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供房裏出來,回到重案組辦公室,趙大毛朝著低垂著腦袋的邢晶晶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十拿九穩,服服帖帖?”


    邢晶晶低著頭,弱弱的說道:“sorry,sir!”


    趙大毛瞅著邢晶晶故作可憐的樣子,也懶得理她了,這妹紙就是個一根經的,說不通的!


    趙大毛拿出手機,撥通了梁小柔的電話,問了一陣調查的進展之後,才掛斷了電話。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邢晶晶似乎又恢複了精氣神,湊到趙大毛麵前問道:“趙sir,怎麽樣?madam梁怎麽說?有沒有查到線索?”


    趙大毛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有什麽線索。”


    雖然梁小柔沒有找到目擊者,不過趙大毛幾乎可以確定吳宏韜就是自己想要找的在案發現場曾經出現過的第三者!


    之所以如此篤定,一個是趙大毛相信於子朗的通靈感應,於子朗這神叨叨的能力還沒有出過錯,通靈感應既然把線索指向了zeo吧,而zeo吧唯一跟案子扯上關係的人隻有這個吳宏韜了。


    另一點則是因為吳宏韜麵對邢晶晶詢問時候的表情細微變化了,很明顯能看出來這小子心裏鐵定藏了事,而且是跟譚偉升相關的事情。


    趙大毛撓了撓額頭,仔細回憶著剛剛吳宏韜剛剛在口供房的一舉一動,想到吳宏韜麵對問到他是不是在現場時,身體緊張的抖動,也許可以試著詐一詐他!


    想到這趙大毛朝著沈雄說道:“沈雄,你跟我去再會會這個吳宏韜。”


    沈雄說道:“yes,sir!”


    邢晶晶問道:“我呢?”


    趙大毛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在這裏坐著或者去觀察室坐著。”


    趙大毛說完帶著沈雄去了口供房,坐在了吳宏韜的麵前。


    吳宏韜還不等趙大毛和沈雄說話,就叫囂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會說,我要等我的律師來!律師不來,我什麽都不會說!”


    趙大毛嘴角露出一絲嘲笑,說道:“那你請到律師了麽?或者說你還有錢請律師麽?讓律師跑一趟警署,少說幾千塊就沒了,以前這點小錢對你可能不算什麽,現在你的銀行卡比你的屁股還幹淨吧?你不怕請了律師你下個月連飯都沒得吃?”


    吳宏韜幾乎漲紅了臉,說道:“你……你……好歹我有公司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吳應熊聽了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警察什麽都不知道?你公司的賬上全是負債,一毛錢都沒有,房租都欠了一個月沒交了,馬上就要被房東掃地出門了吧?還有之前公司你還有幾個員工,譚偉升出事後這幾個員工都跑了,你還欠別人一個月薪水沒發呢,別人正在勞工處告你呢!”


    吳宏韜聽著,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大毛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隻想跟你聊聊而已,你也不必太過緊張!”


    吳宏韜低垂著頭說道:“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什麽都沒做過!”


    趙大毛笑了笑,說道:“我們警方不會亂給人扣帽子,隻是隨便聊聊而已!”


    吳宏韜似乎認命一般,說道:“你要聊什麽?”


    趙大毛問道:“你跟譚偉升在一起多久了?”


    吳宏韜仰頭望著天花板,說道:“我跟偉升是同學,我們在一起很久了,可是我們的關係很不被人理解。連出去約會偷偷摸摸的!”


    趙大毛問道:“那你覺得譚偉升對你怎麽樣?”


    吳宏韜說道:“偉升一直都對我很好,我們的感情很穩定。”


    趙大毛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說道:“是麽?我看未必吧!”


    吳宏韜盯著趙大毛,問道:“你什麽意思!”


    趙大毛說道:“一個能殺自己全家的瘋子,你覺得他可能會對一個情人真心?”


    吳宏韜聽到這卻笑了起來,說道:“得了吧,你們憑什麽說偉升殺了他家人?你以為我不看新聞的嗎?法官都沒判偉升殺人,而且報紙上都說了你們警方肯定是查錯了,應該是有歹徒闖入,偉升隻不過是受害者而已!”


    這時趙大毛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趙大毛止住了問話,從兜裏掏出手機接了起來,嘴裏說著“好、好……好!”臉上也露出興奮的表情。


    吳宏韜瞅著趙大毛興奮的表情,心裏突然閃過一絲絲的不安。


    很快趙大毛掛斷了電話,說道:“你既然看了報紙,應該知道不管是我們警方還是媒體都對這起案子很關注了!很抱歉,根據我們警方最新得來的線索,吳宏韜先生,你暴露了!”


    說完趙大毛一臉正式的說道:“吳宏韜先生,現在懷疑你跟謀殺譚德一家有關,現在要正式拘捕你,是必要你說,除非你想說,你說的一切將用紙筆記錄下來,作為呈堂證供!”


    吳宏韜聽著呆了一下,慌忙說道:“你什麽意思!你們有什麽證據?憑什麽說是我做的?”


    趙大毛說道:“之前我們警方一直以為是譚偉升做下的這起案子,所以一直沒考慮過其他人!現在既然懷疑有其他人在現場出現過,我們警方自然會重新調查。根據我們警方最新調查的線索,有人在案發時間看到你在譚德家樓下呆了很久,之後還一臉慌張的離開,我們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歹徒!”


    吳宏韜緊張的擺著雙手,說道:“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趙大毛聽著吳宏韜隻是說沒有殺人,卻沒有反駁在譚德家樓下出現過,心裏頓時有底了!


    趙大毛一拍桌子,問道:“不是你還有誰!你剛剛自己都說不可能是譚偉升做的,而你自己又在案發時間在譚德家樓下,凶手自然就隻有你了!你總不能告訴我你深更半夜在譚德家樓下散步吧?”


    吳宏韜聽著啞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趙大毛看吳宏韜不說話,又說道:“你不說話也沒用,我們現有的證據已經足以證明凶手就是你!看來我們還真的是冤枉了譚偉升啊!”


    吳宏韜張開嘴,想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閉上了嘴。


    趙大毛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錢像譚偉升一樣請動像周大壯這種級別的律師呢?這種官司沒有十萬以上的港島幣,應該請不動周大壯這種級別的律師吧?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你應該是從譚偉升那裏知道他家有一批鑽石,所以去偷鑽石的吧?為什麽你當時不把鑽石拿走呢?”


    說完之後,趙大毛敏銳的發現譚偉升的表情有了一絲絲變化。


    趙大毛又說道:“你猜猜,你殺了這麽多人會被怎麽判呢?”說完見譚偉升還是不說話,扭頭向著沈雄問道:“沈雄,你說呢?”


    沈雄答道:“趙sir,這個鐵定是終身監禁!”


    吳宏韜聽的臉上愈加的慌亂,趙大毛突然改口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跟這件事無關!不過……”


    吳宏韜聽著猶如突然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忙說道:“阿sir,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幫我啊!”


    趙大毛攤了攤手,說道:“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雖然我自己猜測你不是凶手,隻是我個人的想法,上了法庭可不管用,而你現在也什麽都不肯說,我想幫你也沒用啊!”說完趙大毛盯著吳宏韜,一字一句的說道:“除非你老實交代,案發當晚你去譚德家樓下幹什麽?”


    吳宏韜額頭冒出了冷汗,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我……”


    趙大毛接過吳宏韜的話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當晚是和譚偉升一起回去的吧,然後譚偉升上樓回家偷鑽石,你則在樓下或者門口等著。譚偉升偷鑽石被發現後殘忍的殺死了自己的家人,你聽到動靜也進屋發現了這一切,你當時應該很慌張吧?之後你們就定下了譚偉升自己刺傷自己這個計劃,企圖讓警方以為這是外麵的人幹的,而不會懷疑到你們。隻是譚偉升沒有料到自己會傷的這麽重,隻是我有兩個疑惑,譚偉升是自己設下的機關刺傷自己的,你當時在現場的話你直接給他一刀,他也不至於傷的這麽重吧?二個就是譚偉升為什麽不把鑽石交給你帶走呢?如果他把鑽石讓你帶走,我們警方根本就不會懷疑到這件事是他做的!”


    吳宏韜聽的心頭微震,偷偷瞄了一眼趙大毛,暗道:“他怎麽好像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吳宏韜的想法未落,隻聽趙大毛又說道:“你說譚偉升不把鑽石交給你,是不是因為譚偉升怕你拿著這批鑽石跑路了?你還說跟譚偉升的感情多好多好,這麽看起來也不咋的嘛?譚偉升最信任的始終是自己啊,壓根就不相信你啊!”


    趙大毛的話讓吳宏韜陷入了沉思,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糾結。


    這時趙大毛又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你準備請律師上庭吧!”


    說著趙大毛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沉默了許久的吳宏韜終於是沉默不下去了,連忙開口阻止道:“阿sir等一下,我說,我都說!”


    趙大毛臉上露出了笑容,同時向沈雄使了個眼色,沈雄點頭示意!


    趙大毛坐回了位置,說道:“說吧,我聽著!”


    吳宏韜問道:“我從哪裏開始說?”


    趙大毛說道:“從頭開始說,什麽時候有偷鑽石的想法,案發的經過又是怎麽樣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吳宏韜說道:“我跟偉升經營的金融公司一開始倒也能勉強收支平衡,可最近幾個月生意越來越差舉步維艱,隻能靠偉升的老爸出錢維持公司不倒閉!可頭兩個月他爸爸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之後,讓偉升把公司結業、跟我分手!偉升不答應,他爸爸就不肯再給偉升錢了,公司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趙大毛問道:“譚偉升的爸爸是怎麽知道你們的事情的!”


    吳宏韜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有一次他們全家去國外玩,偉升找了個借口沒有去,跟我一起在他家二人世界,誰知道他爸爸臨時有事所以一個人提前回來了,一開門就看到我們親熱的場景……”


    趙大毛聽的額頭冒出了黑線,可以想象譚德那老頭當時的憤怒了。


    吳宏韜繼續說道:“公司是我跟偉升的心血,我倆都舍不得把公司結業。偉升知道他爸爸最近進貨了一批鑽石,於是生出了偷鑽石的想法。那天晚上我們在公司忙到很晚,然後我和偉升一起去了他家,偉升上去偷鑽石,我則在樓下等他!我等了半天都沒見到偉升下來,反而聽到樓上傳來慘叫聲,所以我才上樓去看……才發現偉升居然殺了他全家!”


    吳宏韜說到這裏,雙眼透露出驚恐,隔了一會才又說道:“我當時被嚇傻了,偉升比我聰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想到了這個脫罪的辦法!我剛進門,他就讓我穿上鞋套,帶著手套,之後偉升又讓我刺他一刀,可我當時嚇得全身發抖,刀都拿不穩,偉升隻好自己來,結果就發生了意外!我想把偉升送去醫院,偉升當時雖然躺在地上動都很難動,卻不讓我送他去醫院,說不能功虧一簣。之後我按照偉升的吩咐直直的把刀拔出來,又用棉襯衣幫偉升止住了血,後來又去廚房把刀洗幹淨之後放回原處。隻後我又把偉升移到陽台上,就離開了偉升家!”


    趙大毛問道:“那鑽石呢,為什麽你不把鑽石拿走?”


    吳宏韜說道:“偉升在房間裏布置自己刺傷自己的機關,而我去外麵扔刀跟鞋去了。回去的時候,鑽石已經被偉升藏了起來,當時我就猜偉升是不是不相信我?不過鑽石是他家的,我也不好多問!”


    趙大毛聽著眉頭皺了起來,吳宏韜雖然招供了,不過隻能算是人證有了。譚偉升的律師周奕霏最擅長把黑的說成白的,如果沒有物證的話,說不得最後這件事最後還能全部賴在吳宏韜的頭上!


    趙大毛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件事完全是譚偉升做的,跟你無關?要不然以你的口供,譚偉升的律師周大壯最後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賴在你身上!”


    吳宏韜連忙說道:“有,我有證據!”


    趙大毛忙問道:“什麽證據?”


    吳宏韜說道:“一段短片,我當時知道偉升不想把鑽石交給我帶走,所以留了個心眼,用手機把偉升自己刺傷自己的過程拍了下來,想著他脫身以後要是不給我分錢的話,就拿這個威脅他!”


    趙大毛忙問道:“短片在哪裏?”


    吳宏韜說道:“我再銀行租了個保險箱放著!”


    趙大毛聽著也不墨跡,說道:“走,現在帶我們去拿!”


    吳宏韜這會也很配合,跟著趙大毛沈雄去了租用保險箱的銀行,順利的拿到了存著短片的儲存卡。


    然後又帶著吳宏韜回了警署,看完短片的內容,趙大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譚偉升跑不掉了。


    短片裏,很清晰的拍下了譚偉升自己刺傷自己的過程,之後還有譚偉升氣若遊絲的跟吳宏韜交待之後應該怎麽做、怎麽做的對話。


    有了這段短片,譚偉升隻能在牢裏老老實實的呆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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