鴛兒覺著,似是比早先在帳中同他靠著的還要緊些,背後便是櫃子車板,哪裏還有退後的餘地?


    所幸,王爺身子傷著,未曾似平素那般摟抱著自己,隻左手攬在自己頸後,大手輕放在肩上,臉也側向自己這邊兒,用下巴輕頂著自己頭頂。那手輕拍著自己肩頭,過了會子,才又低聲道:“這幾日沒有帳篷,隻能委屈你在這車裏先住些日子。待前頭大軍回來,查清草原上那些胡國餘部方才方便開拔。”


    鴛兒輕搖了搖頭:“車上雖小些,可有那窗子,一邊正能瞧見北麵那河,白日裏還可瞧瞧外頭的水,亮眼睛呢,也不似那帳篷中那般悶氣。”


    王爺聽了,失笑道:“嗬,莫非你還喜歡這車上?也罷,早知道早先就叫你睡在車上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行動起來吧~少……呃,青年!


    ps:人體真是很強大的……這才幾天啊?昨天還有點點痛,今天……木感腳了,打開一看,除了那一道詭異的橫截線看著有點嚇人,都結痂==


    看來,又偷懶不成了,還得做飯各種收拾……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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